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工了?！奔螌幰荒樒婀?，不上工去哪？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泡，好像是早上燙的，但是對方問這么多干什么？嘉寧眼神帶著防備，“你要不要幫我寄信？”寄信還要問這么多，奇奇怪怪的。

    “幫?！鼻匚↑c點頭，知道惹毛她了，順從地把信接過來，“晚上吃什么？”

    “你問這么多干什么？”嘉寧防備的看著他，越來越覺得不對。

    “好，我不問?！笨吹剿婕绷?，秦巍沒再繼續問，而是轉移了話題，“信封上沒寫地址，我幫你寫嗎？”收信地址是有的，只是看字跡不像女孩的，秦巍猜測是她口中那個哥哥寫好的，女孩估計不知道在這邊寄信不像宮里有個名字就可以，這邊需要自己填地址。

    “那你幫我寫吧?！奔螌幉恢涝趺磳?，最后說道，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她太兇了。

    “好?！鼻匚↑c點頭，答應下來，想再說什么，聽到門口有動靜，看了一眼天色，秦老頭和秦婆子就快回來了。

    不過門口的聲音不是兩個人的，好像是一個不熟悉的。秦巍知道村里人的嘴，怕被人看到兩人在這亂說話，趁人還沒進來讓嘉寧回去：“你回去吧，信我記下了，明天幫你寄出去?！痹谛睦锔嬖V自己再忍忍。

    “好?！奔螌幝牭剿某兄Z頓時高興了，點點頭，從石頭上跳下去。

    這邊嘉寧剛走，秦巍還沒來得及把手里的信放起來，門口就來人了。

    “二嫂，你真得幫幫我，我家真的一點糧食都沒有?！?/br>
    能聽到秦婆子說話，反而先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秦巍往門口看了一眼，一個婆子正拉著秦婆子哭慘，這人他還認識，秦老頭弟弟的媳婦。

    “你家沒有糧食，我家就有糧食了，老三這才剛剛醒沒兩天，缸里的糧食都快吃光了，現在家里還想著去哪借錢買糧食呢?！鼻仄抛記]想到自己在半路都拒絕了，對方竟然追過來了，心里有氣，加上對方拉著不放，嘴上也就沒客氣，“你還管我要糧食，我沒找你就是好事，你家老大小時候搶了我家老三多少吃的？以前的事咱不說，去年你跟老頭子借了那兩斤糧食什么時候還？”

    秦婆子越說越氣，親兄弟又能怎么樣，出點事還不是各自顧各自的，老頭子就是嘴硬心軟，別人哭一哭鬧一鬧糧食就借出去了。

    以前三個兒子都有本事，家里只有兩個孩子，幾個大人掙到的糧食都夠吃，借個一斤兩斤的她沒說什么。但是今年是什么收成？給對方借了兩斤糧食半年了還沒還回來，三兒子身上受傷，他們一家沒來看過一次。秦婆子不指望對方給送什么東西，但是哪怕過來搭把手呢？沒有，一次都沒來過，別說來看看，路上見到都沒問一句。

    現在倒好，昨天聽說兒子醒了，今天就上門來借糧食，臉挺大，秦婆子被她氣得心口直跳。

    秦婆子這邊正氣著，抬頭看到院子里站著的兒子，更覺得氣消不下去了：“老三現在頭上的時候還沒好呢，你這個做嬸子的不給送點東西過來就算了，你侄子養傷的糧食你也想要？”就差沒指名道姓的說你要不要臉了。

    “二嫂，三侄子這不好好的嗎？多壯實一個小伙子，頭上也就破了個皮，過兩天就好了，但是我家兩個孫子還沒滿歲呢，二嫂，你真忍心讓兩個大胖小子就這么餓著？”秦三嬸看了秦巍一眼就沒在意，二嫂家里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聰明又怎么樣，還不是一個孫子都沒有，當初自家兩個孫女她不敢說話，現在多了兩個孫子，老秦家可就指望他們三房了。

