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習慣了,”他笑道,“不出汗身上不舒服?!?/br> “把汗擦一下”,于朧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方手帕。 靳陽看著那方方格手帕,猶豫了一會,才從她手里接了過來,在臉上隨意擦了兩下,手帕上有股淡淡的,讓人迷醉的芳香。 “我回去洗干凈還你”,他道。 靳晴笑瞇瞇地看著,她哥竟然接了人家的手帕哎!這一來一往豈不是發展感情的好機會。 “哥,你快上來,我們一起去吃飯?!?/br> “你們先去吧!我待會去趟醫院拿報告?!?/br> “吃完飯我和小茉莉陪你一起去不行嗎?” “晴晴,人家有自己的事,你別胡鬧”,靳陽低聲呵斥道。 “我沒事,可以和你一起去的”,于朧趴在欄桿上,往下看著他,眼睛十分閃亮。 她是不容易出汗的體質,所以哪怕外面三十多度的高溫,臉上卻沒什么汗,因為剛剛練舞的原因,烏黑的頭發全部攏在腦后,扎了個丸子,只有兩鬢還有兩綹頭發,看著干凈又清爽。 靳陽不由有些泄氣,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走吧!” “去哪??!”靳晴問道。 “不是說去吃飯嗎?” 吃完飯后,靳晴道:“哥,我突然想起來待會我們指導叫我有事,讓小茉莉陪你去醫院吧!我先走了??!”說罷,靳晴一蹦一跳地離開了食堂。 “我昨天給野戰軍打電話,不過你不在,是你戰友接的,他說你心臟附近受過傷,問題嚴重嗎?” “不嚴重,你不用理靳晴的話,待會兒我自己去醫院,你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答應晴晴了,要跟你一起去的,你不想我食言吧!”于朧搖了搖頭,滾圓的眼睛看著他,像是怕他會跑似的。 于朧見他起身,忙跟了過去。 “我上次問你的問題,你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呢!就是你喜歡的姑娘是什么樣的?” 靳陽轉過頭,長舒了一口氣,“她很漂亮,跳舞的時候像只高傲的白天鵝……” 靳陽緩緩道,略顯平靜的話語里,卻壓抑著波濤洶涌,于朧看向他雙眼時,那雙深邃的眼里藏著十分沉重的情愫。 聽他描述,于朧覺得他喜歡的那個人和她確實很像,不說容貌是否相似,但直覺和她是同一類人,就是那種婊里婊氣,特別會裝的人。 她有幾分吃味,因為她從來沒有被哪個男人這么深愛過,她前男友是多,但十個有十一個是饞她身子,想睡她的。 于朧知道那些男人是什么德行,所以只吊著他們,從來不跟人上床,而且她嫌他們太臟了。 她前男友就有一款喜歡喜歡裝憂郁,裝深情的成熟型大叔,還喜歡跟她講那些爛大街的大道理,沒什么感情經歷的小姑娘估計才吃他那一套,于朧嫌他實在太油膩,只交往了一個星期,就把他給甩了。 她能嗅到同類人的味道,但靳陽她實在看不出來,他給她的感覺很真實。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酸,怎么她就遇不到這種癡情種子呢!遇到了結果也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 到醫院后,于朧和靳陽取了檢查報告。 回去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逡巡在路邊的冰棍攤,靳陽停了下來,“想吃嗎?” 于朧臉上綻放出了明艷的笑容,她點了好幾下頭,“想吃!” “你在這兒等我”,靳陽道。 “好?!?/br> 看著靳陽的背影,于朧眼角一彎,其實她不怎么想吃冰棍的,畢竟想吃她可以自己進空間里面做,她就是想看看靳陽他能不能察覺到她的心思。結果她自然比較滿意。 于朧心情不錯地等在原地。拐角處,一輛自行車轉了過來,自行車開得歪歪扭扭,向于朧方向溜了過去。 靳陽看到駛過來的自行車的時候,忍不住瞳孔一縮,箭步沖了過去,一把將人拉了過來,倒是他的手被溜過去的自行車剮蹭了一下。 連人帶車沖進了花壇。 于朧腳下一個踉蹌,鼻子一疼,撞進了他懷里。 車撞在花壇上哐當一聲,讓于朧渾身一顫,臉色發白,死死地揪著靳陽胸前的衣服。 “怎么了?”靳陽低頭一看,卻發現她眼神空洞,在無聲的掉著眼淚。 “于朧……朧朧……” 于朧張了張嘴,然后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靳陽頓時手足無措,他手猶豫了一下,然后輕拍了下她的背,“沒事的,不哭了?!?/br> 摔在花叢里的人在旁邊人的拉扯上,已經站了起來,他頭上磕出來一個大包,走路一拐一扭。 “對不起??!我剛學自行車,還不太熟練,一下剎不住車,差點撞到你們了”,自行車主人走過來愧疚地道。 “以后小心點,騎熟練了在出門”,靳陽回道。 “你手上流血了”,他張了張嘴,看到他手上被擦破了一塊皮,傷口處已經有血液浸了出來。 靳陽瞥了一眼,“沒事?!?/br> 這種小傷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平時訓練哪會沒有個磕磕絆絆。 “那她沒事吧!”他又指了指還在抽噎的姑娘。 “被嚇到了!” “那要是真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有事你們就來醫院找我,我叫劉少軍,是門診部的實習醫生?!?