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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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任哼道:“你看我像毒販嗎?吃幾頓飯能上癮,什么藥也沒這么快見效?!?/br> “我不信這世上真有人不愛享樂?!?/br> “你走運了,眼前就有一個?!?/br> 程俠一把摟著蘇任的脖子:“老實說,你們倆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沒進展?!?/br> “不可能!以我的經驗來看,談戀愛只有進展到一定程度才會吵架。你倆鬧別扭鬧了一天,瞎子都看出來了,怎么可能沒進展?!?/br> “你就是個瞎子,誰談戀愛。我們這像是談戀愛嗎?” “那你們玩什么呢?”程俠說,“我跟你講,感情這東西玩真的,不管多有錢,吃苦受累免不了。要是只想嘗嘗鮮,那簡單,機會多的是。就沖這小子挨打不還手的脾氣,吃了虧也不會找你麻煩?!?/br> “你這個人渣,還有沒有底線?作jian犯科的事我不干,不是心甘情愿的我也不要?!?/br> “那你就慢慢磨吧?!背虃b放開他往餐桌走,走到半路忽然又折回來說,“我覺得他是比柯遠好?!?/br> 蘇任愣了愣,問:“是嗎?” “是啊?!?/br> “好在哪?” “這么說吧,柯遠有多愛你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更愛錢,你花錢他就高興。我不是說勢利,人嘛都一樣,我為我女朋友花錢她們也高興,可要是哪個不樂意我花錢,我就覺得她特別稀罕。所以說我們就是賤的,錢堆里找真愛,真不容易?!?/br> 蘇任說:“那是你賤,我沒有。你不是說你那些前女友個個都是真愛嗎?” “真過,愛過,經不起考驗被歷史淘汰了?!?/br> 程俠莊嚴地說。 第二十二章 真好看 會籍百萬的私人會所,三星頂級主廚,這些在謝天看來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而開兩個小時車去吃飯,吃完再千里迢迢開車回來,卻是神經病一樣的行為。程俠為了避開這個神經病的標簽,非常有耐心地跟他解釋,他們來這里玩,平時不趕著回去,要不是謝天堅持去上班,他們可以在這住幾天。 “為什么呢?”謝天勉強理解了不是為吃一頓飯專程跑一趟的部分,但還是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們,問蘇任,“你家不是和這里差不多嗎?” “那不一樣,來這主要是休閑?!背虃b繼續試圖和他溝通。 謝天說:“他已經很閑了,還要休?越休越閑?!?/br> 程俠鄭重其事地把溝通任務交還給蘇任。 “你招惹的極品,你自己教育?!?/br> 謝天追問:“你們有錢人晚上就吃那么一點不餓嗎?” 蘇任說:“不餓?!?/br> “怎么可能呢?一小坨一小坨,吃得飽才怪?!?/br> “別說得這么惡心?!碧K任朝他翻白眼,“我們有錢人閑啊,不干活當然就沒你那么餓死鬼投胎了?!?/br> 謝天從后座探著腦袋朝他看了一會兒,蘇任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忽然胳膊上微微一痛,皺了皺眉,發現謝天用力捏了下他的手臂。 蘇任盯著那只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把打開他問:“干嘛?” “還是有點rou的?!敝x天說,“吃這么點也能長rou怎么回事?” 程俠噗嗤一聲笑場了。 蘇任立刻調轉目光瞪他,程俠忍著笑說:“你們倆真逗,鬧別扭能不能把年齡層次往上提一提,別老停留在六到八歲的檔次?!?