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身為現役軍人，如果在公眾場合打人的話，哪怕他們占理，也會受到部隊比較嚴厲的處罰。

    警察來了之后，于朧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女同志，你別哭??！有什么委屈你跟我們說，我們保證會給你討回公道的?！币粋€民警過來安慰他。

    “警察同志，他耍流氓，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就被這個混蛋拖進來了?！庇跂V邊抹眼淚邊道。

    馬臉男人捂著□□瞬間哀嚎了起來，“警察同志，我可沒碰她，反而是她一直對我施暴，還用刀威脅我，不信你看我脖子還有她用刀給割的口子?！?/br>
    他還故意把頭抬得老高，出勤的警察看了一眼，哪有什么口子，反倒是于朧把手伸了出來，露出一圈還未散的紅痕，“這是他剛剛拖我進來的時候掐的?！?/br>
    警察看向馬臉男人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把人帶回局里再說。同志，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回去錄個口供?！?/br>
    于朧點了下頭。

    “行了，大家別看了，都散了吧！”

    去到警察局后，于朧很配合地錄了口供，并且也承認自己在掙脫了男人的束縛后打了他，但完全是出于自衛。

    之后于朧又給她大伯家里打電話，讓他們過來一趟。

    其實早在上次去于家的時候，她就在于家外面感覺到自己被充滿惡意的眼神給注視著，當時她就很不舒服，只是自己一直沒落單，后來上了公交車之后，那種令人惡心的視線就消失不見了。

    回到營區后，因為無事發生，所以于朧就沒在想這件事。這次來醫院后，她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又感受到那股油膩的視線，所以她警惕心其實一直沒放下。

    后來靳陽被人纏住，她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所以毒粉她一直都在準備著，直到被人捂住口鼻，她就已經撒出了毒粉，所以那個馬臉男人才會出現全身無力的情況。

    給于家打電話，就是想跟他們確定一下，他們和這個猥瑣男認不認識。

    于家大伯接到于朧的電話后，匆忙趕了過來，見到那個馬臉男人的時候臉色忍不住難看得不行。

    “警察同志，就是這個混蛋，之前他侮辱我女兒，以為他跑了，我沒跟他算賬，現在他又欺負我侄女，我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庇诖蟛拥刂钢锩娴娜说?。

    “同志，你別激動，你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br>
    警察局的外頭，一個穿警服的人遞了只煙給靳陽，“連長，你怎么在這里？”

    靳陽擺了擺手，“早戒了，剛好遇到了點事?！?/br>
    “我就不行了，還越抽越兇，你不知道，我現在一閉眼，就是那些死去的兄弟，不抽我心里堵得慌?！?/br>
    靳陽沉默了一會，“活著的人總要向前看的?！?/br>
    那人苦笑了一聲，“算了，不說這些，你現在還在部隊里嗎？”

    “嗯！不過前段時間身體出了點問題，暫時被調到機關了?！?/br>
    “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把你調到機關那種喝茶養老的地方，他們怎么想的?！本嗄昝碱^一皺。

    “不是什么大問題，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苯柺Φ?。

    “國偉，我麻煩你一件事，今天抓進來那個耍流氓的，別讓他輕易出去，好好查一查他的老底?！?/br>
    “沒問題，你回去后幫我跟兄弟們問聲好?！?/br>
    “好！”

    于朧錄完口供，又和于大伯說了會話，這才出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靳陽吃了教訓，干脆緊跟在她后面，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

    康小楠回到宿舍后，看到于朧坐在窗邊發呆，忍不住在她眼前晃了兩下，“想什么呢？”

    于朧回過神來，道：“沒什么？”

    “于朧，我跟你說件事?！?/br>
    說著康小楠神神秘秘地走到門邊，把門關了起來，湊到她耳邊說道：“之前我在劇院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工作人員，他說三合縣搞了個縣文化節，下周六要辦場晚會，要請舞蹈演員，一天有五十塊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br>
    三合縣于朧聽說過，是周邊的一個縣城，但因為靠近省城，規模和發展都不是于朧之前所在的小縣城能比的。

    “這么多錢？”于朧挑了一下眉。

    “因為有點遠，我一個人過去有點害怕，而且你也知道在外面接私活是違反紀律的，這件事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了，你別說出去?！笨敌￠诹艘宦?。

    其實這兩年文工團里面走xue的情況不少，一場演出就能抵他們一兩個月的工資，一般人都會心動的。

    雖然部隊有紀律不能接私活，但奈何回報率太高，很多人也還是愿意冒這個風險的，她們文工團的領導知道情況的不少，但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被抓到就好。

    于朧最先考慮的并不是紀律問題，而是這件事是不是靠譜，別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

    “我打聽過了，三合縣說是迎接國慶，確實在弄縣文化節，不久之前還上過報紙呢！而且我那個老鄉，我和他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他人挺好的，以前也給我介紹過一兩次工作，不過這次距離實在有點遠，當天估計回不來，所以我才想找個伴的?！?/br>
    “你別怪我以前沒告訴過你，實在這事干得我也很心慌，所以誰都沒敢說?！?/br>
    “我清楚的，你要是那邊能確定好，我就陪你一起過去?！?/br>
    “好！”康小楠松了一口氣，歡快地道。

