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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醒醒,我是反派在線閱讀 - 第65節

第65節

    已經七年了,七年歲月荏苒,足以發生許多事,改變許多事。他不可能永遠是那個對她無條件縱容的聶小乙,一直停留在原地,等著永遠都不會回來的福襄。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已是《青云路》一文接近尾聲部分,他和段琢的爭斗進入了白熱化。他后宮中的好幾個女人,包括梁季婉在內,也已經進了他府中,成為了他的姬妾。原文中那個頗受他寵愛,實則是段琢派來的細作的美人,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由段琢送給了他。

    年年想想都覺得神奇,他和段琢都斗成這樣了,居然會接受對方送的美人。那美人該有多動人???

    退一步說,他連勁敵段琢送的美人都能接受,甚至還十分寵愛,何況是想要和他聯手的段瑞?

    再說,她有什么資格生氣?是她選擇了放棄福襄的身份,離開他,選擇做回竇知年,從小世界脫離的那一刻,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

    小丫鬟輕手輕腳地走近,輕輕推了推她。

    年年回過神來。

    她該慶幸的,段瑞要將她獻給的人是聶輕寒,叫她接下來要做的事似乎并不是那般難以接受。唯一的難處,以聶輕寒的驕傲和對她的恨意,他未必會愿意接受一個別有用心的替代品。

    至于和他相認,她壓根兒就沒想過。

    系統有嚴苛的法則,回到現世之后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關于任務的任何信息,否則會受到法則的嚴厲反制。

    何況,她和他相認又能如何,難道要成為他后宮中的一員嗎?她已經不是福襄,有自己的家人和生活;而他,也早已不是七年前的聶小乙了。如今,她要考慮的是該如何順利完成新的任務。以后有著不輸于福襄的身份,拿著大筆的金錢,不需仰人鼻息,這樣的生活不香嗎?

    年年冷靜下來,掀簾走了過去,嬌嬌柔柔地開了口:“大人,我服侍你進屋休息吧?!?/br>
    聶輕寒雙眼倏地睜開,鳳眼凌厲,如冷電驚芒,射了過來,恰與她黑白分明的水潤杏眼撞個正著。

    年年心頭一悸,下意識地垂下眼,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波動。他的氣勢強悍了太多,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勢壓迫而來。唯有那雙眼睛,依舊幽深如夜,眼尾勾人的淚痣風流宛然,卻再無昔日看向她的溫和。

    屋中落針可聞,安靜得叫人不安,年年只覺他的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心不由越跳越快:他怎么不說話,不會看出什么來了吧?

    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他。

    他放下了肘,直起腰背,薄唇抿緊,身姿挺拔,如有實質的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幽黑的鳳眸看不出多少情緒,許久,冷冷淡淡地“嗯”了聲。

    年年的心中說不清是開心還是失望,伸出了手。

    他又看了她柔白纖細的玉手許久,方慢慢伸手,由她扶著進了內室,在錦幔低垂的床榻上坐下。

    紗窗半掩,將明亮的陽光濾得朦朦朧朧;角落里,銅錯金三足螭紋香爐香煙裊裊,氤氳了原本就晦暗的光線。

    小丫鬟端了銅盆過來,年年就著盆中的熱水絞了帕子,服侍他凈面。溫熱的帕子剛剛探出一半,他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的腕。

    年年被他捏得有點疼,蹙眉訝然:“大人?”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自己接過帕子,擦了臉和手,隨手將帕子丟回了銅盆。

    年年抿了抿唇,手落到他頭上的烏紗上:“我服侍大人寬衣?!?/br>
    他眉眼沉沉,又看了她一眼,似乎冷笑了下,卻沒有再度拒絕。年年見他默認了,動作輕柔地摘下他的官帽,遲疑了下,低頭彎腰,纖細的玉指落到他束腰的革帶上。

    熱氣不知不覺浮上雪白的面頰。她原本就不習慣服侍人,便是兩人為夫妻時,她也極少為他做這樣的事。

    氣氛曖昧起來。小丫鬟捧著銅盤,悄無聲息地退到了耳房。

    安靜的室內,細微的窸窣聲響起。革帶落于榻上,大紅官袍衣襟散開,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年年臉龐的熱氣愈盛,攥住他衣襟的指尖微微發顫。

    他一手搭在床頭,望著她嬌艷如三月桃花的秀靨,臉上一絲笑意也無:“怎么不繼續了?”

