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向竹接過他話道:“楚良娣還沒進東宮的時候殿下就對她好,如今她進了東宮,殿下對她就更好了,這有什么問題嗎?” 向禹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跟你說不通?!?/br> 其實自楚良娣失蹤的第二天,他們就尋到了秦翊川的蹤跡,原本以為只要他們多加派人手過去,一定能把秦翊川給解決掉??墒菦]想到殿下得知后竟然親自帶人過來,不僅如此,他還發覺殿下對楚良娣不一樣。 當向禹把自己的猜測跟向竹說了之后,向竹給了他一個白眼,“東宮里不就一個女主子嗎,殿下不對他好對誰好?” 向禹:“……” 反正他就感覺殿下不應如此,現在局勢很微妙,六王爺很快就要去邊關了,殿下不留在朝中處理六王爺的勢力,反而跑到袁州來,這是在是……有些任性啊。 向禹不知不覺又想到了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殿下一直都是冷處理,顯然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 但這些話他只能在心里逼逼,可不敢當著虞彥歧的面說出來。他可不想再進暗室走一遭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想進去。 雖然阿諾一直在昏迷著,但是湯藥還是按時送到,小丫鬟今年才十四,沒見過什么大的陣勢,一看見向禹那兇神惡煞的臉,頓時就嚇哭了。 向禹皺眉,“你哭什么?” 小丫頭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十歲開始就被牙婆子往高門大戶的丫鬟方面培養,當下就抹了抹眼淚,啜泣道:“沒哭?!?/br> 向禹臉上有些不好,他長得也不丑啊。 向竹看不過去了,在一旁道:“你把你的劍收一收?!?/br> 他們是經過培養的暗衛,武功高強自然不說,常年舔著刀尖過活,身上自然帶了一些殺伐之氣,所以小丫鬟見了自然會害怕。 向禹哼哼道:“女人,真麻煩?!?/br> 小丫頭沒有說話,她接過湯藥就把門給關上了。 她瞧著躺在床上昏迷的美人,臉色酡紅,發絲凌亂,但絲毫不能遮掩住她的美,她長那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么漂亮的夫人。 喂完藥之后,她才發現阿諾的衣服有些臟,思索片刻之后,她才出去找向禹拿錢。 “奴婢、奴婢去給主子買身衣裳,主子她、她衣服臟了……” 因為害怕,她說話都不利索了。 向禹撓了撓頭,他是個大老粗,自然不會有小丫鬟那么細心,“哦,你等著,我去問主子要?!?/br> 一盞茶后,向禹拿著幾張銀票交給她。 小丫頭眼睛瞪大老大,她活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么多的錢,當下就局促不安了起來,“這……這太多了?!?/br> 她覺得這些錢把袁州最大的成衣鋪子給買下來,也是綽綽有余的。 “萬一…萬一被偷了呢……” 向禹有些心力交瘁,他再一次覺得女人,真麻煩。 無奈之下他只能和小丫頭走一趟了。 向禹覺得殿下肯定會耽擱許多時日,便叫小丫鬟多買一些備用的衣物。 等小丫鬟回來后,腦袋都是暈乎乎的,原來這就是有錢人,買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還偏偏挑最貴的來買,看都不看,直接全包了。 回到房間后,小丫鬟便端了一盆熱水過來,著手給阿諾解衣服,沒想到卻看到了阿諾身上青色的痕跡,她常年做苦力,自然知道這些傷痕是磕著碰著的,看模樣,已經有好幾日了。 她覺得不擦點藥是好不了的,所以她只能再去找向禹。 這回向禹倒是沒有不耐煩,“哦,你先回去守著吧?!?/br> 小丫鬟點點頭,他以為向禹是去拿藥了,沒想到等了一會,看到了一個一臉殺氣的英雋男子走了進來,或者是因為他臉上的殺氣太重,所以小丫鬟心里一抖,趕緊低下頭來,生怕這個男人把她給殺了。 “你下去吧?!蹦腥说?。 小丫頭連忙點頭,跟逃命一樣奪門而出。 虞彥歧坐在床邊,看到阿諾被解得只剩下一件肚兜,裸露在外的肌膚到處都是痕跡,還有一些刀劍劃過的傷痕,不過不是很嚴重。這些傷痕放在一個普通的男人身上,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但是阿諾細皮嫩rou,又是嬌養慣了,那就是大事了。 他把手里的膏藥放在一旁,認命地用溫水給她擦拭著身上的傷口,或許是因為疼痛,睡夢中的阿諾眉頭淺皺,下意識地把身子往后縮了縮。 等身子擦完后,他才用指腹挖出一塊綠色的膏藥,涂抹在傷痕處,動作輕柔,唯恐伊人兒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許久后,太子殿下才輕扯嘴角:“嬌氣?!?/br> 阿諾是酉時才醒來的,她眨了眨迷蒙的雙眼,水光瀲滟,她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小丫鬟。 “夫人,您醒了??!”小丫鬟很是激動。 “你是誰?”睡了一天一夜,阿諾的聲音有些沙啞。 “奴婢是向禹大哥買的丫鬟,還沒有名字?!?