/br> “沒鬧別扭啊?!?/br> “誰跟他鬧別扭!” 謝天和蘇任異口同聲地說,說完又互相往后視鏡里看了對方一眼。 “是我誤會,你們沒鬧別扭,你們很和諧、很有愛、很清白,好了吧,累死我了,回去睡覺?!?/br> 被他這么一攪和,兩人之間那種又想和好又開不了口的最后一點尷尬也煙消云散了。 一轉眼又是半夜,程俠是夜貓子,嘴上喊累,還沒進市區就開始給女朋友打電話。 蘇任往后座看了一眼,謝天合著眼睛在打瞌睡。想到他白天全靠人力送水是真的累了,蘇任隱隱有些心疼,懊悔自己賭氣非要花這么多時間跑來跑去折騰。他先找了個路邊把程俠趕下車去,也沒送謝天去紫怡新城那個奇葩的天臺小窩,直接開車回了自己家。 車到樓下,謝天忽然醒了,揉了揉眼睛問:“怎么又到你家了?” “累了,我要睡覺?!碧K任心軟嘴硬,“我又不是司機,懶得去你那跑一趟,你就在這睡吧,沒幾個小時天就亮了?!?/br> “哦?!敝x天說完爬出去等開門。 還沒進屋,那只丑狗就從狗洞里鉆出來,在謝天腳邊蹭來蹭去,一臉賤兮兮的親密樣,看得蘇任想一腳踹死它。 謝天好像很喜歡這狗,蹲下來摸摸它禿禿的腦袋說:“真好看,這么晚還不睡啊?!?/br> 丑狗坦然地接受了這個名字,溫順地嗚嗚兩聲,吐出一條流著口水的大舌頭就往他手上舔。 蘇任往狗屁股上踩了一腳說:“臟死了,狗唾沫別往我家里蹭?!?/br> 丑狗斜眼瞟了他一眼,神氣活現地撅著屁股跑了。 蘇任打開門,謝天十分領會精神地先去洗了個手,回來說:“我就樓下沙發上湊合一下,一會兒就得走了?!?/br> “上樓睡,又不差這點下樓的時間?!?/br> “你不睡嗎?一會兒下樓吵醒你?!?/br> “我還有事?!碧K任拿了個電腦往隔壁房里一鉆就不見了。 謝天只好自己上樓睡,蘇任心不在焉地上了一會兒網,忍不住又悄悄鉆出來。他在自己家像做賊一樣光著腳輕輕爬上樓梯。謝天睡覺的時候沒有關門的習慣,房門虛開著,傳來十分輕微的酣睡聲。蘇任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看見謝天四仰八叉睡得正香,才送了沒幾天水,就已經曬黑了。蘇任看著他黝黑的皮膚和睡著的臉,心里有一股沖動,想進去叫醒他,告訴他自己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這種心情就像刮刮樂,雖然明知道結果多半是“謝謝你”可還是忍不住想試試。 蘇任努力抑制住沖動轉身下樓,忽然看到院子里謝天新買的電動車。 雖說是剛買的車,可從車身的新舊程度來看也不是全新的。蘇任叉著手,繞著車轉了兩圈,用腳踢踢車身。思考片刻之后,他到廚房找了把刀,回來蹲在車邊往輪胎上插了兩刀??吹接舶畎畹能囕喸谒钠茐南侣T了下去,蘇任才心滿意足地拍拍膝蓋站起來,這種中學生追女同學的下三濫手段,自己用起來一點不帶猶豫的,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蘇任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一會兒,一轉頭,看見黑暗中一對小燈泡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嚇得他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蘇任定了定神,發現是丑狗又躲在角落里偷瞄。 “看什么?”他心虛地晃了晃手上的刀子對狗說,“不準去告狀知道嗎?” 那狗瞄了他一會兒,忽然往地上一躺,翻出肚皮四腳朝天裝死。蘇任就沒見過這么賤的狗,心想它不會是謝天安插在這里監視他的臥底吧。被一只狗抓到現行未免有點太異想天開匪夷所思了,它總不能開口說話去跟謝天匯報。