    不提這事還好，她一提這事，秦婆子更生氣，對方抱了孫子之后陰陽怪氣的說了多少話，現在倒好，還拿兩個孩子當擋箭牌了：“大妞二妞小時候你怎么不喂好東西？當時你兩個孫女吃的什么，現在給孫子吃什么就是了。家里一點糧食都沒有了，你找別人借去?！?/br>
    “三嬸你來正好，三叔借我的二十塊錢什么時候還？”秦巍在旁邊聽著，本來不想說話，但是是看到秦婆子但被對方氣得不輕。他是下半年才回來的，不清楚秦婆子因為什么這么氣，不過聽了兩人的話猜個大概，他向來是護著自家人的，這個時候當然站到秦婆子這邊。

    “巍子，家里今年挺艱難的，那錢緩緩?！鼻厝龐饹]想到秦巍突然插嘴，以前他都不管這些事，爺倆比村里的大多數人好說話，除了二嫂有點難纏，但是只要她在這等到二伯哥回來，就算家里沒多少糧食，也能借個一兩斤。她家糧食就還有半缸，想給孩子換點奶粉都換不到。

    “家里艱難還有空蓋房子？”秦巍笑了一聲，“三嬸，我記得你家大堂哥那工作是我爹幫忙找的，那位置也值個幾十塊錢錢，不行就換人吧，到過年都回來以后就讓大堂哥就不用過去了?！?/br>
    “對，他三嬸你要是吃不飽，直接讓你家老大回來吧，掙工分養活你那兩個大胖孫子?！弊詈笠痪湓捛仄抛诱f的咬牙切齒，還大胖孫子，兩個孩子瘦的跟猴一樣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她覺得前面的大妞二妞都比兩個小子好，也就對方覺得孫子是個寶，整天張口閉口就是兩個孫子。

    提起這件事情秦婆子就來氣，三個名額費了老頭子多少功夫，又是送人情，又是送東西的，不然家里也不會這么艱難，好歹是個大隊長，別的不說工分就比別人高一截，自己和兒子也不是會偷懶的人，沒有這件事，家里比這寬裕的多。

    結果倒好，不知道誰把這件事說出去了，老三家的過來軟磨硬泡要走了一個名額，名額要走了，當初花的錢卻一分都不說。

    “巍子這說的什么話？你大堂哥干的好好的，哪能不讓他去?！鼻厝龐鸩辉敢饬?，兒子前兩天剛給家里打電話，說在那邊干活輕松，掙的錢也不少，過兩天放假就能回來。她都跟人說了，兒子以后就算是城里人，過段時間回來還給她買新衣服，以后兩個兒子也有奶粉喝，要是名額讓出去，以后兒子還得在地里干活，別人問起來多丟人。

    “不想讓名額就趕緊還錢?！鼻匚〔粯芬飧?。

    秦三嬸莫名覺得今天侄子哪里不一樣，平時好說話，人也好，今天說話硬邦邦的，語氣挺嚇人，跟不讓名額能把她怎么似的。

    感覺有點不對，但是最后還是占便宜的心態占了上風：“巍子，不可憐老嬸子，你想想你那兩個大侄子，這還不滿歲，連個雞蛋都吃不上，你大嫂奶水也不足，家里也沒東西給補補，你就行行好，再拿兩塊錢給嬸子用用。讓你大侄子喝點奶粉，等他們大了也孝敬你?！?/br>
    “養不起生什么？”秦巍語氣不耐煩，“又不是我兒子，我管他是死是活？”

    “這孩子怎么說話呢?！鼻厝龐鹆ⅠR不高興，兩個孫子在家的時候她說話都不敢大聲，這里倒好，什么死活的，小孩子可不經不起這種話。

    “老三說的對，他嬸子，兩個孩子你要是養不起，抱我們家來，家里雖然吃不起飯，但是能勻兩口水的孩子喝，糧食是一點都沒有?！鼻仄抛油蝗恢涝趺创驌魧Ψ搅?，養不起？養不起就別養，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二嫂，你這叫什么話，自己沒孫子就想著別人家的？”秦三嬸心里看不起這一家，有三個兒子又能怎么樣，孫子一個都沒有，等人沒了的時候，還不得她孫子過來幫忙摔盆，她從前就覺得老二一家嫉妒他們家的兩個孫子，現在說實話了吧。

