絕對控制[父子]_分節閱讀_37
那天龍潛本來是只找了何六的,是何六不經事想來想去太棘手怕一個人搞不定,才以龍潛的名義把他找了來,阿潛為什么不找他,他在開車來的路上尚且猜不透,但到了這里看見當時的龍潛他便明白得差不多了。 那么驕傲清高的一個人,想必是不希望被他看見自己那副模樣的。 醫生進去的時候龍潛朝他們所有人看了一眼,雖然當時他燒得厲害,但看人的眼神卻少有的凌厲,以致于醫生單獨在里面替他處理完傷口出來硬是沒有說半句他受傷的原因,只說了些休息調養吃藥之類的話。 受傷的原因在梁洪烈看見他時就已經在腦中一閃而過了,但既然阿潛不希望有人知道,他自然也不會多問。 梁洪烈瞇起雙眼,照理說,換作任何一個人受了這樣的事都會意志消沉一段時間,也許有些人還會想不開跳樓自殺也不奇怪,但龍潛只在醒過來的第一天看起來有點郁結,之后就變得平靜了,每日按時吃藥,好好休息,沒有什么悲天憫人的可憐樣兒。 連他都有些佩服起來。 天色漸暗,月亮慢慢地爬上了樹梢頭。 這里是何六的老家,鄉下地方人家不多,但十分清凈,空氣也比城市里好很多,只是一到了晚上就沒有任何光亮,要不是月亮的光輝外面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龍潛是從床上醒過來的,他沒在意,偏頭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凌晨一點一刻。窗外黑黢黢的,夜風吹得院子里的枝葉嘩嘩作響,他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其實他已經不太想得起來自己究竟是怎么到這兒的了,只記得他咬牙拼著最后一口氣從窗戶上跳下來,在傭人的目瞪口呆中從唐家跑了出去,接下來的記憶已經模模糊糊不連貫了。 龍潛從床上下來,拿著一個藥盒走進衛生間,他站在洗簌臺前打開藥盒,把指套套在左手食指上的時候他的手指一直在發抖,白色的藥被他緩緩地推入身體里,這下連身體都抖了起來。 橢圓形的藥丸很快就在他的身體里融化了,一種涼涼的感覺迅速在內部蔓延開來,為什么他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產生這種欲望呢?龍潛手忙腳亂地拉好褲子,把指套扔進垃圾桶里,他看著鏡子里表情難堪的自己,實在無法想象,他居然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 龍潛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不至于和mama一模一樣,但比較起來,他到底還是像mama多一點,唐嘯曾經對mama不屑一顧,如今到對他這張臉產生欲望了,真是—— 龍潛忍不住苦笑起來。 回到臥室,他暫時沒了睡意,拿起電話打給隔壁的何六,何六在睡夢里被電話挖了起來,迷迷糊糊地聽到龍潛說:“你替我找一個人?!?/br> “龍哥?找什么人?現在嗎?”何六知道他晚上喜歡獨處也沒從隔壁過來,依舊在電話里回。 龍潛垂下眼瞼,沉默片刻,笑了起來:“不用太著急,也不是難事,我想半個月時間差不多夠了吧……” 聽了龍潛描述的那個人,何六思索了一會兒,沒問廢話,直接應承下來:“行,沒問題,到時候我找著了就帶給龍哥?!?/br> 想了想,他忽然又覺得不對,脫口而出便問:“龍哥,你要上哪去了?” 龍潛沒有回答,只是笑笑便掛斷了電話。 兩天后的那天,天空陰霾,仿佛連風聲中都帶著嗚咽悲痛的哭聲,吳銃披麻戴孝地跪在靈堂前替吳叔——他的爺爺燒紙錢,有人過來鞠躬上香,他便跪在地上回禮。 道上的人來了不少,唐嘯親自替家族元老cao辦的葬禮,他們沒有不來的道理,上完香大家分站在靈堂兩邊,兩道烏黑的長龍,放眼過去,不乏赫赫有名的人物。 天忽然下起了小雨,明明是冬季,那綿綿小雨卻下得甚是纏綿,各家族當家身邊的人都是伺候慣了的,不動聲色地從手下那里接過黑色的雨傘,打開。 唐嘯上完香,拍了拍吳銃的肩膀,直起身便看見蔡業信慢吞吞地走來。 蔡業信,貪財,狡詐,能達到目的便無所不用其極,總而言之,他是個有手段同時也不太要臉的人物,當初蔡業信的兒子死在唐云天手上,唐蔡兩家明著不動聲色,梁子卻也是不可避免地結下了。 蔡業信照例上完香,站在唐嘯面前,面上帶著笑,只是那笑如何看來都顯滑膩,他環顧了一眼四周,低聲道:“今日靈堂上似乎少了個人啊,聽說吳叔將唐家小少爺當孫子一樣疼著,怎么如今吳叔去了,也不見小少爺來披麻戴孝,扶靈哭棺呢?” “阿潛身體不適,近日在國外調養,勞蔡爺掛心了?!碧茋[平淡地道。 “身體不適?”蔡業信像是聽了什么笑話似的笑得直抖,那做作且無禮的舉動令唐云天上前一步剛要開口斥責,卻被唐嘯伸手擋了一下,蔡業信與唐嘯平起平坐,哪會把唐云天放在眼里,不屑地冷看了他一眼,又低笑著說:“唐爺,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啊,唐家小少爺可真讓蔡某憐惜?!?/br> 道上哪個人不是精明狡猾的狐貍,當日唐謝里那一鬧雖然看似被龍潛一句話給平息了,但是否真的平息了猜測大家心知肚明,無非是面上佯裝無事而已,背地里如何議論這父子之間就難說了。 龍潛失蹤五天,只怕道上已經流言四起了。 唐嘯和蔡業信的低調對峙讓雙方的人馬瞬間劍拔弩張起來,烏壓壓的人群使得整個葬禮充滿了壓抑卻囂張的氣氛。 梁洪烈身邊的人俯身問了句:“梁爺,咱們怎么辦?” 梁洪烈坐在椅子上,哈哈一笑:“我們看戲?!?/br> 難得好戲,可惜只開了個頭,便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