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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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肥皂用什么?” “沐浴露啊,在我家洗澡沒用過?” “那個滑溜溜的洗不干凈?!?/br> 蘇任看他一眼,見他被雨水淋濕的手臂,水珠順著肌rou線條往下滾落,看起來還真是有點滑溜溜??戳艘粫?,聽到謝天說:“看來這雨暫時停不了,我去超市買把傘吧?!?/br> “嗯?!?/br> 蘇任在車站等著,謝天跑進不遠的便利店又兩手空空回來了。 “怎么?沒賣傘?” 謝天說:“太貴了,一把那么小的折傘要五十塊,我剛才看見路邊有賣才十五塊?!?/br> “又差不了多少,跑那么遠別淋壞了?!?/br> “反正都已經濕了,你等著,一會兒就回來?!?/br> 蘇任來不及說話,謝天又沖進大雨中。蘇任看著瀑布似的雨幕,忽然覺得鼻尖有點發癢,一滴雨水落下來,他伸手擦了擦,又是一滴。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里開始泛酸,酸澀的感覺一直沿著胸口爬上來,在眼睛四周打轉。他懷疑自己想哭,不過好像又沒有哭的理由,是因為求而不得嗎? 求而不得可以不求,身邊有的是投懷送抱的人,為什么非要自虐去喜歡一個不開竅的家伙??墒翘K任想到如果現在開始,讓謝天從他的生活中完全消失,好像他的世界就變得空蕩蕩了。他忍不住回憶了一下,沒有遇到謝天之前,生活又是什么樣子。奇怪的是,他想不起來,似乎那本來就是一片空白。 蘇任發了一會兒呆,謝天打著把大傘走回來。 “這傘不錯吧?!敝x天把傘移到他頭頂說,“二十塊,賣傘的阿姨看我長得帥,給我便宜了兩塊錢?!?/br> “你就這么用你的臉啊?!?/br> “你剛不是說我長得挺不錯嘛,那我想也別浪費這特長啊?!敝x天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的表情對蘇任來說簡直是毫無抵抗之力。蘇任剛才求而不得不強求的想法馬上又丟到腦后,決定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只要每天能這么和他在一起吃個飯搭個車,偶爾淋淋雨也比從此陌路好得多。 “今天折騰夠了,回我那去洗個澡睡覺,明天早上不管多早,我送你去上班?!?/br> 謝天問:“你車不是泡水里了嗎?” 蘇任不屑地看著他:“你以為我就一輛車?” “還有一輛?”謝天很意外地說,“沒見你開過啊?!?/br> “陪你送水弄臟一輛車還不夠?” “那也是你自己要陪的?!敝x天朝他笑笑,笑容別有深意地說,“再說你也領了工資了?!?/br> 蘇任想起這件事就心酸,一片好心全喂了狗的感覺,又覺得自己特別蠢,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兩人在車站上等了半小時,不但一輛空的出租車都沒看見,手機上約車都沒回應。好不容易等來一輛公車,蘇任雖然不情愿也實在沒辦法,只好跟著謝天一起上了車。 大概街上所有打不到車的人都改坐公車了,一輛車上擠得滿滿當當,像個發餿了的rou罐頭,到處一股酸臭的汗味。蘇任和一群陌生人擠得前胸貼后背,也不知道誰的汗還是雨水擦在他身上,濕濕潮潮的黏糊著衣服,那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此刻他被人群擠在中間,想下車也不可能,只好硬著頭皮往中間擠,擠了半天根本動不了,忍不住就要發火。這時,謝天在人群里握住了他的手。 蘇任只覺得手心一熱,按理說謝天的手也應該是濕的,可握在手里的感覺反而很干燥,手掌上有幾個硬繭,并不柔軟卻讓人十分安心。蘇任滿肚子的不滿和火氣一下全沒了,抬頭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謝天就站在他面前,用自己的手臂盡量為他擋著周圍的人。 “沒坐過這么擠的車吧?!敝x天問。 “從小到大就沒坐過公車?!碧K任沒好氣地回答,身邊一個乘客瞟了他一眼。 謝天說:“忍忍,一會兒就到。夠不著扶手拉著我,別摔了?!?/br> “我又不是小孩?!?/br> “小孩至少能聽話?!?/br> 蘇任不想在這么多人擠在一起的地方和他抬杠丟人,只好閉嘴不說,每次剎車東倒西歪的時候,謝天都會用力把他拉住。蘇任覺得這個悶熱難聞的車廂也不是那么難捱了。 車子慢悠悠地過了七八站,乘客終于少了一大半。謝天找到個座位讓蘇任過去坐,蘇任看了眼,濕漉漉的地板上到處是沒素質的乘客扔的紙巾垃圾,實在坐不下去,就搖了搖頭說:“我站著就行?!?/br> “不累???” “累也不坐?!?/br> 謝天看了一眼地面,不用想也知道他什么心思。 蘇任真怕他不管不顧一屁股坐下去,好在謝天沒那么執著休息,平時也是能站著絕不坐,美其名曰鍛煉身體。從后面擠上來的乘客把空座占了,蘇任和謝天就站在走道上。 “這車不到我家?!?/br> “是不到,你家住那么僻靜,什么車都不到。下了車再說,走過去或者叫輛車?!?/br> 蘇任抱怨:“剛才就叫不到車現在能叫到?” “別慌,叫不到我再背你回去?!?/br> 蘇任耳根一下紅了,小聲說:“誰慌了,下個暴雨又不是山洪暴發?!?