    “我還真沒想你家的那兩個?！鼻仄抛釉谛睦锢湫α艘宦?，也就她自己覺得兩個孫子是寶，渾身sao貓狗臭的孩子，自己看都不想看，真不知道怎么養孩子的。

    “二嫂剛剛可不是這么說的，本來覺得二嫂是個好人，想要把糧食給兩個孩子吃，沒想到你一家都惦記著我們家的兩個孩子呢?！鼻厝龐鸱畔率?，陰陽怪氣地說，“這糧食我也不要了，二嫂也不要忘了你們家一個孫子都沒有，以后想讓我家大寶二寶干點啥，別怪我不愿意?！闭f完帶著氣出去了。

    “還真用不上你們?！鼻仄抛勇犃诉@話已經沒有去年那么生氣了，這一年對方拿孫子擠兌了她幾十回，她早就打定主意，就算他們老兩口死的時候沒孫子，摔盆也不用老三家一個人。

    說完想起來旁邊的兒子，跟秦老三一家吵了好幾年年，頭一回兒子站在自己這邊，秦婆子有點欣慰：“老三，頭還疼不？”

    “好多了?！鼻匚≡尞惖目戳饲仄抛右谎?，記憶中對方好像沒有這么溫和的說過話。

    秦婆子也覺得剛剛自己的語氣不對，笑了笑：“頭一回你幫著娘說話，娘高興?！?/br>
    “嗯?！鼻匚±斫饬?，之前他覺得這點事沒什么，加上家里確實不缺糧食，也就沒在意。但是現在不行了，他還想著怎么讓家里過的更好呢，如果開了一個頭，以后他往家里弄點東西，嘉寧還沒吃上，先讓別人拿走了，他不得氣死。

    “行了，趁太陽還沒下去，你在院子里待一會，我去屋里把餃子包了?！鼻仄抛蝇F在高興，走路都帶風，送完洗了把手去屋里包餃子。

    秦巍點點頭，等秦婆子進屋以后往隔壁看了一眼，接著發現自己剛剛想的那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站在那邊看著自己，只是表情好像有點不對。

    “怎么了？”秦巍往前面走了一步問道。

    嘉寧看了他一會，問道：“你沒有糧食吃了？”

    秦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對方是把剛剛他和秦婆子說的話當真了，點點頭說道：“嗯，家里沒有糧食了?！闭f完看著對方，想看看她是什么反應。

    嘉寧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住著的院子，她住在對方家里，對方還幫她寄信，想了想說道：“你等我一下?！闭f完去屋里把剩下的一斤面拿出來，然后跑過去送給他。

    秦巍一愣，他以為對方又跑了呢，沒想到是給他送吃的：“面都給我了，你吃什么？”對方還和小時候一樣，喜歡一個人就送東西，那現在……秦巍剛想說什么，嘉寧開口了。

    “我還有?！奔螌幷f完小聲的問了一句，“糧食給你了，你可以早點幫我寄信嗎？”早點寄信早點收吃的，嘉寧決定到時候分他一點，他幫自己寄信了，是個好人。

    一句話，讓秦巍心里的感動蕩然無存，他在這感天動地，對方是想讓他快點寄信？但是就算心里再有氣，對著這個人也說不出來一句重話：“明天上午幫你寄?！?/br>
    “好！”嘉寧滿意了，果然送東西有用，“那我去吃飯了?！闭f完跳下去跑來，腳步十分歡快。

    果然是用完就扔，秦巍看著對方的背影，決定下回對方有什么要求，一定不能輕易答應，答應完人就跑了，連個影都看不到。下回多提點要求，看看小沒良心的會怎么樣。

    嘉寧不知道因為過河拆橋把對方得罪了，回去的時候段明明正在蒸饅頭和窩窩：“明明，什么時候好？”忙乎一下午，感覺有點餓了，如果還不好，她就去屋里偷偷吃藏起來的飯，只是又覺得偷偷吃對不起段明明。

