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盲獄主修真記_分節閱讀_120
*** 盧玳要找師父很容易,在他神魂鱗片里呆得舒服的綠豆又被揪了出來。雖然云島已經飛了三天,但是對現在元嬰期的他來說,這點距離并不算遠。剛剛煉制出來的小鼓被他拿了出來,這鼓暫時看著只有巴掌大,整個鼓包括鼓面都是漆黑的,上面有幾乎看不出來的黑紫色的暗紋——非常符合盧玳的審美。 踏在小小的鼓上,盧玳眨眼間就沒了蹤影,說是一瞬千里毫不夸張。 不知過了多久,盧玳停了下來,他很確定自己已經在這個地方繞了三圈了,他很確定師父就在這下面,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座平凡無奇的山。說平凡無奇也不對,每次盧玳要朝山上去,只要靠近到一定的范圍內,就會莫名其妙的忽然轉彎,反而去得越來越遠了。 這絕對不會是師父鬧出來的異象,分明是有誰把用幻陣把這地方罩起來了。盧玳轉身就走,加上他趕來的時間,師父到此還不足四天,就能不著痕跡的布下如此的陣勢,要么是對方人多勢眾,要么是有大能到此。 雖然心焦師父的安危,但對方如此大費周折,必定不是要師父的性命,盧玳要去找援兵??蓻]想到的是,他明明是朝遠走,卻飛了半天還是繞回了原地??磥韺Ψ诫m然不出面,但已經發覺了他身上的不妥,這是要把他困死在這里了。 逃不了就只能打,盧玳也是不懼的。腳下的黑鼓倏忽間變得有數張方圓!他手中也多了兩只巨大的鼓槌。 “咚轟!咚轟!轟轟咚!”連串的驚天鼓響傳了出去,那座山終于在其中一聲鼓響之后出現了一絲如水波倒影一般的波紋,并且由此開始,道道波紋越發急促頻繁,山的幻影幾乎就要被打碎了…… “哪里來的小輩,如此不知事?!?/br> 一陣風吹過,分明是柳葉不興,被風刮過的盧玳卻覺得胸口一悶,一口血噴在了鼓上,黝黑鼓面上的暗紋一閃,血水立即被鼓吸了進去。對方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乘期的高手,還是散仙? 這吸血的法寶,讓這位大能皺了皺眉,看盧玳的表情越發不喜。 “這位前輩,我的道侶被您封在了幻陣中,我迫不得已,才擊鼓敲門?!?/br> 第102章 一零二遮蔽靈智 “哼!滿口胡言。我這幻陣中,可沒你什么道侶?!?/br> “我那道侶乃是一位妖修,龍頭、龍爪、鹿蹄、獅尾。他出事時我恰好閉關,剛一出關就得了同門消息,匆匆趕來了。實不相瞞,家中有喜事,長輩叮嚀要我快些回去,還請前輩放行?!?/br> “你一個元嬰期的老仙,竟然與妖獸為伍,乃至于互為道侶?”修士的厭惡溢于言表,“實乃墮落至極!” 都這么說了,盧玳還不明白嗎,對方根本就沒有讓他和師父見面的意思。 “你這前輩,別人的道侶竟然都要染指,天雷饒過你一次,竟然還不知悔改,要不了三五百年必定落入魔道!”這不是咒罵對方,盧玳可是最清楚心魔的,之前對方身上的仙靈之氣遮掩,但沒想到幾句對話之后,對方的邪念里多了盧玳的一份,這一與他有了牽扯,盧玳也就看得清楚了。 這人姓甚名誰,盧玳不清楚,但看那心魔被養得如此“肥碩”,且身上依稀有雷電傷痕,盧玳大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過盧玳的猜測也有些不對,這位散仙名柴寮。與原先的盧玳一樣,是金水的雙靈根,資質中上,一生雖有坎坷,但也是仙緣頗多,曾經也是個頗被門人弟子敬仰的修士。修了四千八百年,幾十年前的魔災,他因為已近渡劫,所以一時私心,并未參與抗魔之事,反而閉關修煉。 沒想到,魔災之中,天劫并未到來,魔災之后,天劫立現!雷劫之威更是遠超想象,第一道雷劈下來,柴寮就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次大機緣,魔災雖是災,卻也是修士積累功德的好時候。他既然并未參加,功德沒有,反而被記了一筆暗帳,天劫不變本加厲才怪。 柴寮心境既亂,天劫的威力也確實巨大,無奈之下他只能舍棄rou身轉修了散仙。 散仙說是仙,在原界也頗為強大,但既然留在原界沒有被收走,就知道終歸不是仙。等待著散仙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重新投胎,但走這條路的前提是必須得有極為信得過的親朋或者好友,一個散仙的身家是會讓無數人貪欲上頭的。還必須得有天材地寶或者極好的運氣,靈根是一方面,仙緣則是更重要的原因,因為你這輩子修到散仙,下輩子可能還不到金丹就夭折了。 另外一條就是挨過雷劫,如果十次雷劫都能過去,那散仙就可得大福源重塑rou身,得升仙界。不過十次雷劫,可是每一次都是比前一次加倍兇猛的。五劫散仙,六劫散仙,就已經是極端強悍的存在,十劫……蕓懷東洲到現在都沒聽說過有散仙撐過去。