/br> “你不是腳不能濕嗎?” “你能不能不說話,我想靜靜?!?/br> “能?!敝x天笑了笑,果然閉嘴不再說了。 車到站頭,蘇任迫不及待下車呼吸新鮮空氣,謝天在后面替他打著傘。 這條路確實幽靜,一到晚上別說出租車,連個路人都看不到。 “看來是叫不到車了?!敝x天嘀咕一句,把傘塞給蘇任,轉身半蹲著說,“來吧?!?/br> 蘇任氣不打一出來,拿膝蓋頂了他屁股一下說:“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謝地?” “沒啊?!敝x天站起來說,“不過不知道我爸媽回去之后有沒有再生,沒準還真有個弟弟?!?/br> “我遇到你真是謝天謝地,能不能正常一點?” “怎么正常?” “像個正常人一樣?!?/br> “我現在不像正常人?” 蘇任看著他,謝天不是不正常,是太正常了。蘇任在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不正?!庇謺鞘裁捶磻?。 “陪我走回去吧?!?/br> “好?!?/br> 謝天又把傘拿過去替他撐著,蘇任看看他。謝天說:“我高一點?!?/br> “沒高?!?/br> “你多高?” “你不用知道?!?/br> “反正我高一點?!?/br> “怪不得你打不了比賽,人家練武的都長不高?!?/br> 謝天也不生氣,笑著說:“是啊,你看小同才多高,撐死一米七,靈活著呢?!?/br> 蘇任想說你不抬杠會死嗎?忽然一道燈光從背后照射過來。 兩人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一輛跑車緩緩開到他們身邊停下。 蘇任看這車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這時駕駛座的玻璃放下,一個人對著蘇任喊了聲:“蘇少,下雨還有閑情逸致玩雨中情散步啊?!?/br> 蘇任對他看了一眼,總算想起這輛車的主人是誰了。薛凡一臉戲謔地望著他,有意無意地瞟了眼一旁為他打傘的謝天。 謝天上次在程俠的畫展開幕酒會上見過薛凡,對他印象很深。 蘇任說:“走,別理他?!?/br> “嗯?!?/br> 剛走了沒幾步,薛凡的車又跟上來,慢慢地一邊開一邊對蘇任說:“蘇少的口味真是與眾不同,對民工兄弟情有獨鐘啊,還這么長情,上次見到也是這個吧?!?/br> 蘇任就怕他口沒遮攔地亂說,伸手拉著謝天快步往前走。薛凡說:“等等,老熟人跟你打個招呼?!?/br> 蘇任腳步一停,轉頭望去,副駕駛那邊的窗戶也打開了,柯遠把頭伸出來一點,不知道是怕被蘇任看見還是怕雨淋濕,只是揮了下手而已。 第三十章 雨一直下 盡管因為謝天的原因,蘇任在和柯遠分手之后沒太多惦記他,似乎也慢慢淡忘了這段不長不短的感情,可是忽然間在自己非常厭惡的人車里見到前任,內心沒有一點波動是不可能的。 蘇任望著那只伸出窗口的右手,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該怎么應對。 他不是那種心里恨不得撕了對方,臉上卻還笑得滿不在乎的人。蘇任從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蘇太太把他寵上天,蘇明澤雖然表面一副嚴父姿態,其實也對小兒子格外寵溺,蘇任自然是沒什么必要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高興和不高興都一目了然地擺在臉上。 薛凡似乎覺得這么尷尬的見面還不夠,打了把傘下車,又去副駕駛那邊給柯遠開門。 “這么久不見,也不說兩句話嗎?” 蘇任盯著柯遠,柯遠笑得很自然。 “你好啊,真巧,你和薛凡住得很近吧。哎,你不是最討厭下雨弄濕腳嗎?今天這么好興致?!?/br> 蘇任仿佛沒聽見他在說什么,停頓片刻問:“你不是說父母雙亡嗎?”說完又轉頭看了薛凡一眼,“你爸媽死了?什么時候的事?” 薛凡也不生氣,翹著嘴角笑了笑:“我爸媽早不管我了,跟死了差不多?!?/br> 蘇任說:“那祝你幸福?!闭f著轉身要走。 薛凡一把拉住他:“上車我送你們,這到你家還得走半小時吧?!?/br> “不用了,不愛坐那么sao包的車?!碧K任掙了一下,沒想到薛凡手勁不小,沒能讓他掙開。 薛凡又往后一拽,看著是客氣,卻非常用力地把蘇任往車那邊拖了幾步。蘇任驚訝于他的無賴,同時又感到十分尷尬,抓住薛凡的手想掰開。這時另一只手伸過來,握住了薛凡的手腕。薛凡只覺得右手一疼,像被火鉗燙了似的,抬頭望去見謝天正看著自己。 謝天說:“我們剛在泥水里泡了半天,怎么好意思弄臟你的車?!?/br> 薛凡斜睨他:“我跟蘇少說話呢,輪得到你插嘴?” “你們有錢人規矩真多,說話還要排隊?”謝天沒多用力,但薛凡的神色明顯不對了,堅持片刻終于還是不情愿地松了手。 謝天把蘇任拉到自己身后,薛凡雖然不服氣,但覺得自己和這個天天搬磚干粗活的人在體力上存在差距,真的動起手來未必是對手,理智思考了一下就沒有再上前糾纏不清。 “你這朋友真不懂事,開不起玩笑啊?!毖Ψ层嘏牧伺氖滞?,對柯遠說,“走吧,人家都不想跟我們說話?!?/br> 柯遠仍然像以前那樣對蘇任笑笑,看不出什么內心想法。接著他又對謝天笑了一下問:“怎么稱呼?” “謝天,感謝的謝,天地的天?!?/br> “哦?!笨逻h意味深長地應一聲,“那下次再聊了,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