    年年咬牙,將他的官袍脫下。因著這個動作,她不得不傾身向前,垂落的長發掠過他脖頸,她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草木香氣。

    她微微愣神,柔軟的腰肢上卻忽然多了一只手,用力一勾。她驚呼一聲,維持不住平衡,整個人都撞入了他懷中。

    草木清香愈盛,包圍住她。他掐住她的下巴,唇重重壓了下來。

    年年頓時呆若木雞,他一直表現得無比冷淡,怎么忽然就……

    她很快便沒有時間思考,他的吻又重又深,來勢洶洶,初始還有些生疏,不過片刻便熟練起來,重重吮了她櫻唇幾口后,強勢啟開她的唇齒,放肆地攻城掠寨。

    年年“嗚嗚”地叫著,在他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全無招架之力?;秀敝?,只覺一篷火瞬間燒遍四肢百骸,熟悉的電流與戰栗感流過,她渾身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待他放開她紅腫的唇,她早已雙眸似水,面若朝霞,渾身軟得一絲力氣都沒有了。這具身子從未經歷過這些,哪里經得起他這樣激烈又肆意的索取。

    她心頭跳得厲害,手足發軟,若不是他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纖腰,大概連坐都坐不住了,心中卻有一篷無名火冒起:是她高估了這個臭男人的品行了,她以為以他的驕傲,不會對自己這個“贗品”下手,結果呢?

    臭男人,大色胚,真是葷素不忌,隨便誰送個美人,他都能下得了口。難怪后院會收一堆美人。七年來,他還不知抱過多少女人,親過多少張小嘴兒呢。偏偏自己還不爭氣,被他一親就軟了腿。

    年年越想越氣,真想踹他一腳,再沖到耳房漱個十幾遍口。更可氣的是,為了任務,她還要做出含羞帶怯,歡喜不勝的模樣,主動送上門給他欺負。

    聶輕寒望著她帶著惱意的水潤杏眼,眼中復雜一瞬即逝,面上卻依舊沒有多少表情,淡淡道:“繼續?!?/br>
    啥?年年氣惱未消,茫然看向他,繼續什么,難道他還想再親一回?不,她拒絕主動親這個占了她便宜,還像個沒事的人似的王八蛋。

    與此同時,腦中另一個聲音提醒她:認命吧,你不但要主動親他,還要主動勾引他,和他同床共枕又不讓他吃到嘴,讓他同意帶你回府,才能完成后面的任務,拿到系統的退休福利。

    為了家人的幸福,為了下半輩子的美好人生,她忍。年年回憶了下剛剛那一吻,順利地紅了臉,嬌顏酡紅,眼波如醉,慢吞吞地上前勾下他的脖子,輕輕親了親他眼角的淚痣。

    他呼吸微窒,目光落到她嬌艷水潤的唇上,沒有說話。

    怎么,他還不滿意?

    年年慢慢呼出一口氣,聲音放軟,帶了婉轉相求之意:“大人?!?/br>
    聶輕寒終于開了口:“不是說要為我寬衣嗎?”

    年年:???完全找不著狀況,半晌,愣愣問道:“寬衣?”

    聶輕寒神情冷淡:“不然呢?”

    所以,他之前要她繼續是指的寬衣,不是親他,她會錯意了?

    年年聽了想打人。真是太太太丟臉了,白白讓他占了便宜。她心中懊惱,忍著羞怒幫他中衣脫了一半,指尖無意識觸及他溫熱的肌膚。

    年年:“……”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等等,中衣脫了,他里面就沒有衣物了。

    只是單純的休息,根本不需要脫中衣。所以,這個混蛋,看著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樣,實際上他居然,居然真的想睡她?

    呸,種馬男主去死去死去死!

    年年炸了,他怎么能這么不挑?她只恨自己先前在系統商城中兌換的是迷幻戒指,她還是太心慈手軟了,對付這種大色胚,就應該直接用上有化學閹割效果的藥物,叫他再也不能欺負女兒家。全然忘了自己還有勾引他的任務。

    她心中生氣,手上動作也生硬起來,幾乎是粗暴地將他中衣扒下。

    男子上身結實有力,塊壘分明的肌rou映入她眼簾,年年不想看,又忍不住看:從少年到青年,他健壯了許多,身體的線條越發趨于完美,寬肩窄腰,每一塊肌rou都仿佛蘊藏著無限的力量。

    曾經赤誠相對,抵死糾纏的一幕幕猝不及防撞入腦海,年年面紅耳赤,狼狽地移開了目光。耳邊卻聽他淡漠的聲音響起:“繼續?!?/br>
    還要繼續?衣服都脫沒了,還繼續做什么?