    “對了，我看你最近干什么情緒都不太高，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你不用擔心?！?/br>
    “那好，真有事的話你就跟我說，我總能幫忙一起想辦法的?！笨敌￠?。

    背對著康小楠，于朧忍不住有些懊惱，在筆記本上又給靳陽的名字劃了好幾條杠，討厭。

    “小茉莉，你在宿舍嗎？”門外，靳晴忍不住喊道。

    “怎么了？”

    靳晴對她招了招手，然后突然從身后拿出了一個東西，“看，這是什么？”

    于朧忍不住跳眉，因為靳晴手上拿的是是一個用子彈殼做的頭冠，還挺好看的。

    “好不好看”，靳晴笑道。

    “好看?！庇跂V笑道。

    “送你的，小茉莉生日快樂?！苯缧ξ氐?。

    于朧怔愣了一會，“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br>
    來文工團后她從來沒跟人提起過自己的生日，她因為懶得麻煩，所以對生日也沒太多心思，倒是剛剛江靜給她打了通電話，兩人聊了好一會。

    “這個你別管，反正我就是知道?！苯缧α似饋?，“是好朋友就要收下禮物哦！”

    “謝謝”，于朧抿了下唇，從她手里接過了禮物，上面還殘留了她手上的溫度。

    “小茉莉，生日就要一直開開心心的，我先走了哦！”

    靳晴下了樓后，跑向了黑暗，“哥，我順利完成任務了，但是你為什么不自己送給小茉莉??！”

    “我送她她不會收的”，說不定還要把東西砸在他臉上，今天是她生日，他不想做惹她不開心的事情。

    “你和小茉莉吵架了嗎？”

    靳陽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孩子別管那么多?！?/br>
    “我不是小孩了，小茉莉比我還要小兩個月呢！你不還是惦記人家?！?/br>
    靳陽一時間有些語塞。

    ——

    康小楠和她老鄉約好了星期六下午五點，在三合縣的人民廣場見面。

    從她們營區到三合縣沒有直達的車，只能先做公交車到汽車站，再從汽車站坐汽車到三合縣，加起來，路上要折騰三四個小時，等她們表演完了后，當天根本回不來，只能再縣里的招待所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再回來。

    于朧和王指導請了假，說是要去走親戚，會在親戚家住一晚。

    因為怕到時候找路會花時間，所以她們中午吃完飯就出發了，到三合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于朧他們先去和康小楠的老鄉匯合，她老鄉帶她們去見了演出的負責人。

    “這兩位都是文工團的骨干，我也是三催四請了好久才把人請過來的?！?/br>
    負責人并不理會他的吹噓，“上臺前咱們先把話說清楚，這次演出每個人是五十塊錢，包一頓晚餐，不過得等表演結束了才能吃上，而且你們每個人都要上臺表演兩次，每次時間都不能低于十分鐘，行得話你們就上?！?/br>
    談好之后，于朧她們先去鎮上找了一家招待所，定了間雙人間。

    招待所的環境不是特別好，墻面黑黢黢的，被子也有股霉味，連門鎖都是壞的，于朧忍不住皺了一下眉，但這是縣里面唯一的一家招待所，而且因為這次文化節，都住滿了，想換都沒得換。

    “只能將就一晚上了”，康小楠說道。

    于朧點了點頭，“東西隨身帶著吧！省的到時候丟了?！?/br>
    ——

    “秀兒，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會不要人了，明明說好兩個人的，結果卻不要你了，他們怎么能這樣，不過你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吧！你回去估計也沒車了?！?/br>
    “沒事”，張秀兒扯了扯嘴角，心里卻異常羞惱，兩個人一起去的，人家卻獨獨把她踢出去了，就因為她不會唱美聲，沖不上高音。

    同伴說著像是安慰的話，她卻覺得是諷刺，說是留下來和她明天一起回去，嘴上說著為她考慮，還不是想和她分攤房租。

    當了□□還想立貞潔牌坊，她心里冷笑一聲。

    晚上，于朧她們去了后臺準備，還看到合唱團的王勝男。

    兩邊人對視之后，心照不宣地別開了眼。

    于朧化妝的時候故意把自己給化丑了一點，選的衣服也中規中矩，跳得還是自己勉強湊合的民族舞，這種場合她并不想出風頭，尤其是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風頭太盛了，說不定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在別人的地盤上，別人還不是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別到時候人才兩空。

    還是拿完錢后悄無聲息地走。

    這次的晚會是在縣里的禮堂舉辦的，主要是給縣里的領導看的。

    “這小姑娘好看，跳得不錯”，其中一個領導指著臺上跳舞的姑娘道。

    “確實挺好看?！边@次晚會的負責人出聲附和道。

    然后不一會，他就從位置上退了出去，到后臺大聲喊道：“上一場跳舞的那個是誰？”

    其中一個女孩站了出來，道：“是我?！?/br>
    “我給你再加二十塊錢，你給我多跳一場?！?/br>
    “好！”

    對方歡天喜地地答應了。

    “于朧，你要是好好跳，說不定也能加錢呢？而且你為什么要給自己整得這么丑，她還沒有你長得一半好看?！?/br>
    于朧用了比她本身皮膚深了兩個度的粉底，尤其是在燈光下，顯得皮膚有點暗淡，眼影也化得一塌糊涂，一張好看的臉硬生生被她折騰得不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