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_分節閱讀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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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身影讓張百順臉上的笑意加深,搖搖頭,“二叔,天娃,不去了,孩子他娘來接了?!?/br> 隱隱帶著一絲自豪又帶著一絲耿天無法道明的意欲,張百順沒等拖拉機停穩,蹭的一下跳下車,幾個大步迎上了奔來的妻子趙梅,“你咋來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大晚上的死冷死冷的出來干啥?!?/br> 脫口而出的責備中有著nongnong的心疼,忍不住的笑意從趙梅口中灑出,不管不顧的伸出手拉住了張百順的胳膊,“咋了,俺爺們回來了還不行俺來接接?!?/br> 爽利的話語中有著看到張百順后那份欣喜,站在張百順身后的耿大生等人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這個女人啊。 嘿嘿一陣傻笑,張百順接過耿大生遞來的行李,跟耿天一家打聲招呼定好年前兩家聚聚后帶著趙梅離開了。 而收回目光的耿天則看向了站在身邊沉著一張臉沖著耿大生、耿二生運氣的耿招福,看一眼站在耿招福面前略微有些尷尬的耿二生,耿天頓時明白這是沒告訴老爺子。 微微動了下身影,耿天扶助了耿招福,“爺,咱爺家去吧,這天太冷別感冒了?!?/br> 耿天溫和的嗓音吸引了耿招福的全部注意力,反手小心翼翼的拉住耿天的胳膊,“對,家去家去。別把大孫凍壞了?!?/br> 邊說邊狠狠瞪了一眼耿大生哥倆的耿招福收回目光笑呵呵的邊說邊拉著耿天往家走,勉強回頭跟耿大生、耿二生招呼一聲的耿天隨即被耿招??焓值某哆M了院子。 穿過寬敞的大院,拉開房門,迎面襲來的熱氣讓耿天舒服的瞇了下眼睛,嘴角不自覺上揚的耿天無論經過多久還是喜歡東北老家的大平房。 南方十年,要說有什么是耿天無法適應的就是冬天沒有暖氣,濕冷濕冷的屋子好像四處帶著一股子潮氣,要不是曾經心底那點子念頭支撐著,耿天可能早在達到南方務工的第二年就撂挑子了。 好在心底曾經的那點念頭終于達成,他也終于能夠永遠的留在這個安寧的小山村,只要想到這點,耿天做夢都能笑醒。 笑瞇瞇的掀開門簾走進熱乎乎的西屋,干凈整潔的房間內,一鋪大炕讓耿天臉上的笑意加深,隱晦的扶著不服老的耿招福坐在炕邊,耿天兩下就把腳上那雙傳說中的高檔休閑鞋脫掉爬上炕,靠在熱乎乎的火墻上,舒服的吐出一口氣,耿天才抬起頭看向緊隨其后跟進的耿大生、耿二生。 燈光下,三雙隱含著擔憂的目光讓耿天臉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一下,耿天知道要是不說清楚自己的情況,以自家老爹的cao心勁,估計年都過不好。 無奈的笑了一下,低頭看向那根從出院之后就沒有拆開過的紗布,雖然有些猶豫,但耿天知道,身邊的這三個人是自己這輩子的至親也是這個世界上能夠無條件包容自己的人。 想到這里,沒有絲毫猶豫的耿天摘下了吊在脖子上的白色紗布,動手拆起了有些發黃發黑的紗布。 耿天的動作讓三人齊齊一愣,“天娃?!?/br> 率先反應過來的耿大生兩個大步竄到了耿天身邊,一把按住了耿天的手臂,抬起頭看向眼中帶著驚怒與擔憂的耿大生,耿天咧著嘴笑了,“大伯,天娃啥樣人你還不知道嗎?” 看似詢問的話語中卻帶著獨屬于耿天的小倔強,跟著耿二生一手把耿天帶大的耿大生怎會不知道自家這個孩子啥樣人,可耿天的動作在耿大生看來太危險了,老頭子不知道,可耿大生可是知道天娃的手指頭除了一層油皮基本上算是全斷了。 手指頭雖然接上了,可在耿大生看來,才一個月,根本沒好利索,要是真出點啥事,黑燈瞎火的,到醫院啥都晚了。 想到這里,耿大生眼睛瞪的老大,“不行,今個說啥也不行?!?/br> 努力瞪大一雙小眼睛的耿大生讓耿天無奈的笑了。 “大伯,你相信天娃,只有你們看到了才能知道為啥天娃著急回家?!?/br> 沒頭沒尾的話讓坐在一旁的耿招福皺起了眉頭,看看過于平和的耿天又看看因為耿天的話而有些遲疑的耿大生,人老成精的耿招福轉頭看向耿二生,“二生,把院門鎖上,把大黑放出來?!?