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好吧,醫生都這么說了,錢老二只能把藥單接了過去,跑去下面買藥了。 好在的是,錢老二的這個藥買上來沒多久,原本躺在病床上昏迷著的錢奶奶,還真就慢悠悠的醒轉過來了。 醒轉過來時,錢家人是一臉欣喜若狂的涌過去,把病床四周給圍了一個圈。 “媽,你沒事吧?” “媽,你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奶奶,你還好吧?”…… 剛醒過來的錢奶奶,就聽見了一堆人圍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問起來了。 “沒事沒事……你們都別擔心了,我好的很?!卞X奶奶真沒覺得自己有多大的事情,就是一想到那件事,心里就還是有點發慌。 “奶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卞X小多性格開朗,打小還不怕疼。這么多年來,雖然沒有父母在身邊,可還真沒怎么哭過??墒谴丝痰乃?,在說完了剛剛的那句話之后,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了。 錢奶奶瞧見了淚眼汪汪的錢小多,只見著她平日里的開朗全沒了,笑起來更是泛著星星一樣的眼睛里,這會也是紅的厲害,登時就又心疼了起來,“沒事,奶奶沒事啊……奶的小多,你別哭了啊……”說著,伸出手將錢小多給拉到病床前,不停的替她把流出來的眼淚給擦掉。 既然這件事情不怪錢小多的話,那么能怪的,便只有錢老二和楊淑琴了。 對著錢老二和楊淑琴,錢奶奶可就沒有對著錢小多這么好的態度了。此刻她大為惱火,朝著兩人就埋怨道,“孩子好不容易才給找回來,她干的是那么危險的事情,你們兩口子居然還能心大的瞞著咱們家里人?真就沒見過你們兩口子這么當人爹媽的,也不去想想,孩子去抓鬼,那是多危險的一件事!” 罵的狠了,錢奶奶氣不過,舉起拳頭就沖著錢老二的后背狠錘了幾下。 至于楊淑琴,那是兒媳婦,再是生氣,錢奶奶還有點理智在,沒有上去動手。但是不動手,卻并不意味著她不會罵,“淑琴啊,老二不懂事,你咋也跟著一塊不懂事了呢?這小多可是從你肚子里爬出來的,她這干著抓鬼的活,你晚上睡覺就不會擔心的睡不著嗎?” 罵完了錢老二和楊淑琴了,錢奶奶轉臉又一臉慈祥的對著錢小多,拿手在她的臉上和身上摸來摸去的,用著心疼的語氣說道,“小多上次回來,我就覺得奇怪……你們瞅瞅她這細胳膊細腿的,這得是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才能一下子就把人給瘦成這個樣子??!哎呦,不行,得給她好好補補,必須得把這掉了的rou給補回來!” 得,明明是被錢小多說的話給嚇暈過去了的錢奶奶,在醒轉過來之后,卻愣是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她說,只看得到她的暴瘦,可見錢奶奶是有多心疼她了! 錢小多的眼淚就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哽咽著喊道,“奶……” “哎,奶的小多,別哭了,快別哭了?!卞X奶奶這下子更是直接把錢小多給摟進懷里面去輕哄了。 這么兩極分化的區別待遇,可把錢老二和楊淑琴看的,心里別提有多郁悶了,臉上也滿滿的羨慕,甚至還帶著點點嫉妒了。 要知道上午被錢奶奶抓包的時候,錢奶奶板起來的那張臉啊,愣是讓錢老二感受了一把小時候的那種,面對家長時的心慌感。 所以才會一五一十的,只除了擔心錢奶奶會被嚇到,所以沒把這段時間,大家吃著都覺得好吃,以為是他從鄉下收購回來的食材,其實是錢小多從抓到的鬼身上抽取出來的魂力轉換的動物的之外的事情全給說了。 