/br> 于朧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她抹了下臉上的淚痕,輕輕抽噎了一聲。 “好點了嗎?” 她輕嗯了一聲。 冰棍掉在地上,早已化成了一攤水。 “還要吃嗎?我再去給你買?!?/br> 于朧搖了搖頭,頂著一雙哭紅的眼?;厝サ臅r候她完全沒了來時的生動,整個人都怏怏的,像是缺了靈魂。 走路時還在不停地向四周張望著。 靳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直到送她回了宿舍,看著她上樓,他原本是想要離開的。 不一會,于朧又從來樓上跑了下來,手上拿了塊浸濕的手帕,綁在了他的傷口上,“等帕子干了再拿下來?!?/br> 說完又跑上了樓。 于朧心里很驚慌,今天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出車禍的那天,輪胎在地上摩擦地嘎吱聲,玻璃碎片卡擦地碎裂聲,她被撞飛出去。 她怔怔地坐在桌邊,感覺雙腿空蕩蕩的,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 靳陽有些悵然若失,因為幾日都不曾再見她,他現在入夢都是她那天哭得心碎的模樣。 前世今生,他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模樣,仿佛驚弓之鳥,脆弱得像個瓷娃娃,全身都散發著抗拒的氣息。以前哪次見她,不是明艷又驕傲,生動且活潑,像是顏色鮮明的油畫。 靳陽把兩塊手帕握在手心,心里終究是放不下她,雙腿不自覺地走到了舞蹈室外面。 于朧和人說笑著從里面走了出來。 “靳陽哥”,于朧身后的周莎莎跑到她前面,跑向了靳陽。 “靳陽哥,你是來找靳旭的嗎?他已經提前走了,你要找他有事,可以和我說,我到時候幫你轉達”,周莎莎羞怯地道。 “我在這里等他,你去忙吧?!?/br> “我不忙,我跟你一起等”,她低下頭笑了起來。 “周莎莎,沒看到人家對你不耐煩,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你,你怎么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呢!”于朧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靳陽哥,我真的惹你討厭嗎?”周莎莎忍了一口氣,她一定要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現給靳陽才行,她追了他那么久,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心里卻恨不得撕了于朧,這個賤人為什么每次都要跟她作對。 “我想一個人待會,你去吃飯吧!”靳陽皺了一下眉,礙于兩家的關系,沒把話說得太難聽。 周莎莎臉上的笑容暗淡了下來,強顏歡笑道:“那我去吃飯了!” 周莎莎走了,于朧上前,抬頭伸手,笑道:“我的手帕呢!” 靳陽從衣兜里拿出了兩塊手帕,于朧從中抽出一塊,然后笑著跑開了,“還有一塊送你了?!?/br> 靳陽不由失笑,看她恢復如常,他一顆懸著的心忍不住放了下來,那塊手帕被他攥緊了手里。 —— “靳陽不在,總感覺缺了什么似的?”孫佑為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他身體情況怎么樣了,能不能順利歸隊都是個未知數,他最擔心的是如果他身體問題不能解決得不到解決,他很可能無法繼續待在偵查連。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忍不住發愁。 “他要是再不回來,我還得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周邦國也嘆了一口氣。 “算了,說點高興的,建軍節那天不是有文藝匯演嗎?我媳婦也會過來,到時候介紹給你們認識,這段時間有重大節日,任務重,都沒來得及一起吃頓飯?!?/br> “靳陽他現在職務暫掛在了軍務處,他那天應該也會過來吧!到時候人就齊了”,彭磊拍了下手。 “我早就發現靳陽有事瞞著咱們不肯說,估計是有喜歡的人了,前兩天還有個姑娘打電話過來找他”,孫佑為摸了摸下巴。 “等那天問問他不就知道了,他要是不肯說,咱們一起弄他”,周邦國笑了起來。 彭磊眼神一動,想到了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要是靳陽和人真沒什么,那不是耽誤姑娘的名聲嗎?還是等到時候見到他再說。 —— 下午的時間,于朧大多數的時候都在練習芭蕾,她到時候要表演的是堂吉訶德第一幕的變奏曲,但是這一段時間不是很長,所以她需要重新改編一下。 宋團長找來了曲譜,還要配合樂團方面的人幫她錄制音樂。時間越來越不夠用,她下午練習完,晚上別人休息了,還要繼續待在舞蹈室將要表演的節目完善。 對于舞蹈的追求她一向精益求精,不能容忍自己在舞臺上的表演出現瑕疵。 倒是沒什么時間再去撩撥靳陽,每天練舞,日子過得倒也充實。 “于朧,你過來一下?!蓖踔笇τ跂V招了招手。 “這個是裁縫李師傅,李師傅會給你制作演出的服裝,我讓他過來給你量一下身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