    “馬上就好了?！倍蚊髅魉懔讼聲r間，“再等一小會，餓了吧？讓你中午多吃點你不吃，下回一定不能吃這么少了?！倍蚊髅髡f完點點她的頭。

    “好?！北淮亮思螌幰膊簧鷼?，搬個凳子在她身旁坐著，“明明，屋里還有一塊rou，我們炒rou吃吧？”玉佩里藏的菜不能拿出來，但是面和rou沒事，只要找好理由，嘉寧已經學聰明了。

    “rou？”段明明沒想到她帶過來這么多東西，“要不留到過年再吃？”她們剛過來，過年的時候不一定能買到rou，既然有rou不如留到那時候。如果那時候有剩下的面，還可以包餃子。想到餃子的味道，段明明覺得自己必須打住，不然當著嘉寧的面流口水就糟了。

    嘉寧搖搖頭：“現在吃，過年再買?！眗ou等到過年都壞了。

    “但是我們今年不一定能分到rou票，就算能分到rou票，我們對這里不熟悉，也搶不到?！倍蚊髅髟谛睦飮@了口氣，嘉寧對這些事真是一點都不清楚，rou哪是想買就能買。

    “沒事，過年的時候哥哥就給我寄了?！奔螌幷f道，哥哥跟她說過會寄吃的，沒說寄rou，不過她可以把貝貝拿出來的rou當成哥哥寄的，只要把別人騙過去就行了。

    “那我們炒一點？”段明明猶豫了一下，看她實在想吃，有點不忍心拒絕。

    “好，我去拿?！奔螌幷f了一聲，走到屋里，讓貝貝把剩下的一斤rou拿出來。

    “怎么多？”段明明看著嘉寧拿出來的這塊rou，少說也得有一斤，“我們切一小塊，和昨天的白菜一起燉？”

    “都燉了?！奔螌幱X得一小塊不夠吃。

    “這么多一頓吃了太可惜?！倍蚊髅鲗螌幱辛诵碌恼J識，這么一塊rou，平時他們在家的時候能吃一半個月，還是一大家子幾十口人的情況下。

    “剩下的明天早上吃?！奔螌庍€是堅持都炒。

    “要不我先把rou煸上？”段明明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下回吃的時候也方便。說到底，她還是舍不得這么多rou一兩頓吃完。

    “行?！奔螌廃c點頭，她不會做，段明明怎么做都行，只要最后可以吃。

    段明明去旁邊的案板上先把rou切成小塊，這塊rou是是整塊的，半肥半瘦，肥的那一半可以熬油，正好他們在這里沒有油，瘦的那一半放白菜里。想到這段明明有點想流口水，說實話，在這之前她已經一個多月沒碰過rou，還是昨天的菜吃了兩塊rou。

    想過以后的日子會比以前好，但是沒想到會好這么多，段明明再一次慶幸自己的決定，留在城里也是嫁人，還不如在這里過得好，不過想到嫁人，段明明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嘉寧說過的話。

    “嘉寧，家里真給你說親了？”

    “對?！奔螌廃c點頭，母親說了，跟誰說都說定親了。這樣才安全，她這句話記清楚了。

    “這么早？”段明明這次是真的驚訝，他本來以為嘉寧早上的回復是為了應付對方，沒想到是真的定親了，“那你打算什么時候結婚？”說到這段明明有點擔心，她們這種知青回城不容易，如果嘉寧一直不回去，對方變心了怎么辦？

    嘉寧這么好，段明明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

    “我不知道?！奔螌帗u搖頭，本來就是假的，再問就編不下去了，嘉寧摸摸肚子，開始轉移話題，“明明，饅頭還不好嗎？”

    “對，我給忘了?！倍蚊髅鬟B忙站起來，時間已經到了，她剛剛光顧著說話沒注意。

    嘉寧在她身后輕輕拍了拍胸口，撒謊太難了，等過幾天學會了寫字一定要問問哥哥別人問她跟誰定親怎么回答。

    段明明不知道嘉寧在背后的小動作，把饅頭拿出來以后先遞給嘉寧一個：“你先吃?！?/br>
    “謝謝明明?！奔螌幗舆^來，小心地掰了一塊，放進嘴里，新蒸出來的饅頭比窩窩好吃多了，有一絲絲甜，饅頭不大，沒過多大會一個饅頭就下肚了。