當時又恰好錢大伯和姚艷秋過來了……一想到這些,錢老二這會心酸的都不想說了,可見他上午遭到的盤問是有多嚴厲了。 可沒想到的是,錢小多回來后,一張嘴就把這事情給抖落出來了。 這下子好了,錢奶奶果然被嚇得一時接受不了,暈過去了。 然而結果卻是,錢奶奶醒過來后,沒舍得罵錢小多,把氣卻撒到了自己和楊淑琴的身上……并且,更慘的是,不僅僅是錢奶奶,大哥和大嫂也一樣! 繼錢奶奶之后,錢大伯和姚艷秋這會也在怒瞪著自己兩口子。 錢大伯罵他們,“兩個不懂事的家伙!” 姚艷秋也在呵斥他們,“好狠心的爹媽!” 上午的時候其實已經罵過一次了,甚至可以說,比現在罵的可狠多了。但是這會想起過去的那些事,錢大伯和姚艷秋心里還是憤憤然。 錢老二和楊淑琴被訓斥的,心頭發虛,依舊只敢悶悶的低著頭,一聲都沒敢吭。 不管怎么說,錢小多身份的這個事情上面,他們兩口子是有錯的。 之前只想著這事太過嚇人,別等到時候說出來了,把錢奶奶和錢大伯以及姚艷秋給嚇到了??伤麄儏s沒有認真的想過,比起嚇人,他們其實會更擔心錢小多的安危。 而且,紙是包不住火的。 有些事情,能瞞得了一時,可它終究還是瞞不了一輩子呀! 這不,誰能預料的到,錢小多的馬甲會是在這樣子的一個情況下,被錢奶奶給撞破的呢? …… “大伯,大伯娘,你們別罵我爸媽了,這件事情其實都怪我?!贝丝瘫诲X奶奶給摟在懷里的錢小多,瞧見了自家爹媽錢老二和楊淑琴那模樣,心里實在是舍不得了,忍不住就開口道。 錢大伯和姚艷秋雖然也心疼錢小多,可卻沒錢奶奶這么溺愛孩子。這會聽見了錢小多居然還敢給錢老二和楊淑琴開口討饒,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姚艷秋調轉頭來,立刻一臉怒容的瞪向了錢小多,“嘿,我還沒說你呢,你還敢替你爸媽先說話了……” 得,這下好了,錢小多還是沒能逃掉被罵的命運。 不過挨了這一頓罵之后,最起碼,關于錢小多隱瞞著家里人抓鬼的這件事,便算是揭過了。 雖然說,對于錢小多抓鬼的事情,錢家人還是擔憂的。 要知道那可是鬼??! 膽子小點的人,提起來都會覺得害怕! 而且錢小多前面貌似還因為抓鬼,受過不小的傷回來。那時候錢大伯還以為真是遇到了劫匪,報警后,可沒少跑警察局去追著人警察詢問抓捕嫌疑犯的事。 錢小多也知道家里人擔憂這個,所以這段時間,她真的都盡可能的老老實實的蹲在家里。而且把錢奶奶和大伯娘姚艷秋讓她吃的那些據說很補身體的東西,全都聽話的吃了。 但是怎么說呢?錢小多畢竟是地府登記在冊的公務員,所以這有些事情,不是家里人擔憂,就能去阻止得了的。 而且,她的本體還是孽鏡臺的鏡靈不說,身體里還住著一個魔種。 單單就沖著這兩點,除非錢小多徹底消散在這個天地之間,否則她就不可能不去跟鬼魂打交道的。 不過關于這兩件事情,錢小多是誰也沒說。 不是她不相信錢家人,也不是她不愿意去告訴大家,而是這兩件事情跟前面的那些事情的嚴重度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作為真正的普通人,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對他們來講,其實才是最安全的。 更何況,魔種被封印在錢小多身體里面,一直就是地府最嚴防死守的高度機密。 地府在這一塊,是嚴厲禁止對外透露的。 若不是這樣,錢小多當初鏡靈意識剛生犯錯壓斷了奈何橋,被罰去了陽間后,錢瞎子不會收到地府的密旨,去把還未兩歲的她給偷走,帶到身邊悉心教導到十五歲…… 一直到錢小多可以有資格去考地府公務員的時候,錢瞎子才重新回的地府。 因為這時候的孽鏡臺鏡靈——錢小多初次投胎為人的三觀已然基本養成。