所以基本上第二條路和找死沒什么區別了。 無論原先如何,成為了散仙的修士們,極少有平心靜氣的。甚至有些人想到自己無數年辛苦修煉,最后就得到了這么一個下場,剛渡了天劫,就接著入魔,渡魔劫的,當然最后就是被炸得渣都不剩了。 柴寮雖然感情的激蕩沒那么大,但也誤入了歧途,他認為自己別說撐過十重天劫,就是下個千年的天劫,八成都過不去。又畏懼轉世重修,雖然修真無歲月,但是四千五百年,他已經見證了多少滄海桑田,多少生生死死?結果他就一心撲在了教養后人上,此處乃是他一個門人無意中發現的妖獸蛻變之處,觀此處氣韻恢宏卻又毫不霸道,反而中正平和,又有大氣運在其中,柴寮正想捉來給他的嫡親孫子作為坐騎。 五百年后,昶明山大福地開啟,這大福地的先天靈寶比較特別,乃是一株金果樹。哲勒山大福地近百年前擇主,柴寮算過,千年來必然有一波福地擇主,新門派崛起的高峰。這妖獸恰好可為他孫子增添氣運。 *** 此刻盧玳一句話戳在了柴寮的心窩上,尤其柴寮自己也知道,他看盧玳不順眼的主要原因,就是盧玳身上的大氣運。身為一個散仙,就算并不是精通推演之術,他們的雙眼也能直接看到一些東西。 他渡劫失敗就敗在氣運上,雖然是自己一時私心自找的,可是現在柴寮雖然不至于入魔,可心境已經錯亂。 “豎子猖狂!”柴寮怒喝,一只大手朝著盧玳當頭罩下!盧玳原本就陷在他的幻陣中,并無地利,鼓聲砰砰震得大手幾次后退,眼看著盧玳就要支持不住被一把抓走,突然一道如同綠蟒蛇的青光與一點幾乎難以發現的灰色光斑從他手上竄了出來,與大手對轟了個正著。 盧玳得了空隙,鼓足了勁頭擂起大鼓,砰咚咚如山岳傾倒,轟隆隆如江河倒流!直震得原本重歸平靜的幻陣又再次顫抖了起來。 柴寮從袖中掏出一把折扇來抬手擲出,一道道手訣打在扇上,扇子在半空中張開,朝著盧玳扇了起來。 一道烏黑的旋風憑空而起,風中還夾雜著朵朵黑火。石忽然變大,堵在了黑旋風前來的路上,但與巨掌對抗的就只剩下了藤——他二妖雖強,可為了避免一到原界就立刻渡劫,分身的結果就是他們只有出竅期的修為,與散仙相比,還是差了一籌。 盧玳抬手將荒龍扔了出去,荒龍在空中化作一個渾身燃燒著烈焰的男子,直竄到了石上。盧玳和藤,荒龍和石,分開對抗巨掌和扇子。 一個元嬰竟然就有如此威能,如此多的異寶,以至于竟然與他斗了個旗鼓相當!柴寮臉色越發的難看。一咬牙,柴寮偷偷取出三枚形如白玉鴿卵的符篆…… 荒龍與石,石阻擋著旋風,荒龍就去攻擊那法寶扇子的本體。突然,黑旋風的中心出現了一道一丈的空間裂縫。這裂縫比起石如今的體型來可以說微不足道,但措不及防間,石已經被吞進去了一半! 盧玳與其余人手匆忙來援,就連藤都分出了一根枝條繞在石身上,可那旋風中又突然裂開兩個裂縫,三個裂縫合而為一,石和荒龍瞬間就被扯了進去,裂縫頓時又縮回了原來的大小,可是藤的那根枝條也被扯進去了,而且正在一點點的繼續深入。 盧玳反而沒有感覺到吸力,顯然這東西一次只針對一個目標。牙根一咬,盧玳將元岐玉鐲擲向了藤,藤頓時明白了盧玳的心意,卷住玉鐲的瞬間,也被拉進了裂縫里。 *** 不過半刻后,真元耗盡,傷痕累累的盧玳,被柴寮攝到了跟前,剛煉制出來還沒滿月的黑鼓破破爛爛的掉落在地上。 柴寮有心就此讓盧玳神銷魂散,但手都舉起來了,一股驚悸之意,無端端的從頭頂蔓延到腳底,雖不至于讓他打起寒顫,可也是心驚不已。 如此的大氣運之人,顯然是殺不得的。但就此放了盧玳,柴寮又不甘心,尤其他又已經得罪了盧玳…… 柴寮的一掌最終仍舊按了下去,卻不是要盧玳的性命,而是……柴寮封住了盧玳的靈智! 頗有些得意與爽快的柴寮放開手,以為會看到盧玳癡傻呆愣的表情,可誰知他看到的盧玳雙眸依舊清亮黝黑,以至于柴寮都有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失了手。直到下一刻,盧玳“嗷!”的叫了一聲,猶如野獸。 “哈哈哈哈!”柴寮大笑,“好!那你就做一輩子的畜生吧!”他掌下又是一震,盧玳周身法衣被震了個粉碎。柴寮抬手一抖,一只怪鳥抓著光溜溜的盧玳遠遠飛到不知何處去了,柴寮又一掌拍碎了盧玳的黑鼓,這才心情順遂了許多。 “老祖宗?”盧玳剛一消失,就有個青年從幻界中走了出來。 柴寮對他搖搖頭,雖然懲處了盧玳,但是他心里還是不痛快的,索性這妖獸他們是拿定了。又想那修士雖然混賬,但確實俊美非凡,竟然好這一口,果然做畜生才合適。 柴寮在此地又等了兩日,他正想著再等下去怕是又要多生事端,果然這天又有人觸碰了幻境。來人正是因為盧玳兩日不回,尋出來的顧帆、徒黎,與另外兩名老仙。 一對四,一個是出竅期的,還有個劍嬰。柴寮原本想著若是盧玳的長輩真的尋來,那就把他們一并拿下,可是看見這陣勢,他也知道自己對上眾人并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