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婷冬換鞋的動作一滯，屋里□□靜了，只能聽到程曉蕓的喊聲，女傭管家沒有一個在屋里。

    “傅言，你不能這么做?！?/br>
    程曉蕓聲音里帶著點求饒，“你不能毀了我?！?/br>
    韓婷冬捂著自己的心臟，悄悄退了出來。

    她給程芝打電話：“你在那里？”

    “在家呢。怎么了？”

    “我去找你?！?/br>
    韓婷冬匆匆趕到程芝家里，把剛剛偷聽到的事情告訴了程芝。

    “所以mama是有什么事情瞞著你，但是傅言知道?！?/br>
    程芝眉毛蹙起來：“我大概能猜到什么事情?！?/br>
    “我前幾天去見我爸爸了?！?/br>
    程芝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是讓韓婷冬變了臉色。

    “你自己嗎？”

    “我讓傅言帶我去的。我爸爸狀態非常不好，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他記憶一直停留在二十幾年前，他不認識任何一個人?！?/br>
    程芝眼眶泛紅起來：“我猜mama說的就是這事?！?/br>
    “我爸爸住進監獄沒有那么簡單?！?/br>
    她利索起身梳了個馬尾，給自己挑了一身舒服的裙子。

    “我要去問問她?！?/br>
    韓婷冬拉住她：“你現在要過去嗎？mama肯定不會告訴你的?！?/br>
    “但是我還是要去?！?/br>
    程芝犯起倔來，從監獄里回來就麻木的心總要有一個發泄的地方。

    她想去問問程曉蕓，這么多年有沒有去看過她爸爸。

    “那我陪你去?！?/br>
    韓婷冬開著車帶她到別墅，程曉蕓正好打扮好要出門。

    旗袍身上繡著淡粉色的合歡花，看起來那么的好看苗條，程芝卻覺得陌生。

    程曉蕓怔了一下，投手看了看時間：“你們怎么來了？這個點不早不晚的?！?/br>
    姐妹兩個都要工作，今天過來是挺讓人意外。

    “mama是要去見誰？”

    程芝抬起眸子和程曉蕓對上，她如墨的眸子里都是倔強，看的程曉蕓蹙了眉。

    “芝芝，你在質問我?！?/br>
    程曉蕓返回家里，讓姐妹兩個坐下。

    “都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么可愛了?！彼沽怂?，“說吧，什么事?！?/br>
    “我去見我爸爸了?！?/br>
    程曉蕓點點頭，沒有遮掩她知道這件事，“這么多年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傷心?！?/br>
    “是嗎？mama?！背讨ラ]了一下眼，“爸爸的情況非常不好?！?/br>
    程曉蕓手指一僵，程芝的眸子沒有放過她的動作。

    “他什么都不記得，不認識我，不接觸任何人，他的記憶里一直停留在以前。他記得你的名字?！?/br>
    “他喊我曉蕓?！?/br>
    程曉蕓呼吸明顯急促起來，緩緩閉上眼睛。

    “mama，告訴我爸爸是怎么進去的。為什么會成為這樣?！?/br>
    “傅言告訴你了嗎？”

    程曉蕓很快就恢復過來，她第一個問題就是反問程芝。

    “沒有?！?/br>
    程芝搖了搖頭：“他什么都沒有說?！?/br>
    “程芝，我是不會說的。你也別再問了好不好？mama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你好?！?/br>
    程芝知道從她這里問不出來什么，看向一旁的韓婷冬。

    “那mama我們沒事了?！?/br>
    程芝遮住眼底的失望，韓婷冬對她搖搖頭。

    “芝芝乖，jiejie會幫你的?！?/br>
    程芝點點頭，手指蜷縮在一起，深吸一口氣。

    這個時候，和程曉蕓吵架是不明智的。

    程曉蕓也沒有了出門的心思，她給人打電話推了今天的約定，想著三個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決定帶他們去吃飯。

    程芝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程曉蕓選了一家法國餐廳，程芝收到傅言的微信，問她在哪里。

    程芝發過去一個位置，“我在和mama吃飯?！?/br>
    傅言嗯了一聲，說：“我在附近等你，吃完找我?！?/br>
    程芝堵在心里的那點氣，就消散了很多。