/br> 不同于外村,雙鴨屯一直以來都是安寧平靜的,用一句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完全能夠形容小山村的安寧。 除非是刻意,否則家家戶戶還真沒有鎖院門的,耿招福的話讓耿天微微轉頭,耿招福眼底那點混濁已經消失,屬于積老的睿智出現在那雙因為年老而有些耷拉眼皮的雙眼里。 看看耿天又看看盯著耿天的耿招福,動了動雙唇的耿二生一言不發的走出房間。 ☆、 第 3 章 緊閉的院門,慢慢有些壓抑的房間因為耿天手上的動作而越發的沉悶,當那根幻想了無數次的斷指出現在耿朝福三人眼中時,哪怕有了一絲的心里準備,三人還是大吃一驚。 個性沖動的耿大生更是驚的一下竄到了耿天身邊抓起了那根聽說只連著一層油皮的手指,完好無缺的手指沒有一絲痕跡,甚至連想象中的疤痕都沒有,因為長久的包裹很是有些蒼白的手指在瞪大一雙眼睛的耿大生眼中動了。 抬起眼簾,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耿天用那根曾經的斷指勾住了耿大生的大拇指,僅僅一個動作卻讓耿大生無意識的哆嗦了一下,隨即一把握住了耿天的手,用自己黝黑的大手擋住了一切。 “二生,門鎖好了?” 寂靜的房間內,耿大生帶著顫抖的嗓音異常的尖銳,可就是這尖銳的嗓音和耿大生下意識的動作卻讓耿天眼底的那抹狡黠消失了。 滿目的溫和看向耿大生和耿二生三人,沒有恐懼,沒有驚悚,有的僅僅是那份擔憂。 微微潮濕的眼角中,耿天笑了。笑的溫和而又驕傲。 短暫的沉默,深深吸了一口氣的耿朝福挪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坐到了耿天身邊,撥開耿大生,握住耿天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抬起頭,不屬于積老的銳利緊緊盯住了耿天,“天娃,咋回事?!?/br> 耿朝福的緊張,耿二生的不安,耿大生的焦躁,一切的一切都清晰的落在眼底的耿天反手拉住了耿朝福那雙布滿老年斑的大手。 “爺、還記得俺娘留下的銀戒指嗎?!?/br> 耿天平和的嗓音深處隱藏了極深的復雜,對于娘,耿天其實沒有印象,可就是這個沒有印象的女人卻從來沒有從耿天的生活中缺失過,一年又一年,一雙又一雙,每年耿天生日時,從眼眶微紅的耿二生手中套在腳上的布襪子是娘病重的一個月里為耿天留下的。 那一雙雙土的掉渣的襪子隨著歲月的悄悄流失,已經發黃,可那一滴滴的水印卻深深的留在了耿天的心頭。 隨著年齡的增長,早熟懂事的耿天知道,娘雖然不在了,可卻是有他愛他的,正是因為明白,娘唯一留下的遺物被耿天用一根長長的紅繩拴住戴在了脖子上,哪怕銀戒指因為年久變的漆黑暗淡被無數人笑話耿天依然堅持著,在耿天心中,小小的銀戒指不僅僅是遺物,還是娘的守護。 耿天輕聲的詢問讓乍一聽到的耿朝福楞了一下,隨即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耿二生,“你娘給大妮的那個?” 沒有想到耿天會提到愛妻的耿二生沉默的點點頭,低垂的眼簾閃過一絲深深的痛苦,一晃大妮已經走了二十五年,想到愛妻臨走時依依不舍的眼神和那一聲聲砸在心底的哀求,耿二生胸口鈍鈍的疼。 好在,已經習慣了鈍鈍的疼,深吸一口氣的耿二生抬起頭看向耿天,“天娃…” 不知道該怎么繼續下去的耿二生有些遲疑,沖著耿二生安撫的笑了一下,耿天拉出了藏在衣服里的紅繩,不同于記憶中那個發黑的銀戒指,銀光閃爍的戒指嶄新的出現在三人眼中。 疑惑、不解,甚至還帶著詫異,三人齊齊的看向耿天。 上揚的嘴角慢慢拉直,沉吟了一下的耿天搖搖頭,“俺也說不清楚,受傷的時候俺就想著俺娘肯定會保佑俺,就死死的抓著戒指……” 隨著耿天的敘述,耿大生三人目瞪口呆,其實要讓耿天說咋回事,耿天也說不清楚,隱隱約約的,他就覺得看到娘了,手術當天晚上,被疼醒的耿天第一件事就是讓張百順把被摘下的戒指拿來,戴在脖子上的那一刻,耿天沒有了焦躁不安,甚至很快的睡了過去。 熟睡的程度連醫生都驚訝不已,不斷的追問耿天不打麻藥怎么挺過來的,只是傻笑兩聲的耿天無辜的看著醫生,其實耿天沒敢說,他根本沒感覺到疼。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哪怕在遲鈍耿天也察覺倒了異樣,手指好的程度太快了,快的連醫生都驚訝不已,可查來查去,卻什么都沒查到,最后只能歸功于手術特別成功,耿天年輕,恢復能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