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許茵茵醒來的時候, 嘴里還在念著沈哲的名字。 她揉了揉腦袋,她記得自己夢到了高中, 還夢到了自己的好友何文文,但是為什么會有沈哲? 她努力回想, 但頭都痛了,還是想不起來。 許茵茵這陣子經常做夢,然而每次醒來, 夢里的內容就會忘掉, 她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 那些場景就像遠方的海市蜃樓一般,看起來就在前面, 實際上你根本找不到它。 大尚說她氣運受損, 可能會導致很多問題。因為氣運不僅是一個人的運氣,還是她與這個世界的所有因果聯系。 如果許茵茵的氣運是后天受損,那么她的一部分因果受到損傷也是必然的。 許茵茵倒是沒有發現除了身體不好外的其他問題,最多就是, 關于前世的記憶,好像很多都變得模糊了,有些記得很清楚,但是有些卻像是遮上了一層霧,無論她多努力去回想,那層霧都會結結實實擋在她面前,讓她除了那層霧氣什么也看不見。 這時,沈哲端了一杯溫水進來,見她醒來了將溫水遞給她:“喝點水?!?/br> “謝謝?!痹S茵茵接過來,將一整杯水喝了。 “幾點了?”許茵茵問道。 “還早,你只睡了半小時?!?/br> 許茵茵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來。 “去打會球?”沈哲問道。 “好啊?!?/br> 兩人一起往樓下走。 許茵茵走在沈哲身邊,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生出了一種很親切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總想抬頭看他。 “怎么了?”沈哲注意到她的視線,看她。 被抓包的許茵茵略有些不自在,她搖了搖頭,越過他飛快地跑了。 沈哲:“……” 周末兩天,許茵茵都在練琴和寫作業中度過,寫作業的間隙,沈哲會和她打打桌球,或者玩會游戲。 周日晚上,沈哲要回臨大,傍晚的時候從許家離開。 許修寧今天回得比較早,進門的時候看到許茵茵一個人在樓下吃水果,問道:“沈哲走了?” “嗯?!痹S茵茵點頭,看了眼他身后。 “不用看,只有我一個?!?/br> 為了應付雙方父母,許修寧和夏依依達成了協議,兩人每周一起出去吃一次飯,父母問起來就說處得不錯,先應付過去。 將來一方有了其他想法,另一方也絕不糾纏。當然,只要其中一個人想終止協議,協議就會立刻作廢。 協議是夏依依提出來的,許修寧覺得這樣也不錯,就答應了,所以許茵茵時常會在許家看到夏依依。 許修寧走過來,在許茵茵旁邊坐下,“你們學校的音樂會快到了,你要演奏嗎?” 許茵茵點頭:“獨奏?!?/br> “我那天正好有空,打算去給我meimei捧個場……你想要什么花,玫瑰,還是牡丹?!?/br> 不等許茵茵回答,許修寧便說道:“玫瑰吧,到時候我穿得年輕一點,再讓助理幫我拍幾張獻花的側面和背影照,讓人發給沈哲。免得他以為自己真吃定了我meimei似的?!?/br> 許茵茵笑,“那我期待一下?!?/br> 沈哲畢業,器樂團的下一任團長他是傾向于許茵茵的。 要當團長,除了才能讓人信服,最好有足夠的影響力,鎮得住場子,這些許茵茵都能做到。不過許茵茵身體原因不宜cao勞,當團長事情還挺多的,沈哲還打算讓她好好備考,所以就讓大家在其他候選人之間投票了。 投票的結果出人意料,竟然是謝思齊。 謝思齊在他的十六歲生日之前,那人緣真的一言難盡,而且還喜歡獨來獨往。 之后,大概是換了發型和眼鏡后,顏值突然拔高,謝思齊在宏音的人氣跟他的顏值一樣迎來了高峰,并且在沈哲、周珣紛紛畢業后,被新來的學妹票選成了宏音的新一任校草。 