    年年再次看向他,他的目光依舊一瞬不瞬地落在她面上,神情冷漠,目中神色難辨。若不是剛剛那激烈之極的一吻,以及他要她脫去他中衣的舉止,年年簡直要覺得,他是個不近女色的柳下惠。

    這么多年來,這混蛋越發會裝模作樣了。

    年年深吸一口氣,她忍,手探向他腰間的汗巾子上。

    不行,她實在忍不了。年年立起身道:“大人恕罪,我去去就來?!币膊豢绰欇p寒的神色如何,頭也不回地沖入了隔壁盥洗的耳房。

    她得冷靜一下,再留下來,她怕自己氣得忍不住拿起床頭的燈臺砸他的腦袋。

    小丫鬟見她匆匆沖入,面露不滿:“好好的,姑娘怎么跑了?”她壓低聲音道,“別忘了,婁先生是怎么說的。姑娘若要誤了公子的大事,后果如何,應該清楚?!?/br>
    年年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小丫頭還待再說,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明明是個鄉下丫頭,剛剛那一眼,怎么讓她覺得仿佛是久居上位的貴人,高高在上,氣勢凌人?一時倒不敢再放狠話了。

    年年洗了一把臉,情緒慢慢平和下來:她到底在氣什么?在現世,她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是被人送給他的美姬,他既愿接受她的服侍,也就是默認收了她,她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歸根到底,還是屬于福襄的那部分感情在作祟,覺得聶小乙背叛了自己??筛O逶缇汀八馈绷?。

    她如果繼續把自己當作福襄,心態只會越來越差,把事情辦砸了,到時任務完不成,她只能任段瑞宰割。她怎么甘心?

    年年輕吁一口氣,冷靜下來,再度走了出去。

    聶輕寒已經睡下。年年立在床邊,目光掠過他如墨的劍眉,輕闔的鳳目,高挺的鼻梁,薄而紅的唇,堅毅的下巴,最后落到那顆勾人心神的淚痣上,久久不動。

    耳房中傳出一聲清咳。那是小丫鬟在催促。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左手中指上的赤金鑲紅寶石戒指,稍稍安心。有了這枚她在系統商城中兌換的迷幻戒指,她總不至于真正被他欺負了。

    她放下帷帳,脫了外衣,小心翼翼地掀開薄被,鉆了進去。

    出乎她的意料,聶輕寒居然沒有醒。她記得,他從前是最警醒的。如今,難道是被美人鉆慣了被窩,習慣了?

    打??!年年制止了自己繼續想下去,再次告訴自己:竇知年,你已經不是福襄了,他的事和你再也沒有關系。

    卻到底心中氣悶,睜眼望著頭頂帷帳上的忍冬花紋,輾轉難眠。

    不知過了多久,困意上涌,她漸漸睡去。渾然不知,身邊,她以為已經熟睡的人睜開了眼,幽黑的鳳眸靜靜地凝視著她,許久,修長的手指落在她面上,沿著她飽滿的額頭,精致的眉骨,挺而翹的玉鼻輕輕描摹,最后落到了她柔軟如花瓣的朱唇上,溫柔地摩挲。

    七年了啊。

    第67章 第 67 章

    年年是被柔喜叫醒的。

    華燈初上, 冷香滿屋, 她身旁的人卻已不見了蹤影。年年怔忡,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聶輕寒了:他做出種種唬人的架勢,最后居然沒有碰她?

    柔喜卻是笑盈盈的, 服侍她重新梳頭上妝, 恭喜她道:“姑娘大喜,貴人同意帶你走了?!?/br>
    年年愣了愣:她還以為自己搞砸了, 聶輕寒不愿碰她, 是放棄了她,沒料到竟峰回路轉。

    柔喜端詳著鏡中她動人的眉眼:“姑娘如此美貌,世上又有哪個男子能拒絕?”

    年年沒有說話, 心中復雜:聶輕寒同意帶她走,絕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這張與福襄極為相似的臉龐。

    哪怕他恨她,卻還是念著她的。

    柔喜不知她的心事, 悄悄塞了一疊銀票給她, 壓低聲音道:“貴人不許姑娘帶丫鬟,姑娘的身邊沒有我們的人, 這些銀子先拿去傍身。若有什么消息要打聽, 可以找聶府大廚房的文嫂;世子有要姑娘做的事, 自會派人傳遞給姑娘?!?/br>
    年年收好銀票,心不在焉地輕輕“嗯”了聲。

    柔喜柔聲道:“姑娘莫怕,只要你能得了貴人的寵愛,世子自會派人護住你的家人?!?/br>
    換句話說, 她若派不上用處,他們也就沒必要保護她的家人了。

    年年不動聲色,乖順地又“嗯”了聲。

    她從來沒有指望過他們真能保護她的爹娘。如今的她,在段琢的眼中不過是一顆棋子,以段琢的行事作風,爹娘哥哥剛脫段瑞之手,又落入他手中,只會成為他威脅她的一張牌。

    她只有靠自己。

    聶輕寒已經同意了帶她回府,只要她能完成系統任務,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而在聶府的這些日子里,她應該會有機會見到愉兒。

    想到愉兒,年年心頭微痛:她委實不是個好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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