并且,她還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錢小多是被罰去的陽間歷練,因此地府也沒辦法隨意插手她的投胎,便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 不過雖然沒辦法為了錢家人從此以后不去抓鬼,但是錢小多還是可以在最近的這段時間里,老實一些的。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它來了,錢小多也沒辦法拒絕了…… 這天晚上,錢小多才剛洗完澡躺在床上,正準備進入香甜的睡夢中,她右手便傳來了一股溫熱的感覺,低頭一看,只見她戴在手腕上的黑色手環,這會正發出了一閃一閃的光芒。 這是地府那邊傳召她的訊號了。 錢小多便拿出了一張傳送符出來……符篆燃盡的那一刻,錢小多的身體便瞬間就從床上消失不見了。 …… 剛出現在地府辦事處的大門口,錢小多就瞧見了依舊穿著那一襲黃色衣裳的孟婆。 “孟婆大人?”頓時,就忍不住驚訝出聲。 孟婆作為幽冥之神,而且是現在地府里唯一能出面主事的神明之一,錢小多覺得,對方應該不會有那么閑的功夫,專門在這個地方等著自己的。 沒錯,孟婆確實沒那么閑。 所以更應該說,此次錢小多之所以會被地府傳召,出現在這里,便是她發出來的。 孟婆告訴錢小多,因為魔種封印破除,雖然很快它便回到了錢小多的身體里,但是還給人間帶來了不小的動亂。 這一點,才剛處理完蘇家姐妹事情的錢小多,早有體會了。 “所以,現在是有什么任務要給我嗎?”錢小多懂了后,便立即問道。 孟婆點了下頭,嗯了一聲,“沒錯,這邊確實是有一個任務,必須得讓你帶著魔種,才能解決?!?/br> 第90章 “小多啊,這次任務比較艱難, 你可一定要小心點?!痹阱X小多準備回陽間之前, 錢瞎子急匆匆的跑過來了, 一臉擔憂的對著她叮囑道。 錢小多點著頭, “嗯,爺爺, 你放心, 我會小心的?!?/br> 錢瞎子聽了,臉上的擔憂卻并未見少, 嘴角的小胡子抖動了幾下, 顯然是還有有些話想要去對錢小多說的??墒遣恢獮楹?,一直到錢小多的身影從地府里消失了, 他都沒再開口了。 最終,眼睛死死的盯著錢小多剛剛站立著的空地, 看了許久許久后, 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唉……” 這聲嘆息聲剛完, 只見眼前人影一閃,錢瞎子抬眼一看, 發現原本都走了的孟婆,又折了回來。 見到孟婆,錢瞎子立即向她拱手行禮, “拜見幽冥之神?!?/br> 孟婆往錢瞎子那邊看了一眼,說道,“你放心, 小多是咱們地府的孽鏡臺鏡靈,本尊是不可能讓她出事的?!?/br> “小人知道的?!卞X瞎子趕緊回答道。 可知道歸知道,但是心里的擔憂,又豈是說消除,就能消除得了的? …… 再說回錢小多。 孟婆把事情說的那么嚴重,再加上這是地府派發下來的任務,錢小多作為地府公務員,是不允許拒絕的。 第二天一大早,錢小多就去跟家里人說了這事。 “啊,你要去抓鬼???”錢奶奶聽完后,整個人都擔憂的不行了。 錢小多就說,“奶,你放心,我可厲害的!” 錢老二也在旁邊幫忙,“對,媽,小多是真的很厲害!您就別擔心了?!敝饕菗囊矝]用,該去還是要去。 “你這個當爹的,真就一點也不擔心你閨女!”錢奶奶也知道自己管不了這事了,扭過臉,對著錢老二就訓斥了起來。 錢老二又挨了一頓罵,偏生這是自己老娘,還不能回嘴,只能硬生生的受了。 錢小多瞧著,是挺替自家老爸感到同情的。但是在眼下這檔口,她也不敢隨意開口幫忙求情。 她覺著吧,真要求情了,錢奶奶是肯定是舍不得罵自己的。但是錢老二那里,估計就會被罵的更狠了。 好不容易把錢奶奶這一關過了,錢大伯和大伯娘姚艷秋那里,就相對而言,輕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