因為音樂會的事情,謝思齊最近挺忙的。許茵茵去器樂團練琴,在門口遇到一個學妹。對方看到她,臉立刻就紅了,左右張望一番后,遞了一個粉色的信封過來:“能幫我給謝思齊嗎?” “???好?!痹S茵茵將信封接過來,問道,“你不親自給他嗎?” 女生搖了搖頭:“我不敢,我本來打算偷偷放他課桌里,但是他課桌里已經被塞滿了,就來這里碰碰運氣?!?/br> 她說完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謝謝你,許茵茵?!?/br> 也不管許茵茵的反應,她說完就飛快地跑掉了。 許茵茵拿著信封進去,在里面找到了謝思齊,將信封遞給他:“一個女生讓我轉交的?!?/br> 說起來,許茵茵還是第一次幫人轉交情書,對象還是她表弟,有種……蠻復雜的感覺。誰能想到謝思齊這個混小子也有這么受歡迎的一天呢。 謝思齊瞥見她那八卦的眼神,蹙眉:“是沈哲給你留的作業不夠嗎?你是不是太閑了?!?/br> “少沒大沒小?!痹S茵茵說,“叫我姐?!?/br> 謝思齊勾了下唇:“姐,姐夫給你留的作業還夠寫嗎?要不要我再分你一點?!?/br> 許茵茵:“……滾?!?/br> 在大家緊張地籌備之中,九月二十二號,宏音一年一度的音樂會來臨了。 許茵茵依舊是開場的小提琴獨奏。 她穿著一條藍色的星空禮服,頭上是同色發飾,將頭發蓬松地束縛在腦后。禮服的前面只到膝蓋,露出一雙白皙筆直的小腿,但后擺很長,綴在后面像是灑下了一片星空在身后一樣。 她拿著小提琴出來,下面的尖叫聲幾乎沖破音樂廳。 相比去年她剛入學的時候,她現在人氣顯然更高,而且,這將是她最后一次以宏音學生的身份在宏音演奏。很多人一早就來占位,臺下座無虛席,沒搶到座位的同學只能站著或者自帶小板凳。 臺下不時響起對許茵茵的表白,有男生也有女生,讓許茵茵哭笑不得。 許茵茵朝臺下鞠了一躬,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演奏。 一年過去,許茵茵對小提琴的練習并沒有松懈,尤其是她最近還開始準備藝考,技巧和情緒的表達相比一年前只會更佳。 許茵茵對演奏是有自己的標準的,不管臺下怎么熱鬧激動,從演奏開始,許茵茵便全神貫注,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表演之中。 直到一曲結束,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激烈的起哄聲,許茵茵才在謝幕后抬起頭,她以為自己會看到許修寧,結果她順著聲音望過去,哥哥沒看到,看到了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朝她走過來的沈哲。 在宏音幾乎沒人不認識沈哲,就算有新生不認識,也會立刻被人科普。更何況,宏音的榮譽欄里還掛著沈哲的照片。沈哲顏值又高,路過的人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許茵茵和沈哲這對未婚夫妻更是宏音佳話。 沈哲抱著玫瑰花出現的那一刻,整個音樂廳都沸騰了,宏音的同學不停在下面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當事人并沒有被臺下的同學教唆,沈哲將花遞給許茵茵:“很厲害?!?/br> “謝謝?!?/br> 為了不影響接下來的演出,許茵茵接過花就下去了,沈哲自然也跟著她下臺,沒有看到后續的同學們扼腕嘆息,甚至忍不住跟去后臺,想看個續集。 而同樣抱著玫瑰花晚一步站起來的許修寧在眼前這么一個大八卦下自然就被大家忽略了。 