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經嫁過我_分節閱讀_94
到那時,后宮還能否繼續和諧下去,那就只有天知曉了。 戚云恒也聽得出“如今”二字里飽含的譏諷,自嘲地笑了笑,輕聲道:“重檐放心,我總不會讓這后宮變成戰場,更不會讓那些蠢貨妨害到你我?!?/br> ——不妨害的最好辦法其實是別存在。 歐陽如此想著,卻沒有說出口。 后宮不同于后宅,妃嬪對于皇帝也不僅僅只是休閑娛樂。利用后宮cao控前朝什么的,當然就是個笑話,但想要獲得優秀的繼承人,卻是萬萬不能在后宮里搞什么椒房獨寵的。 有競爭,才會有發展,任何時候都不例外。 在這個家天下的年月里,孕育一個優秀的繼承人是皇帝不可推卸的責任,而皇位之爭是皇子們唯一能夠經歷到的競爭與考驗。從這一競爭中脫穎而出的未必就是最好的統治者,但連這一關都過不去的,更加沒可能去管好一個國家,而連這種競爭都不曾經歷過的,十有8九會成為一個王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獨子乃至無子,一向都是皇家的大忌,對天下,對百姓,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如當了婊子就別再想立什么牌坊,當了皇帝,也同樣不應該再妄想著去做什么情圣,因為那是不敬業,不負責。 每一段皇帝與寵妃的傳奇佳話,背后都是普通臣民的累累白骨,無盡血淚。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認知,歐陽雖然回到了戚云恒的身邊,卻從沒想過要與他比翼雙飛,白頭偕老,譜寫一段人間傳奇。 在決定回到戚云恒身邊的時候,歐陽就已經十分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將要遭遇什么,面對什么。 歐陽雖然不會蠢得把戚云恒往別人的床榻上推,但戚云恒若是自己想到別人的床榻上過夜,他也不會浪費力氣阻止。 在歐陽想來,戚云恒在后宮里逍遙快活,他在夏宮里悠閑自在,彼此間各得其所,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便是極好的相處方式。 但戚云恒對他的依戀卻遠超歐陽的預料。 正如歐陽曾對蘇素說過的,就一個皇帝而言,戚云恒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極致,以致于歐陽都已經對他生出愧疚之心——戚云恒的感情,歐陽難以回應,更無法回報。 歐陽既不是真正的三十歲,更不是情竇初開的十三歲。 事實上,歐陽的情竇從來就不曾開啟過,也早就過了可以開啟的階段,一如人生的某個節點,比如童年,錯過就是錯過,再怎么彌補,都毫無意義,也毫無用處。 更何況,歐陽若是真的回應了戚云恒的感情,最后的結果,恐怕也不是戚云恒想要看到和能夠接受的—— 首先,他這個皇帝就別想再做下去了! 歐陽不需要兒子,不需要權力,也不需要國家,更不需要自己的伴侶在這種與長生無關的事情上浪費心力,浪費時間。 而這一點,卻是如今的戚云恒無法接受亦無法忍受的。 所以,兩情相悅,長相廝守什么的,還是不要去妄想了,過一天算一天吧! “重檐可是在擔心什么?”見歐陽沒了動靜,戚云恒有些不安,下意識地將人抱緊,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需要擔心的事情多了,你那母親便是其中之一?!睔W陽撇撇嘴,順著戚云恒的意思說道。 歐陽雖然極其討厭云氏,卻不明白戚云恒為何會比他還要討厭自己的生母,甚至憎惡到了如此程度,然而媳婦和丈母娘之間應該偏向于誰,那是想都不用去想的問題。 “太后她……還得再活個幾年?!逼菰坪銍@了口氣,無奈苦笑,“不怕重檐你笑話,她若是突然暴斃,太不吉利是一個方面,對國庫那邊的壓力更是致命的——她一死,修建陵寢的事就要提上日程,這筆花費實在太大,根本不是如今的朝廷能夠承受得起的?!?/br> “先在祖墳那邊下葬,待陵寢修好后再移棺過去就是?!睔W陽不以為然,“你以為皇帝的陵寢是說修建就能開工的嗎?光是選址就得折騰個幾年甚至十幾年,之后還要討論怎么建,建多大——全都有得扯皮呢!搞不好,你死了,這陵寢都住不進去?!?/br> “……” “說真的,這件事你也該準備起來了,就當是……” 給沈真人找點事做。 歐陽差一點就把這句話脫口而出。 按慣例,修陵寢是需要沈真人背后的修者宗門派人去選址定案的,他們就是靠著干這活兒從皇帝身上榨取利益。 但這件事卻不是歐陽應該知道的,他趕緊把已經說了一半的話就此休止,改口道:“當然,你要是忌諱這件事的話,當我沒說?!?/br> “倒是沒什么可忌諱的?!逼菰坪阈α诵?,“自從重檐回到我的身邊,我這身子骨便一日勝過一日,仿佛吃了靈丹妙藥一般?!?/br> ——廢話,你可不就是吃了靈丹妙藥嘛! ——如今那些半吊子修者煉制出的靈丹妙藥還不如我給你的一碗水呢! 歐陽下意識地撇了下嘴。 戚云恒正與他面對面,很容易就注意到了他的微妙表情,立刻笑意更濃,故意自語道:“也是,我的身子骨如何,重檐自是最清楚不過?!?/br> “喂,我說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哦!”歐陽忍不住了,瞪眼道,“趕緊把樓上那個金籠子熔了,拿去干點正經事!再讓我看見那玩意,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的泰華宮和那破籠子一起燒了?!” “重檐不喜歡?”戚云恒自是不信的,更沒把歐陽的話當真,只故作詫異地睜大雙眼,“昨夜你我歡好的時候,你可不是這般說的哦!” “那時候的話怎么可以當真!”歐陽臉上一熱,不由得惱羞成怒。 昨晚上,歐陽破罐子破摔,言行舉止上便沒了分寸,放蕩形骸不說,講起話來也是口無遮攔,粗口甜口全都爆過,到后來,基本就是在胡言亂語,跟著身體的感覺在往外蹦字,到底說了些什么,連他自己都已經記得不了。 為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歐陽脫口道:“弄個黃金籠子閃瞎人眼這種事,只有沒底蘊的暴發戶才會干,一點雅趣都沒有,有什么意思嘛!還不如換成好一點的木頭,精雕細琢一番,用著舒服,看著真實……” “那鐐銬和鎖鏈又該換成什么?”戚云恒突襲一般地插言。 “當然是改換成皮具……”歐陽想也不想地答道,話已出口才驚覺不妙,再一看戚云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覺得自己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戚云恒迅速果決地肯定了歐陽的猜測,笑容不變地說道:“重檐放心,朕定會讓你盡快地如愿以償?!?/br> ——如愿以償個屁! ——誰如愿以償???你才如愿以償吧! 歐陽很想在戚云恒的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但還沒等他想好從哪里下嘴,戚云恒便先一步展開了行動,咬住了他的嘴唇。 歐陽立刻化被動為主動,啟動唇舌,展開了反擊。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啃咬了好一會兒,戚云恒忽地手臂一帶,身子一翻,把歐陽抱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