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_分節閱讀_63
繼而迅速變臉,緩了些語調,嘶聲安撫道,“有苦有甜,有險有安,小子,你乖乖聽從本王吩咐,本王就傳你《冥陰玄法》。本王三個徒兒,都是親自傳法磨煉,冥函子得本王真傳,已是化神高階之境;陰函子道行差了些,亦是化神初階;玄函子年紀最小,卻堪堪將要突破化神!” 說到此處,神識聲音重又陰森,“你區區一個無門無派的小小散修,原本就此一生都沒有化神希望,頂多苦熬到煉氣大圓滿,活個二三百歲,就垂垂老朽,身死魂消。你能得遇本王,是你三生修來的造化!桀桀,小崽子,還不知福?” 幽冥王先前命將不保,血祭rou身,雖是滋養了神魂,卻也令神魂被煞氣侵染而不自知;而沒了rou身護佑,幽冥王道行修行本不到家,神魂直接暴露在天地玄機之間,更滋生心魔,已有入魔跡象。 連那返虛境界,修煉逍遙正道的強者如墨一儒之輩,在rou身潰亡后都急急忙忙證道散仙,以免被心魔所擾,失卻自己本性,更何況是這只是化神大圓滿,更修煉魔道玄術的幽冥王? 梁弓宜聽著幽冥王的許諾和桀笑,沉眸森寒,咬牙不語,心念電轉間,將各個方面都考慮全了,不得不承認,自己但凡稍稍泄露幽冥王的所在,都必定第一個魂飛魄散,有死無生!終于絕望。 “原來前輩是幽冥王,晚輩如雷貫耳。只是,前輩功法必定特殊,晚輩稍一修習,便會被墨……其他修煉者感應得知;前輩其它法術也必然如此,晚輩如何修煉習得?不知前輩以何法教我?” 絕地之中,梁弓宜心底寂靜得冷漠,低聲問著。 幽冥王欺他修為淺薄,只當他懂得不多,以為他聽自己空頭許諾而心動,心下不屑陰笑,卻道:“本王自有安排。即便你突然不知死活,妄圖使那陰謀詭計爆出本王所在,本王也有法子安然無恙,你卻魂魄rou身皆都碎成飛灰!本王仙術,豈是你這螻蟻小輩能夠度量?你只需如此如此……” 威逼利誘之后,幽冥王先吩咐一些小事,免得梁弓宜接受不能,這便是“溫水煮青蛙”。幽冥王料定梁弓宜無從翻身,不過是淺薄小輩罷了,還不被他一點點徹底收服為己用?吩咐之后,當先傳了梁弓宜一門固本培元、鑄就根基的正道妙術,乃是以前殺害厲害散修后搜魂奪魄而得。 給了甜頭,仍防備梁弓宜歇斯底里,最后又添一句,“哼,本王神魂若是久居你祖竅之內,如何修煉仙法重塑rou身?你乖順配合,早日成為本王助力,本王自會放心離開,另尋他方修煉去。到時,你天大地大四方逍遙,只需在本王相召時過來復命……” 說完,幽冥王在梁弓宜祖竅命xue內靜修養神,不敢大喇喇地彈出神識,以免被墨云書察覺。 梁弓宜聽得神情變幻,略略一頓,只得一邊謹慎研究幽冥王傳他的那門筑基玄法,一邊往混元門返回。躲不過,他必須迎頭勇進。他暗暗壓下魚死網破之心,越來越冷靜。 …… 且說昨晚,虎玄青昨夜神識探到墨恒處,被墨恒察覺,便與墨恒隔空相談。 墨恒言談之間倒也出于真心。 他百般謀算不假,但男兒胸懷矜傲不曾當真消泯,對虎玄青并沒有刻意討好的念頭。 更兼之,他前世見慣了那些自己殺人時行事狠辣,以降妖除魔、維護蒼生為標本,遇到別人殺人時卻訓言告誡,以慈悲道德、修養道義做標本的正派老朽,雖的確學會了他們那般陰險算計和道貌岸然,但也只是用在仇敵和需要算計的人身上,對待其他磊落之人,他亦愿意光明磊落相待。 