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在下[重生]_分節閱讀_77
時何弱眨了眨眼,看了眼在靠近一點點彼此就能觸碰上的唇。 薄唇色淺,唇形的線條柔和而好看,唇上有著一道剛剛新生的褐色的痂。 看著疼。時何弱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殷書歡唇上的傷口——小心翼翼極了。 時何弱閉了閉眼終是沒有用最溫柔地方式去撫慰殷書歡唇上的那道傷。 吻落在地上人的眉心——輕而淺,淺卻長。 再站起身來已是心靜氣平,只是緊握的拳仍是不能松開。 “殷神醫喝醉了,桃紅jiejie你去叫幾個人來送神醫回房休息?!碧壹t看著迎面走來的時何弱,低聲作了禮,卻聽見站著的人開口吩咐道。 “殷神醫喝醉了?”桃紅順著時何弱指著的方向看去,果真見穿花折廊不遠處的地上正坐了一人。 桃紅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小跑了過去,伸手想要扶起地上的殷書歡:“殷神醫你快醒醒,這夜涼,坐地上可是要受寒的呀!” 無奈卻是力小不能成,正想著叫時何弱過來搭把手,卻抬頭一看折廊早就沒了人影,心里不由地暗暗疑惑。 “桃紅jiejie,這是怎的了?”桃紅一看,原來自己眼前不知何時蹦出來一個提著燈籠模樣機靈的白皮小廝。 只是桃紅一時看得覺得有些眼生,不得一下認出是府上哪個院子里的。 但眼下重要的是先把地上的人扶起來,桃紅一個弱女子不管怎么說總是不能以一己之力扶得起殷書歡這一個成年男子的,于是她趕緊招了招手,讓那小廝前來相助:“你來得正好,來,快幫我把殷神醫給扶起來?!?/br> 那小廝聽了吩咐忙不迭地走上來給桃紅幫忙。 說也奇怪,那小廝生得瘦弱,眉目清秀卻是力氣大得很,竟是獨自一人將“醉”了的殷書歡全掛在了自己的肩頭。 “桃紅jiejie去給大少爺送藥吧,殷神醫就由我扶他回房中去?!蹦切P自告奮勇地道。 桃紅本見那小廝身材清瘦,恐他受不住將人摔了,卻左看右看地不見對方肩上有半點不穩,扛著殷書歡站了會,面上也始終笑嘻嘻的沒有吃力的模樣,這才勉強放了心:“那好,就麻煩你送殷神醫回去。路上若是支撐不住,記得叫人來幫你的忙,萬不可逞強好勝?!?/br> 吩咐完了,桃紅又從口袋里摸出了幾小塊碎銀塞在那小廝手里:“那便辛苦你了?!?/br> 那小廝正欲推脫,桃紅卻手一推將對方阻住了:“快拿著,還我做甚么。再說,這不是過年的么?” 說完話,桃紅就端起放置在一旁的藥盤子轉身走了。 殊不知,自己轉身走了沒幾步,身后方才還白皮大眼的小廝就變成了臉上一把山羊胡、身上一件灰白道袍的道人了。 “你這小子重死了,老夫一把老骨頭差點給你壓散垮了?!笨湛盏廊粟s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走遠的桃紅的身影:“這桃紅與傻小子的大哥一樣,都是心善好心之人。兩人心底也都各自有意,只可惜啊……” 空空道人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又看到了昏在自己旁邊的殷書歡:“嘖,我得哪天有空去問問月老。你喜歡的傻小子他家的姻緣線是不是有甚么問題,從他爹開始是亂的,傻小子的是呆的,他二哥的是藏著的,大哥則是忍著的?!?/br> 空空道人說著說著覺得沒人理他,甚是無聊——大過年的,著實孤單。但看看自己身邊沒了意識的殷書歡又只能嘆氣,伸手拍了拍殷書歡的肩:“不能喝酒就別喝么,這下子好錯過傻小子跟你表白心意了罷?” “不過么,你小子運氣好。得虧有我這么一個見證人是不是?”空空道人笑了笑,掌心引出一道亮光,正要按上殷書歡腦門的時候又停了住,遲疑了了片刻,才把那道亮光打入殷書歡的額上:“現在時機不合適,待甚么時候合適了你再想起來罷?!?/br> 說完,空空道人寬大的道袍袖一甩,眼前殷書歡這么一個大活人就立刻眨眼不見了。 時何弱回到自己屋子,轉身就把后頭的門給關上了,背靠著門地站著。他一直都倚著門地站著,許久都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漸漸地腿腳開始酸痛,雙手緊握作拳以至于指甲深刻入掌心的痛感也越發尖銳分明。夜的寒氣慢慢侵入四肢百骸,眼前開始發黑,出現許多空幻漂浮的斑斕彩點。 時何弱閉了閉眼,平了平氣,好會才抬起有些麻木的腿走了一步,卻忽聽得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崔叔低沉而緩慢的聲音響起:“少爺,老爺從宮里回來了,他叫你去書房一趟?!?/br>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到表白了~ 這章四舍五入可以算塊糖了。祝大家520快樂~ 我欲將心向明月,誰知明月照他方?!?】 出自《清詩紀事》。還有一個版本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quot;”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時何弱推門進去的時候,時父正抬手落下一顆白子,見人來了,時啟章稍稍抬頭看了時何弱一眼,然后沖著時何弱招了招手:“你來了。坐下,來陪為父下盤棋罷?!?/br> 時何弱雖不知自家老爺子半夜請自己來書房下棋是個甚么理,卻也不敢逆了老爺子的意。再說他現在心頭煩悶,正不知如何發泄,眼下落子博弈倒也不失為解愁消悶的好法子。時何弱深深吐納了幾口氣,整理好面上的情緒,走上坐榻。 “你為黑,我為白?!睍r啟章一一拾起棋盤上的白子歸入棋罐。 “是,父親?!睍r何弱點了點頭,將棋盤上剩余的黑子攏入手心,兩指拈出一枚穩落在棋盤之上。 燭火跳耀,燈花輕落。 已是第三盤——時啟章慢慢一顆顆撿起被白子包圍吃掉的黑子。聲線沉穩: “你又輸了?!?/br> “是,父親?!睍r何弱低頭看著棋盤上的局勢——黑子零星無幾散落潰敗,白子滿目遍布占據江山大半。 “一味蠻攻,不知退守?!睍r啟章淡淡開口道:“有心事?” 時何弱抿了抿唇,好會沉默,半天才悶出兩個字來:“沒有?!?/br> 這沒有才是怪了,時啟章卻也不點破。收了棋盤上所有的黑子,探身取過時何弱手邊的棋罐:“這一盤,我為黑,你為白?!?/br> “是?!睍r何弱伸手接過時啟章遞過來的白色棋罐。 黑子為先,時啟章先落。 時何弱沉下一口氣來:方才他心中煩躁,下子只欲猛殺猛打,不考慮守備。而白子卻如溫水煮青蛙,一步步來,有條不紊,看似走得隨意瞧不出殺機,實則卻是步步精妙,內藏玄機,一旦聯合便是困殺敵方的大招。 前三局接連慘敗,時何弱靜下心來,下子不再魯莽隨意,一顆白子在手正要落下時,坐在對面的時啟章卻忽而淡淡出聲道:“今個圣上在宴上封了李長笑那小子為四品的懷化中郎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