許修寧看著許茵茵和沈哲一起走下臺的場景,深深產生了一種自己家大白菜留不住了的感覺。 “許總,我們……”助理拿著相機為難地開口。 “走吧,回去了?!痹S修寧站起來說道。 他今天是抽空過來看茵茵演出,但不代表他真的很閑。 到了音樂廳門口,許修寧和夏依依遇上。 許修寧有些意外,互相打招呼后許修寧問她:“你是特意過來的?!?/br> “嗯,聽說有茵茵的演出,過來看看?!毕囊酪勒f著,看到他手里的玫瑰花,“你這是沒送出去?” “你也看到了,剛剛那場景,還有我這個哥哥的位置嗎?”許修寧酸溜溜地說。 夏依依笑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許修寧這樣的一面,她抬起頭來:“正好你旁邊有個女生還沒收到過玫瑰花,你要物盡其用嗎?” 頓了一下,許修寧將花給了夏依依,“我應該感謝你化解了一個送不出花的哥哥的尷尬?!?/br> 夏依依接過:“要不要走走,好多年沒有回來過了?!?/br> 助理聞言便走人了,兩人沿著宏音的道路隨意走著。 “我記得高中那會,喜歡你的人特別多,光我們班暗戀你的人就不少?!毕囊酪勒f道。 “那你呢,想必也有很多人追?!?/br> 夏依依搖頭:“那時候我只是一個書呆子,在班上都很不起眼?!?/br> “因為夏家的人都很低調?!痹S修寧說。 夏家背景強大,同樣盯著夏家的人也很多,相比他們這些可以任意揮霍的人家,夏家的子孫每一個都很低調。 說話的時間兩人走到了cao場前。 夏依依將手遮在額頭上看著遠處的cao場,“其實,高中的時候我們說過話?!?/br> 許修寧意外地挑眉。 “有一次你們班和外班的人打球,籃球砸到我,把我的眼鏡打掉了?!毕囊酪勒f,“然后你走過來,幫我把眼鏡撿了起來?!?/br> 當時突然看到許修寧,夏依依是非常緊張的。 許修寧是學校的男神,有句話說,宏音那一屆每三個女生里至少有一個喜歡許修寧,剩下的兩個,一個不喜歡男的,一個只喜歡學習。 夏依依以為自己應該歸屬于喜歡學習那一類,每一次班上女生蜂擁而出去看許修寧打球,夏依依都選擇在教室里看書,直到那次被室友拉出去,她說:“只要你看一次許修寧打球,你就會愛上他?!?/br> 夏依依不以為然,無奈室友態度強硬,她就跟了過來,然后她被籃球砸到了。 砸到她的男生毫無歉意,甚至沒有說一聲抱歉,只讓撿到球的人將球傳回去,反而是正好路過的許修寧幫她將眼鏡撿了起來。 夏依依的眼鏡度數其實不高,但她平時一直戴眼鏡,突然被撞掉眼鏡,周圍的強光射過來,讓她的眼睛有一瞬間的不適應,便閉了下眼睛。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一下子撞進了許修寧的目光里。 許修寧長著一雙極為好看的瑞鳳眼,眼尾微彎,像是帶了笑意,夏依依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眼睛,一時愣住了。 她當時坐在臺階上,仰著頭,而許修寧站著,拿著眼鏡俯身遞給她,兩人保持了這個姿勢一會,許修寧便將眼鏡直接架在了她的鼻梁上,順便說了一句:“我去幫你教訓他們,這么漂亮的眼睛砸壞了他們可賠不起?!?/br> 夏依依是標準的杏眼,她整個人有種江南女子的味道,烏黑柔順的頭發,清澈的眼神,帶點書香氣息,像江南秀麗風景下的涓涓流水。 將眼鏡還給她,許修寧便上了場,之后許修寧帶領班上的男生以絕對的優勢血虐了對面的隊伍。 他每一次進球球場內的女生都會聲嘶力竭地歡呼叫喊,夏依依安靜地坐在那里看球,顯得和周圍格格不入。 許修寧不斷從之前砸到夏依依的男生手中奪過球,不停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