    還好她現在有傅言。

    二樓的餐廳沒有包廂，母女三個人坐在外面，剛點完餐就碰到王藝苑和傅月嵐過來。

    王藝苑嘟著嘴，一臉不高興地嘟囔：“媽，你怎么能不幫忙呢?！?/br>
    傅月嵐瞪了她一眼：“我說別讓你去找王家，你壓根不聽我的，現在這樣我也沒有辦法?！?/br>
    話說完，才發現程曉蕓也在。

    傅月嵐的臉色一下子就下來了，王藝苑有些瑟縮的瞥了他們幾眼。

    她不怕程芝，但是害怕程曉蕓的巴掌。

    程曉蕓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壓根沒有搭理他們的心思。

    傅月嵐受到冷落和白眼，又開始不平衡起來。

    她嘟囔：“真是晦氣?！?/br>
    今天程曉蕓出門沒有帶保鏢，她還是不怕的。

    程曉蕓啪的一聲把勺子放下，拿起紙巾輕輕擦了擦嘴：“我們換一家吃吧，這里有兩只狗汪汪?！?/br>
    王藝苑突然想到黃珊珊之前提到的事情，有些福至心靈地瞥了一眼程芝。

    程芝的父親在監獄里，還是貪污進去的，只要曝光出來，程芝的身份就遭到了質疑，她就不可能嫁給傅言。

    傅月嵐和王藝苑想到的事情一樣，不過她知道的事情更多，顧及也更多，她和王家現在還在打官司，王藝苑的婚事也被王家拿捏住了，她需要傅家。

    程曉蕓手里的東西，她不清楚對傅家還有沒有什么作用，如果有，她就不能讓王藝苑和黃珊珊威脅到程芝。

    傅月嵐一臉吃了屎的表情，沒有多言語，拉著往醫院走了。

    到了停車場，王藝苑才甩開傅月嵐：“媽，你怎么回事？他們就幾個人?！?/br>
    傅月嵐也有點恨鐵不成鋼，“程曉蕓什么性子，你今天找了麻煩她明天就會報復回來，你現在能有一點麻煩嗎？咱們都自顧不暇。王家那邊還要對付?！?/br>
    一提起這個，王藝苑就很后悔那天去找王家的事。

    算計來算計去，她最后被王蓉煙給算計進去，答應了替王家聯姻。

    可傅月嵐一說，她才知道上了當，這親事推也推不掉。

    王藝苑想到這個，頓時沒有了心情。

    “黃珊珊怎么回事，怎么到現在也不出手對付？”

    “她可不像你，會咬人的狗都不叫?！?/br>
    傅月嵐也開始期待起黃家人出手，既能收拾了程曉蕓，也能免的被報復。

    傅言過來停車的時候，恰好被王藝苑看到。

    王藝苑有點害怕傅言，卻不得不求著她幫忙，上前叫了一聲：“表哥?！?/br>
    傅言神色未變，懶散點點頭，叫了一聲姑姑。

    傅月嵐討好的笑了笑：“是來找程芝的吧，我見在上面吃飯?！?/br>
    傅言懶洋洋嗯了一聲，邁著長腿走了兩步，沒有多搭理他們。

    曾經傅言也是這幅樣子，傅月嵐那時候覺得是程芝在蠱惑傅言，讓他和自己生分，回回都要從程芝身上找回來。

    以現在傅言對程芝的認真和珍視程度，要是程芝隨便吹吹風，她就在傅家沒有了地位。

    這是她最怕的事。

    想到這里，傅月嵐不得不重新打算，她還得找個機會重新討好一下程芝。

    傅言上了電梯，給程芝發微信，問她吃好沒。

    他來的早，知道程芝和程曉蕓見面之后，一刻也不想多留。

    怕程芝知道了真相受委屈，怕她紅著眼哭。

    手機鈴聲一響，程芝的心就雀躍起來，她手指靈活的在手機上翻飛：“你等我一下?！?/br>
    她擦了擦嘴，對韓婷冬和程曉蕓說：“我先走了，傅言過來了?！?/br>
    程曉蕓的眸子一暗，到底沒有說什么。

    她一離開，程曉蕓就放下了勺子，一點食欲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