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_分節閱讀_167
心思其實也與修為有關,墨恒自身便是化神道行,又參悟先天靈寶兩年多,更是歷經兩世,若論心思的隱瞞,只怕少有人能比得上他。以至于他真實心思徹底內斂,只將前世幼時那對父親的期待和崇拜表露出來時,竟將那孺慕之情展現得比以前還要淋漓盡致,連墨云書這等心急深沉的人物都暗自略有感懷。 如今,在有心算無心之下,墨恒步步為營,逐漸深入,花費兩年多的時間,不動聲色間緩緩將墨云書這位自以為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修為通天、城府深厚、威嚴霸道的強者“感化”。 直到現在,墨云書區區兩年多的時間,竟已經對墨恒寵溺和縱容到此等地步。 墨云書此時不說話,一是想著虎玄青對墨恒的特異之處,二是想著墨恒竟要離開他這么久。 墨恒眼角余光留意著墨云書的細微神色,心中一動,在表面上帶著微微的焦急神色來,同時快步走到墨云書身前,拉著墨云書精壯的臂膀,低頭用力地揉按著,皺眉苦臉地“懇求”說道:“孩兒的確想要出去,父親就應允了吧?!?/br> 即便是這時,墨恒也不說什么理由,只是單純的“懇求”。 墨云書神色稍緩,任由臂膀被他討好地揉按,平日威嚴淡然的面龐又自然而然地笑了笑,起身站在墨恒身前,高大身軀因為站在墨恒極近處而顯得更加魁梧,有種形體和境界的雙重壓迫感。 墨云書已經將自身氣勢收斂,只是他似乎是境界突破在即,才有些法力外漏。 “虎玄青這次前來賀你生辰時,邀請你明日出去?” 墨云書眼底的俯視和威嚴,逐漸變為縱容,剛強的聲音盡顯父親之慈愛溫和。 “是的,父親。玄青道兄上次帶他師弟過來一同向孩兒討酒喝,得知孩兒一直參悟不透化神境界的門檻,就說孩兒是窩在家中,閉塞了感悟,又說了些他自己的想法。孩兒聽后,頗有所得?!?/br> 墨恒這才說出理由,恭敬又不失親近地回答著,極其恰當地逐漸“放松”了很多,甚至笑著目光清澈而坦誠地回答道,“所以,這次玄青道兄邀請,孩兒便想去看看他見過的那些風景,體悟一下自然道理的韻味,希望回府時就已經晉升化神,可以為父親分憂了。還請父親應允?!?/br> 墨云書聽他這么說,又見他滿臉期待,想及以前漠視他如螻蟻的十四年,竟不由得產生“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念頭,卻沒有絲毫后悔可言,只是沉吟著說道:“也罷,你常年在墨府中待著,只上次去仁圣尊王洞天,才算是出府一回,以后是應當除去歷練歷練?!?/br> 墨云書一手背負,一手隨意地捏了捏墨恒干凈的耳垂,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你也大了,以后要想出府,過來與為父說一聲便可,為父難不成還將你綁在家中?除此之外,你與浩然門真傳弟子時常交流道法,雖然有些好處,卻也要有些防人之心?!?/br> 墨云書最后這句話意味深長,墨恒也是心下了然,卻在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墨云書松開手,看著墨恒挺直清健的俊朗模樣,想及墨恒年已十七,快要晉升化神;再想及這兩年多來與墨恒相處時,在消除了最初的“審視”之后,那種總是在無意之間不禁受到觸動的血脈相連的微妙感受……一晃眼就過了兩年多了。 墨云書沉默著,眼眸暗沉地看著墨恒,心里的放浪念頭本就沒有壓制,此刻更加肆無忌憚的放縱起來,便直接吩咐著,“等你回府,無論是否已經晉升化神,都開始修煉那雙修妙法吧。石啟樓已經跟了你不短時間,你若瞧他不上,為父再將其它男兒賞賜于你也沒什么。那雙修之法脫胎于上古純陽老祖的根本法門,正而不邪,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害處,你不必有什么顧慮?!?/br> 墨恒對此早有所料,也早有謀算,所以此時心下平靜,臉上卻顯出微微的倔強來。 墨云書深深看著他,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一枚極其特異的玉佩,道,“拿著吧,若有危難,就捏碎玉佩,自會有妙法將你送回我的身邊。好了,你自去,為父還要煉法,你明日也不必再來請辭?!?/br> 墨恒接過那枚玉佩,只見玉佩足有手掌大小,青青綠綠,卻又極其輕微的煙霧在里面飄動,細看去時,才發現那些煙霧又哪里真是什么煙霧?分明是無數玄奧細小的符文禁制在以一種玄之又玄、妙不可言的規律旋轉蠕動。 “這是能夠破滅空間的寶物?只能用一次么?” 墨恒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地問道。 墨云書沒有回答,重又坐回床榻,閉目假寐地煉法。 墨恒便掩去臉上的驚喜和感動,又行一禮,敬畏而又孺慕地看了墨云書兩眼,才低下頭,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任誰都能看出他對墨云書的崇拜和愛戴,如此親情簡直天地可表。 墨云書在他退下后,又過良久才輕輕收功,睜開眼睛,念頭只是一轉,便壓下種種因墨恒而起的情緒,伸出雙手,結實有力的十指簡單地捏了兩個指決,身前便浮現出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印章虛影。 印章虛影十分虛幻,沒有絲毫實體質感,但是卻可以清晰看到虛影中那正在拼命掙扎著的兩個靈魂。那兩個靈魂凄厲哀嚎,身上散發著怨毒黑煙。印章最中間的地方還有一個若隱若現,似乎還處于將成未成狀態的靈魂被鎖鏈緊緊封鎖著。 墨云書口中念咒,右手驀地將印章虛影狠狠一握,再對太衡山深處一招。 太衡山深處,那個被無數符文禁錮著的山腹內,被鎖鏈穿透琵琶骨的中年男子驀地一陣顫栗,強壯的肌rou隨著顫栗而僵硬的抖動。他痛苦而麻木地張大了口,發出有氣無力的沙啞嚎叫,眼底沒有焦距,只剩一片死灰。 中年男子周圍盡是鐘乳之類滋補圣藥,讓他在被折磨的這么多年中,一直被迫維持著身體的精壯和飽滿,赤裸的胸膛也仍舊肌rou結實,而那枚死死地黏在他胸肌心口的印章,在被墨云書此時招手的時候,突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由白變黑,又由黑轉白,黑白之間變幻不定。 最后白色隱去,印章只剩陰森森的黑色。 而中年男子則在一陣麻木而歇斯底里地痛苦痙攣中昏迷過去。 “三魂將成,寶印將出??上?,此人是意若秋最后留給恒兒的護命之人,若早知我有今日這番情懷,也未嘗不可將此人抹去神志,留給恒兒當個傀儡護身。不過,此人當時依仗外物強行晉升化神圓滿,然后行刺于我,合該為我‘三魂寶印’的主魂……” 墨云書停止施法,瞇了瞇眼睛,起身站到窗前,心里漠然地想著。又想到時時來墨府向墨恒討酒喝的虎玄青,眼底閃過冷厲的殺機,他對虎玄青身后的浩然仙門是全然不顧的。 虎玄青時時過來探望墨恒,他近距離之下,初時還沒有懷疑,后來又豈會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