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那以后,
祈遇知曉愿真深處玄星宮養胎頗感煩悶無趣,偶爾閑暇便會攜著她騰云駕霧,四處游玩。只不過最近祈遇似乎接到了什么要事,甚至親自動身前往妖域。 祈遇不在的日子里,愿真更甚無聊。她扶著肚子,百無聊賴地游走在街上,看著前方有一處人群在圍觀。女人喜好熱鬧,觀察了一會兒,尋著人群中較大的細縫,輕身擠進。 原來大家圍觀的是耍雜技的,愿真早已將這世間的雜技看遍,并不感興趣。在她既要轉身離去時,卻無意瞥到一個被囚禁在鐵籠里的少年。少年的衣衫破碎不堪,沾滿血跡,他的臉隱秘在干燥如枯草的頭發之中,只能隱隱看見那雙悲楚又倔強的眼神正緊緊盯著她。 囚籠……鐵鏈……愿真不禁朝后腿了半步,無意踩到身后的路人。 “誒,你怎么……” “算了,她是孕婦?!?/br> 身后的人原是想找她算賬,卻被旁人攔住,就此作罷。而愿真卻無暇顧及身后的動靜,她的眼睛愣愣地瞪著那方囚籠。不知為何,溫熱的淚水從她的眼眶溢出…… “各位,今日的重頭戲來了?!彪s技團的領頭對著四周說道,“鐵籠里的畜生想必大家都瞧見了,接下來就讓它給大家帶來……” “慢著!”愿真打斷了領頭的話,霎時,全場都望著這個清冷傲然的女子。 “我要贖他?!?/br> 此話一落,人群中一片嘩然。愿真原本是想掏些靈石給少年贖身的,誰知領頭死活不肯答應。愿真也不作糾纏,直接掏出尊后的令牌示眾,接而她將少年帶回了玄星宮。 寢宮內,她端坐于坐塌上望著面前的少年。清瘦的少年并沒有因為她的贖身之恩而跪下,反倒筆直著身子,同樣凝視著她。 愿真看清了少年的臉,他雖是消瘦,卻是生得俊俏,那雙眼神如同幼狼,不馴卻稚嫩。一股淡淡的熟悉感涌上心頭,她不由自主地泛出幾分親切感。少年的眉眼好生熟悉,好似像曾經的故人,愿真卻想不起來像誰。 “如今你已自由,我將你帶回玄星宮,不意味著你可以待在這。是走是留,你自行選擇?!痹刚媾踔鵁岵?,輕輕飲了一口。 少年沉默已久,良久才淡淡地吐出一個字:“留?!?/br> “那你可有名字?”她看著他的臉,說道。 “我自幼無父無母,自然沒有名字?!鄙倌甑穆曇舻故乔宄?,他嚅動著蒼白干燥的唇,話中不卑不亢,倒是有副傲骨。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那以后,你便叫江楓?!?/br> 愿真并非不曾做過行俠仗義之事,只不過大多重獲自由或是脫離磨難之士多會目露感激之色,重則可能朝著她跪地叩謝。而江楓面上卻沒有任何情緒,一臉淡然,只是說了句:“好?!?/br> 真是個奇怪的少年。但是愿真卻也不惱,愿真總覺得他有些親切,連平日伺候愿真的宮女都覺得她對這個江楓很能容忍。 愿真讓人領著江楓去洗浴,又派御醫房的御醫處理江楓身上累積的傷痕。當少年再度歸來時,已是衣冠楚楚,面冠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