/br> 阿諾了然,一般在外面買的丫鬟,都是要主家賜名字的。 見阿諾要起來,小丫鬟立馬給她倒了一杯溫茶,“奴婢去給您熬一些粥吧?!?/br> 阿諾全身沒有力氣,難受得緊,只能點點頭。 幸好小丫鬟之前在灶邊煨了一些粥,所以很快就盛了過來。 阿諾身子虛,也沒有什么胃口,勉強吃了幾口后,然后把藥給喝了,這才又睡了過去。 才過了半個時辰,阿諾發了一身汗,那身疲憊的感覺才堪堪消失。 小丫鬟一直守在床邊淺眠著,見阿諾睜開眼睛便笑道:“夫人身子好些了嗎?” 阿諾感覺自己渾身都濕透了,就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連額頭上的碎發都粘在臉上,總之哪哪都不舒服。 “我想沐浴?!?/br> 小丫鬟搖搖頭,道:“夫人,您現在還不能沐浴,奴婢去給您拿水擦擦身子吧?!?/br> 說完也不等阿諾回話,一骨碌跑出了房間。 小丫鬟去廚房燒水的事情也沒有瞞著其他人,所以虞彥歧很快就知道了阿諾醒來的消息,等他和向非商議完事情之后,阿諾那邊也已經簡單的擦拭完了。 阿諾又吃了一些粥之后才躺下,只不過之前睡得有些多,所以她現在一點兒也不困。 小丫鬟把水端了出去,虞彥歧便踩著月色走了進來。 阿諾翻了一個身,就看到了他,她伸出手扯著虞彥歧的袖子,軟軟叫了一聲,“哥哥?!?/br> 因為還在生病,她的表情有些可憐兮兮的。 虞彥歧順勢坐到了床沿邊,難得開口問了一句:“好些了嗎?” 阿諾搖頭,雖然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但身子還是有些酸軟。 “睡吧?!蹦腥说?。 阿諾得寸進尺道:“睡不著,哥哥陪陪我好不好?” 說著她自動往床里面滾了滾,空出大半張床來,眼睛希冀地盯著虞彥歧。 虞彥歧無聲地看了她一眼,眼眸深沉,倒也沒有說出什么拒絕的話。 躺下后,阿諾纖臂立馬就環住了男人的勁腰,然后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里。 “哥哥,我好想你啊……”近乎囈語的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她貪婪地聞著男人身上的冷香,親近道:“哥哥能來找我,我很高興?!?/br> “嗯?!蹦腥寺曇羟鍦\,如秋日的微風一樣,沙啞淡漠。 阿諾嘗試著閉上眼睛,但腦中認識清醒一片,她只能開口,試探性問道:“秦王爺死在東陵國,哥哥會不會有麻煩?” “不會?!庇輳┢缁卮?,難得解釋一回:“南越國現在都一團亂,更何況秦翊川離開南越國已經有半年多了,在南越國的勢力早不如從前,所以沒人在意他?!?/br> 阿諾緊了緊手,如今秦翊川已經死了,于她來說沒有什么威脅了,接下來就是紹文帝了。 “睡吧?!庇輳┢缭俅握f道。 阿諾心里彎彎繞繞的想了很多,最終開口道:“聽說今夜月色很美,咱們出去看星星吧?!?/br> 現在才是戌時,還不算太晚。 “夜里風大?!庇輳┢绮毁澩?。 “我可以多披一件外套,”阿諾仰頭在他的下巴處啄了啄,撒嬌道:“而且你還可以抱著我,不會再生病的,好不好嘛……” “回東宮后我們也一樣可以看?!?/br> “那不一樣?!卑⒅Z不依,可能是生病了,她有些矯情,“東宮的星星沒有這里的星星好看?!?/br> 虞彥歧沉思半晌,最后妥協了。 小院里掛滿了燈籠,夜色沉寂著,月夜朦朧,仿佛給深夜籠了一層薄紗,溫柔如水。 阿諾還想爬梯子,但是虞彥歧摟著她的腰,腳尖輕點,一晃眼,兩人就到了屋頂。 夜風不是很涼,阿諾還是多披了一件披風,向禹等人還在上面放了一個小桌子,上面擺滿了瓜果rou脯。在這樣一個美妙的夜晚,如果不是阿諾還生著病的話,倒也有一番情趣。 阿諾窩在虞彥歧的懷里,雙手挽著他的手臂,順便把頭靠在男人的肩上,笑道:“可惜今天不是八月十五,月亮不怎么圓?!?/br> “也不遠了?!?/br> “那些是北斗七星嗎?”阿諾突然指著天邊最亮的那幾顆星說道。 “對?!?/br> “希望我們老了之后,哥哥還能帶我來看星星?!?/br> 許是夜里有些餓了,阿諾把桌上的瓜果吃了個七七八八。 兩個人聊了一會天之后,阿諾便有些困倦了,月亮也漸漸隱沒在了云層了。 最后是虞彥歧把她抱回房的。 袁州最富饒最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靠近街道的一座酒樓里,有一扇窗戶大開,阿諾穿著紅色的長衫坐在椅子上,桌上擺著好幾盤袁州的特色早點,每一樣都很精致。 阿諾頭上用了一支金色的簪子把頭發挽住,剩下的幾縷發絲隨風飛揚,頗有些風情,路過的小二時不時的把目光放在阿諾的身上,但觸及到她身旁的兩尊大神,立馬就慫了。 小丫鬟盡職盡責地給阿諾介紹著袁州特色,末了還說來一句:“夫人您趁熱吃了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br> 阿諾睡了一覺后,臉色好了起來。聞言的視線轉了回來,落到了盤子上面,忽而說道:“你說你沒有名字是嗎?” “還請夫人賜名?!?/br> “那就叫白露吧?!卑⒅Z想到了今早起來,院子里的露珠還沒有消散的景象,頗有意境。 “多謝夫人賜名?!毙⊙绢^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