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話頭明明是盛歡自己起的,她卻被少年毫不掩飾的熱.烈目光看得害羞起來。 “笑什么?”盛歡烏黑的眼睛睜得渾.圓,無措又無辜,看起來極為惹人愛憐。 凌容與指腹揉了揉她飽滿的唇珠,低頭輕輕落下一吻,眼簾微垂,溫柔低笑,“孤知道了,以后孤有什么事,都主動告訴你?!?/br> “可你也要答應孤一件事?!?/br> 少年純凈干凈的眉眼,泛著溫柔與縱容。 “別一直哭,傷眼睛?!?/br> 說話的同時,薄唇落在她眼上,心疼摩挲。 接著俯首吻上她微紅的臉頰與嘴角。 方才盛歡撲進他懷中就掉淚,實在嚇得他心驚膽跳,還以為她又怎么了。 不過凌容與將人抱進書房,見著了那些畫像,他就瞬間意會過來。 盛歡不止在乎他,還心疼他,才會將自己關在書房里一整個下午,獨自看著那些畫,一聽見他回來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來。 凌容與已坐直身,垂眸望著她。 盛歡一時之間答不出話來,沉默半晌,小聲嘟囔:“殿下早晚慣壞我?!?/br> “嗯?!绷枞菖c輕輕應了一聲,臉上噙著淺淺的梨渦,慵懶而愉悅。 “無妨,孤就想慣壞你?!?/br> 少年低沉的嗓音,蘊含著無限的溫柔。 他摟著她的肩膀低低一笑,薄唇輕靠在她紅彤彤的耳朵上,“孤更想再被你欺負?!?/br> 盛歡聽見少年的啞聲呢喃,立刻想起昨晚自己對他做的那些荒唐舉動,原本只是稍熱的臉頰,瞬間燒得一片火紅,幾乎滴血。 昨晚她一時意動,將少年逼至墻角,甚至放肆的扯開他的束腰,甚至大膽的…… 盛歡想起昨日一時的意亂情迷,臉上爬滿熱意,眼睫亂飛,雙眸羞赧,眼尾浮起一抹嬌.媚勾.人的桃花意。 凌容與又抱著人淺嘗輒止的親昵一番,見她不再胡思亂想的掉眼淚,才終于開口說起正事。 “孤有兩件事要和你說,是有關趙家父女的事?!?/br> 盛歡聽見是有關自己生父及趙舒窈的事,原本通紅一片小臉上的笑意不禁淡了許多。 少年無奈的揉了揉她抿直的嘴角,又是一陣輕聲低哄,將人逗得重展笑顏,才繼續接著說下去。 他將永安侯伙食被人下毒,因而中毒成了啞巴及身子變得半殘,以及景成帝因為永安侯中毒一事,破例讓凌朗將趙舒窈接回府中一事全告訴盛歡。 最后,還說了凌朗與牧相嫡女的親事。 “凌朗要娶舅舅的女兒?”盛歡微微錯愕。 當初牧逸春說過相府永遠是她的母家,可如今三皇子娶了他女兒,任憑舅舅對她再好也不可能好過親女兒。 難怪當初景成帝再三問她,真的要與永安侯脫離父女關系么。 “那趙舒窈怎么辦?”盛歡接著問。 “趙舒窈雖然被接出大理寺監牢,可接出來前,額頭上被刺了個奴字,這一輩子她只能是奴籍宮婢,到時就算孩子生了也不能扶養在自己膝下?!?/br> 凌容與一面摸著她的臉,一面低聲解釋。 “凌朗要是有了正妃,那孩子就是記在正妃名下,以后認的娘也是凌朗的正妃,至于趙舒窈得看到時他在凌朗身邊是什么名份,但她如今既已為奴籍,想來也只能當個身份最低微的侍妾?!?/br> 盛歡聽見趙舒窈以后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扶養,頓時百感交集。 她雖覺得趙舒窈有點可憐,卻也沒忘記凌容與在書信上都寫了什么。 凌容與將前世全寫在信上,盛歡已經看完。 前世正是趙舒窈意外撞見永安侯偷養外室,接著發現自己和那外室容貌相似,早早就得知自己的身世,發現自己是假千金。 才會在凌容與回京,聽見盛歡這兩個字時,特別的警覺。 盛翊臻跟趙舒窈提過盛歡的名字,也提過自己還有一個哥哥跟侄兒,名字就與凌容與提及的盛家三口完全符合。 趙舒窈萬萬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男人,居然會這么巧被流落在外的千真金搶走。 她更害怕盛歡回來之后,永安侯夫人會發現她真正的身份,才會跟永安侯他坦言,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假千金。 還說凌容與就要將真千金接回京城,要是到時景成帝發現她的身份,他們都會死,叫永安侯快點想辦法。 永安侯才會因此對她起了殺心。 而她和凌容與的孩子,最終沒能活過三歲。 且因為是在冰天雪地里被剖出來的關系,自小身虛體弱,剛學會喝奶的同時也學會喝藥,可說從小就是個藥罐子。 此時她若覺得趙舒窈和她的孩子可憐,那誰又來同情她和她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凌容與(星星眼):歡歡何時還要再欺負孤? 盛歡:…… . 有修改就是在捉蟲,小可愛不用重看鴨 24小時掉紅包 . 第60章 凌容與見盛歡聽見這些糟心事后, 不止心神不寧,美目中更掠過一抹憤恨, 不由得心里一疼。 “歡歡, 莫再想前世之事, 如今你懷有身孕, 不可憂思過慮?!绷枞菖c低極的一聲輕笑, 溫熱的鼻息與嘴唇, 一同落在她額上。 “趙舒窈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再有翻身機會, 你莫要擔心,而凌朗與相府的親事,也不是沈貴妃與丞相夫人自己說了就算?!?/br> 盛歡愣了愣,一時之間沒能明白過來。 她到底從小生活單純,又被盛家父子護得極好,從未經歷過勾心斗角之事。 之前她也是被凌容與步步緊逼, 才不得不偽裝起自己與趙舒窈心機搏斗, 可前朝后宮之事她又如何能懂。 “為何?”盛歡困惑抬眸。 凌容與抬手刮了刮她的秀鼻, 將人打橫抱起,一面往外走, 一面道:“先用晚膳,如今你有孕在身, 定得按時用膳才行?!?/br> 身子忽然凌空, 盛歡下意識的環抱住他的脖頸。 “用膳便用膳,殿下為何要抱著我?趕緊放我下來,”盛歡羞窘的咬了咬下唇, “我可以自己走?!?/br> “這可不行?!鄙倌暝谒叺偷洼p笑,低啞的嗓音里摻揉著令人沉醉的溫柔。 “歡歡,不必擔心將來之事,只要孤在必會以命相博,護你周全,不管相府與三皇子是否結為親家,孤若能與你長相廝守,孤的后宮永遠只有你一人?!?/br> 盛歡聽著他愉悅而寵溺的笑聲,耳尖悄然泛紅。 嘴角微微彎起,她柔若無骨的將自己埋進少年懷中,紅撲撲的臉蛋埋在他微燙的肩窩上。 盛歡垂眼,小聲嘀咕:“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以后你宮里若納了旁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br> 凌容與頓下腳步,低下頭,親昵的蹭了下她的鼻尖,沉聲道:“不會有那一天?!?/br> 永遠也不會有。 ※ 沈貴妃原本正因與牧府定下親事而歡喜不已,然而牧夫人才剛離開不久,就有宮人進來稟報,說趙舒窈已被三皇子帶回來,如今人就直接安置在他自己房里。 “胡言亂語!趙舒窈身為罪臣之女,如今還被關在大理寺監牢,三皇子要如何帶她出來?”沈貴妃拍案而起,案桌上的書信隨之飄落于地。 那些書信正是幫助沈貴妃談下這門親事的主因。 永安侯與皇商寧家及衛家及刑部尚書貪贓舞弊,盜賣宮廷物資,刑部侍郎雖未參與其中,卻也曾在不經意間替刑部尚書掩瞞罪行。 此事可大可小,若真鬧開來,刑部侍郎亦難逃一劫,立刻被打入永安侯貪贓一案。 何氏身為刑部侍郎次女,自然不愿年近六十的老父牽扯其中。 她雖不知沈貴妃是如何弄到這些書信,可現下這些罪證正是被沈貴妃暫且壓.下,太子與她的夫君牧逸春才沒查到她的父親身上,一旦沈貴妃將這些罪證呈交上去,到時她的母家必定遭殃。 何氏深知自己夫君公正不阿的脾性,就算面對的是岳丈他依舊鐵面無私,不留情面。 至于太子就更不用說了,太子與她何家毫無淵緣,更不會無緣無故為她母家網開一面。 沈貴妃笑臉盈盈,舌燦蓮花,不止拿著罪證逼迫她,更是提了當年裴皇后與牧逸春的過往。 說她的夫君當初之所以忍受眾人嘲諷,仍要入朝當官也是為了能更近距離仰望裴皇后。 牧逸春雖然掩飾得極好,可何氏知道他從未放下過裴嬈,也知道他之所為位極人臣,也全是為了裴皇后。 守護山河的同時,亦護裴嬈一世安好。 這些自然是沈貴妃的臆測,可卻一字一句皆準確無比的刺在何氏心窩上。 凌朗與趙舒窈的事爆發開來之后,她的女兒牧文茵雖然難過了大半個月,且絕口不提三皇子,可何氏又豈會不知女兒心意。 何氏心想,當初三皇子也是女兒吵著要嫁,現下趙舒窈雖懷有皇嗣,可人還身陷囹圄之中,早已不成氣候,才會心一橫,應下這門親事。 哪知自己前口剛應下,這趙舒窈后腳就被景成帝從牢中放了出來。 宮人見到沈貴妃拍案怒起,連忙跪伏于地,“娘娘息怒,因為永安侯飯食突然遭人下毒,命在旦夕,皇上擔心趙舒窈腹中皇嗣亦遭賊人毒害,才會勉強同意三皇子將人帶回?!?/br> “請娘娘寬心,趙舒窈離開監牢之前,額間已刺上奴字,這輩子只能為奴籍宮婢,皇上說了,不論趙舒窈來日誕下多少皇嗣,皆只能送到正妃膝下撫養?!?/br> 沈貴妃聽見這些話,秀麗面容上的神色這才好看許多。 ※ 這毓秀宮的氣氛一團糟,可鳳儀宮卻截然相反。 半臥在貴妃椅上的閉眼假寐的裴皇后,聽見何氏應下沈貴妃親事的消息,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淺笑。 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裴皇后如今雖已年過四十,容貌已比不上初及笄不久的太子妃,卻也風韻猶存。 就連跟在她身邊伺候多年的芳云,見到裴皇后眼睫半垂,溫柔淺笑的模樣亦不由得微微看得癡了,只覺得裴皇后當真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而從頭到腳都精致得過分,如謫仙般俊美絕倫的太子殿下,可說大半美貌都是遺傳于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