所以,他見虎玄青發現他對墨問閑等人施以狠手之后,并不假仁假義地以片面之見武斷對他,只坦然依憑自己喜好而為,更在他冒險晉升煉氣圓滿時守護在側,不禁便對虎玄青生出真心結交之意。 他兩世為人,道行乃是化神中階,雖然自斂鋒芒,卻也句句言之有物,甚至言及道德、本性、殺伐、功德、氣運等等在修行道途上大有玄機之事,亦能在寥寥數語間表達出中肯意見。 再說那虎玄青。 虎玄青長于仙門,母為妖修,父為罪徒,幼年經歷與墨恒苦楚相似,嘗遍凄寒,見慣人心,也曾恨意昭昭,也曾想報復殺人,如今雷厲果決,遠非迂腐假慈之輩。他往常對待世人都是寡言少語,頗顯孤傲,實則只是一層面具罷了。而他之所以愿與墨恒相交,并非僅僅源于這點同病相憐。 眼見墨恒待他從容真誠,言語數度與他不謀而合,虎玄青才不禁喜得知己,越談越是投機。 到得中間,虎玄青忍不住取出酒壺,一邊與墨恒暢談,一邊佳釀入腹,自斟自飲,酒到酣處,人更顯出豪邁之風,恨不得立即過去與墨恒把酒言歡。直至突然醒悟過來墨恒正要祭煉法器,自己已是耽擱了他,才朗聲大笑著與墨恒告罪,收回了神識。 “殺機不掩,舊恨不昧,有豪邁真性情,有智慧真道行。得此一人為友,也是我之幸事?!?/br> 墨恒與虎玄青交談半晌,胸中些微壓抑盡數消散,待虎玄青收回神識,他兀自赤著雙腳、赤著上身,沉吟片刻,又想,“說起來,這玄青道兄倒是與那落魄湖邊的一心漢有相似之處,他二人若是相識,必也能把杯一醉,暢快淋漓……” 想了片刻,嘴角翹起微笑,拾起眼前的白袍法衣,以《蓮花法咒》功訣祭煉。 等白袍法衣、三鑲玉如意、八方云錦帕全都祭煉完全,他張手虛抓,轉眼將白袍穿在身上,又從錦繡法囊里取出梨木劍、金戈法器、攝魂鈴,將之與三鑲玉如意、八方云錦帕一起收進乾坤袖內。 他有錦繡法囊之后,便不再將法器收歸體內溫養。但法器放于錦繡法囊,待到用時還需取出,對敵之時就失了先機;如今有了乾坤袖,法器放于袖中,意念一動,便可施為,比溫養于體內還要方便。 至此,墨恒修為拔高,法器充足,在化神境界之下,等閑無所懼,進入仁圣尊王洞天,也能更有保障。墨恒凝神斂心,盤坐行功,緩緩夯實剛剛晉升的煉氣圓滿修為,感悟和研修《蓮花法咒》仙法的奧妙意境。哪怕重活一世,他的苦修也毫不懈怠。 過了幾個時辰,吳剛、夜圖二人來報:“主子,梁弓宜已經清醒,請我二人代為傳達他的謝恩,言道主子但有傳喚,他必會候命效勞。我二人見他休息片刻,起身往后山去了,便沒有跟隨?!?/br> 墨恒聽得睜開眼眸,略微一頓。 前世,梁弓宜多有秘密,與他相處后,時常悄悄離開,好似在受人命令和召喚,不知是去見誰。被他察覺端倪時,梁弓宜面色蒼白,坦誠道“不愿瞞你,卻不可說”。他只當梁弓宜對他情愛心意不遜他分毫,便不舍得為難,又想自己何嘗不是有仙法大秘密而不曾對梁弓宜透露?就沒有再問。 梁弓宜氣運旺盛,有時離開再回來,雖然受傷頗重,但不傷性命,無論法器還是修為也都能收獲不小。他看得既是心疼又是心怒,終于成功尋得《內景經》三冊,用心研習,每每給梁弓宜療傷后都抱到床上,使出渾身解數將之狠狠折騰一宿。但到底也沒有多問。 最后他身死時,梁弓宜已修煉他求一心漢而得的《伐折羅經》到化神初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