    “還吃不？”段明明刷干凈鍋，正想往鍋里放rou，轉頭一看嘉寧已經吃完了。

    “不吃了?！奔螌帗u頭，“等會吃飯的時候一起吃，明明，我去洗白菜?！币郧癹iejie做糕點就是這樣，剛出鍋第一個給她吃，然后兩個人一起吃。

    “會洗菜嗎？一定小心點?！倍蚊髅饔悬c不放心，對方看起來沒進過廚房。昨天還哪里都好奇，舀水都不會，洗菜能行嗎？

    “我會?！毕床思螌帥]干過，但是她看過很多人干，她和jiejie住的地方有個小廚房，jiejie帶她去做糕點會看到廚娘在洗菜切菜，切菜嘉寧不敢碰，但是洗菜可以。

    洗菜不難，除了剛開始水涼冰了一下，接下來就好了。不過因為第一次嘗試，所以速度很慢，等嘉寧把段明明剛剛切好的白菜洗干凈以后，段明明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白菜下鍋。

    “放下就行，嘉寧，你去那邊烤烤火?！笨吹剿氖种副粌龅猛t，段明明有點心疼。

    “好?！奔螌幾哌^去坐下，烤火的時候時不時往里面塞兩根柴火，這里很暖和。

    “嘉寧，你家里只有一個哥哥嗎？”段明明炒著鍋里的菜隨口問。

    “還有一個jiejie?！奔螌幇櫭?，但是這個jiejie不好，小時候經常趁大人不在的時候欺負她，所以每次看到對方都有點害怕。

    “家里怎么同意你過來的？”這一點才是段明明好奇的地方，按照嘉寧的性格，家里對她應該很重視才對，而且有哥哥有jiejie，怎么會讓最小的嘉寧過來。

    “二姐偷偷寫了我的名字?！奔螌幱悬c委屈，她本來不用過來干活的。

    “??？”段明明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心里對嘉寧的心疼多了一分，安慰道，“在這里也不錯，大隊長人挺好的，我們運氣好被分到這里，而且你剛剛不是給家里寫信了嗎？你哥可能會想辦法讓你回城?！被爻鞘怯行┎蝗菀?，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只是想到對方隨時可能走，段明明心里有些不舍得。

    有對方在的地方她莫名很開心，對方像一個開心果一樣，一舉一動都能帶動身邊人的情緒。

    “不知道?！奔螌幹栏绺缭谙朕k法，但是聽別人的語氣就知道回城不容易。

    “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倍蚊髅骱蠡谧约簞倓偺崞鹆诉@件事，“在這邊除了要干活，其他的也不差?！?/br>
    “嗯?！奔螌廃c頭，在這里不用和親，讓她干什么都可以。

    不知道嘉寧心里在想什么，段明明說完話以后低頭看鍋里的菜已經快好了，跟她說了一聲不用再加柴火，把鍋里的菜盛出來，然后開始煮稀飯。

    還是前幾頓喝的那個，嘉寧看了一眼就不感興趣了，低頭往鍋底塞木頭，想著什么時候能有新的獎勵。

    “嘉寧，明天我們去后山撿柴火吧?！倍蚊髅骺吹郊螌幧砗蟮哪绢^已經沒有多少了，這還是大隊長家的柴火，她們都快用完了，要快點給人補上。

    嘉寧回過神點點頭：“好，什么時候去？”

    “明天下工以后，不知道明天我們去干什么?！倍蚊髅髡f道，有點擔心明天會晚。

    “好?！奔螌幑怨源饝?。

    兩個人又說了幾會話，鍋里的飯好了，因為今天回來的早，所以吃完飯以后天還沒黑，段明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問嘉寧：“要不我們現在出去撿一點樹枝回來？”今天多干一點，明天就能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