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_分節閱讀_99
這一緩,就緩了一年又一年。阿墨在過六歲和七歲生辰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面無血色,仿佛吃得不是長壽面,而是斷頭飯。五歲時的經歷刻骨銘心,阿墨只怕駱青再把他扔出去。 駱青見他如此幼小卻有這么重的心理陰影,數次話到口邊,終究不敢說出去。 好在阿墨僅僅只是離不得他,平常言談行事、念書練武都是無可挑剔,無論在哪里,于同齡人中都可脫穎而出,猶如鶴立雞群。駱青手把手教養這么大,自是欣慰至極,索性再留他一年。 終于,阿墨八歲。 駱青并未露出絲毫異樣,打算等他生辰過去幾個月后再提,免得當真給他留下心頭陰影來。 阿墨天生骨架清奇,又刻苦習武,從不偷懶,小個頭抽條子似的瘋長,竄得極快,已經超過駱青的小腹,接近駱青的胸膛高。濃眉大眼的模樣,清俊之余,虎頭虎腦,精神勃勃,卻不胡鬧,懂事又可愛。 只是阿墨脾性倔強得緊,平素做什么事情,容不得別人反駁,小臉一板,居然頗有威勢,別說滿院的下人,就連滿莊的孩童,都沒有敢跟他對峙的。 唯獨對駱青,阿墨事事聽從,簡直可謂百依百順。 駱青有時甚至笑嘆,從小看到老,自己生兒子也沒阿墨好罷,訓出的死士也不過如此。 北方天氣偏涼,秋天已經很冷,今年尤其嚴寒,深秋還沒過去,大雪就紛紛揚揚地來到。 夜晚,珩軒莊寂靜得只聽到狗吠和落雪。 駱青的大院落中,除了守門的,其余仆從也都安歇了。駱青長身躺在被窩里,渾厚的中音安穩溫和,給阿墨講述以前處理事務時如何解決的麻煩,形形色色的人,被他幾言幾語勾勒出輪廓來,由淺及深地為阿墨分析,傳授阿墨應對這些事情的方法。 阿墨枕著駱青上臂堅韌彈力的結實肌rou,一條腿抬起壓在駱青身上,一條胳膊摟著駱青勁窄的腰背,剩下那只手則在駱青因常年習武而寬厚健壯的胸膛上緩緩地把摸,邊摸邊認真記憶和領會駱青的教導,時不時疑惑地問:“為什么?”“怎么辦?” 駱青被他把摸數年,早就習慣,現在摟著他睡覺,被他小手隨意摸著也不覺有什么不該。 阿墨則注意著不碰駱青胸膛上那兩顆令他始終想要捏一捏的硬粒,他雖然懵懂,卻也知道那兩點一碰就會引起駱青不快,如果老是碰觸,恐怕以后連胸膛都沒得摸。若是不能摸到駱青,他覺得比餓肚子更難受百倍。 屋內地壟燒得不熱,免得上火感冒,被窩外面寒冷得伸不出手,被窩里面卻溫暖如春夏。 阿墨聽完今天的講述,按著駱青赤裸方正的胸肌,忽然悶悶地說:“叔,你這屋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給我住吧?!彼x書三年,又由駱青全心教養,哪還不知道先發制人的道理?與其事到臨頭被駱青扔出這個院子,不如就近搬出去,以后要是再做噩夢,也能找借口睡回來。 駱青略感意外,感覺出懷中阿墨的緊張,沉默了片刻,輕道:“阿墨是怕做噩夢?” 阿墨的確怕做噩夢,但更怕離開駱青,他將臉貼上駱青裸著的胸膛,一聲不吭。 次日,駱青將早有安排的床鋪都吩咐下人從偏院中搬過來,一上午就收拾妥當。晚間,阿墨不用駱青提起,飯后洗漱完畢,自己行禮退出,老老實實地小大人模樣,與五歲時撕心裂肺的嚎哭情形著實不可同日而語。 駱青胸中被酸喜堵漲,當真感覺著,孩子終于長大了,再過個一兩年,就能真正獨居偏院。 然而只到半夜,他便發現自己感嘆得過早了些。 阿墨三年習武,腳輕靈動,輕而易舉地繞開奶媽子和守夜仆從的看護,只穿里衣,赤著腳丫子推開他的臥室房門,熟門熟路地摸到他的床頭,一掀被窩,裹著一身寒氣壓住他的胸懷,不等他問,就緊緊地抓著他臂膀,貼著他只穿褻褲的赤裸身體,悶聲道:“叔,我做噩夢了……” 這噩夢一做就是四年。 駱青對阿墨的教導極其上心,雖有寵溺,卻不愿太過于放縱,最初由著他,后來便硬著心腸開始訓導制止。阿墨不甘不愿,卻異常聽話,任由自己時不時被噩夢驚得睡不著,倔強地日漸失神。 駱青心疼且疑惑,暗地里到處尋找各種書籍,意圖查閱應對和治療之策,又咨詢了諸位老中醫,卻只換來大包小包的苦藥,被他隨手扔了。是藥三分毒,他怎能輕易讓阿墨喝下這種東西? 終于有一回,阿墨半夜哽咽哭醒,猛地沖出屋子,撞進駱青的房間,睜大眼睛看著在床上好端端躺著的駱青,直到駱青出聲,他才撲過去章魚般覆蓋著抱住駱青,卻一語不發,幾年沒哭過的眼淚怎么止都止不住,生怕一不留神,駱青就會像夢中一般被妖怪抓去害死。 50 50、第五十章 ... 駱青被他以保護的姿態緊緊擁抱,心下恍然,難怪阿墨噩夢后不肯吐露夢里情形,原來是夢到他有災厄。又暗暗疑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阿墨平日里不可能總想著他出狀況罷,怎么會夢到他出現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