蘇任揮去腦中的胡思亂想,隨手把刀放在廚房臺上,心安理得地繼續上網。 天亮后,謝天下樓來,看到蘇任正在悠閑自得地吃早餐。他詫異地問:“今天起這么早?” “嗯?!碧K任說,“天好,等會兒出去轉轉?!?/br> 謝天照常先去看小貓,他把小白貓提出來抱在懷里摸了摸,轉頭問蘇任:“你真不讓我把貓送走了?” “別送了,幾只貓而已,你要喜歡還是照樣每天來看看,我養得起?!?/br> “你不是不喜歡貓嗎?” 蘇任往院子里瞅了一眼說:“我不喜歡狗?!?/br> “狗一時半會兒還送不走,只能你養著了?!敝x天說,“我先上班?!?/br> “哦?!碧K任假裝漫不經心地答應,卻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果然謝天出去沒多久就“咦”了一聲說:“不會吧?!?/br> 蘇任慢吞吞地走到門口問:“怎么了?” “車胎漏氣了,真奇怪,昨天明明很足。你這附近有修車的嗎?” “你說呢?”蘇任幸災樂禍地反問。 “最近怎么這么不順?!敝x天郁悶地說。這時丑狗忽然路過,在他車輪前懶懶地趴下。 蘇任心跳都漏了一拍,差點以為這狗精要化為人形在謝天面前揭發他的罪行。還好,這種事沒可能發生,丑狗只是懶洋洋地趴著打盹。 蘇任平復一下情緒問:“車胎沒氣了你還去上班?” “那怎么辦?”謝天說,“我推著車去路邊找找吧,總會有修車的地方?!?/br> “萬一沒有呢?!?/br> “那也得去啊?!?/br> “要不還是我陪你去送吧?!碧K任說,“我今天沒事?!?/br> “算了,總不能一直讓你陪,到底是我上班還是你上班?!?/br> “無所謂,你不老說我閑嗎?” “那這車怎么辦?” “就放這,哪天你休息了再去補胎?!?/br> 謝天看著他,蘇任看著狗,丑狗打了個噴嚏。 “好吧?!?/br> “那你等著,我去開車?!?/br> 小詭計得逞,蘇任心里暗自得意,開車帶著謝天去水站裝水。 經過上一次的送水一日紀錄,水站的工人對蘇任的奔馳車也不陌生了,看到這車又停在門口,和謝天熟悉的送水工就過來打聽。 謝天自己都覺得這個事情很難解釋清楚,為什么一個富二代閑得要陪他送水玩,只好一律回答因為自己的電動車又壞了,只好再請朋友幫忙。 眾人嘖嘖稱奇,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送水工居然會有開豪車的朋友,而且還肯幫忙運水,至少得是鐵哥們的交情。 謝天在大家的圍觀下裝完了水,蘇任開車陪他去送。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趟蘇任熟門熟路,對謝天負責的區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配合起來也更和諧了。 蘇任車里開著空調,半天下來謝天也沒流多少汗,比他踩著三輪送水不知輕松多少。中午蘇任要去高檔餐廳吃飯,謝天就想路邊找個賣盒飯的對付一頓,兩人就這個問題爭了半小時,最終達成一致,去個價格親民的小飯店解決。 蘇任對謝天隨手一指的路邊餐館都不敢相信,然而他自己又毫無頭緒,想了半天,只好打電話給程俠求助。 “找個餐廳,要離你近,要便宜,還要環境好?” 程俠還在睡覺,迷迷糊糊對蘇任提出的這些要求完全搞不清狀況,問道:“你要干嘛?” “少廢話,有沒有?” “肯定有啊,可你要讓我現在給你找有點強人所難了?!?/br> “你想想辦法?!?/br> “哎喲,讓我先醒醒?!背虃b拿著電話說醒醒,結果又睡過去了,被蘇任大聲吼回來,揉了揉眼睛說,“我教你個辦法,手機搜個大眾點評的app,在那里面找你那又近又便宜環境又好的餐廳好嗎?” 程俠作為一個崇尚“大俗即大雅”的藝術家,雖然和蘇任一樣有錢任性,但本身還是非常接地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