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五郎君_分節閱讀_75
燕秋爾思索一番,頭一偏,向燕生問道:“你說呢?” 燕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毖嗲餇柸羰且宰约旱拿x去做,被誰知道了便又要惹一身是非。 “好?!毖嗲餇栆埠敛华q豫地點頭,“那……一起去嗎?” 燕生眉梢一挑,冷笑一聲道:“他左寧什么身份?”若是左家家主,那他還會去見見,不管名望地位,至少那是家主見家主,可他燕家家主憑什么屈尊去見左寧? 燕秋爾皺皺鼻子,道:“呿!還是我跑腿。走了?!毖嗲餇枦_燕生擺擺手,轉身就走。 “帶個人去?!毖嗌a上一句。 “不帶?!毖嗲餇栆芽绯龃够ㄩT。 “何時回府?”燕生急忙追問一句。 “完事就回?!?/br> 燕生:……難道不能告訴他個確切的時間嗎? 肖娘和徐磊無奈地對視一眼,暗道燕生與燕秋爾之間的交流也太簡潔、太隨便了。 唐碩見燕生還望著燕秋爾的背影不肯收回視線,以為燕生還在意燕秋爾沒帶人就出門,于是開口建議道:“主君,要給五郎君安排個武藝高強的隨從嗎?” 燕生想了想,搖了搖頭,道:“秋爾需要自己的人?!?/br> 五郎君自己的人?唐碩、肖娘和徐磊三人面面相覷。五郎君再聰慧,年齡說多了也只有十五歲,主君怎的好似將五郎君當成他自己那樣能干的人了? 燕生也不管這三個人如何想,轉身帶著三人回了書房,繼續處理燕家生意上的事情。幸好有秋爾在身邊,不然這又要照顧燕家生意又要出謀劃策參與朝廷爭斗的,就算是他也吃不消。 而離開燕府的燕秋爾既沒有騎馬,也沒有乘坐馬車,而是用他那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進步迅猛的輕功飛檐走壁,偷偷摸摸地翻進了左家。 青玦說左家的長輩們都遷到了城外,左一山又與左寧不合獨居于左家別院,那這左府里邊就應該只有左寧一個人住,而為了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這左府里的仆婢應是不多。 事實證明,燕秋爾的猜想是正確的,左府里的仆婢確實很少,且幾乎沒有在外走動的。 周圍雖沒有人,燕秋爾卻絲毫不敢有所放松,一邊警惕著,一邊輕手輕腳地在左府里小心移動,四處尋找左寧,或者一處可以安心等左寧歸來的地方。 “江南燕家?江南燕家能做什么?!” 一聲怒吼在不遠處炸響,嚇得燕秋爾一哆嗦。 燕秋爾掏掏耳朵,腳下一轉,就向傳出聲音的地方走去。太子殿下這么大的嗓門可真是幫了他大忙了。 “我們可以利用江南燕家逼燕家協助我們?!碧拥谋┡?,是左寧一成不變的溫聲細語。 “利用?”楚豫的怒氣不散,“等你設好了陷阱,我還用得著他們嗎?!等到你安排好了,我也丟了這太子之位了!” 左寧早就已經習慣了楚豫的易怒,故而無論楚豫怎樣吼叫,他都能泰然處之:“那依殿下之見,該如何做?” 左寧這輕飄飄的一個問句澆熄了楚豫的一半怒火,楚豫的表情有些尷尬地僵住,而后惱羞成怒一般,怒吼的聲音更大了:“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我要你立刻拉攏到燕家!不然……就毀了它!” 這幾年雖也有商賈想要擠掉左家接替皇商之位,可那些人卻連皇帝的面兒都沒見過,更別說要從左家手上奪走皇家差事,而如今燕家卻成功了,在太后和尚書令的幫襯下成功了。楚豫心中惶惶,他總覺得是蟄伏多年的淮安王已準備就緒??沙ビ植惶_定,故而他想先試著拉攏燕家,若成功了,則說明燕家與淮安王并無關系,他尚可安心,且還能多得一份助力,若不成功……那他只能在他們有下一步動作之前先斬草除根! 左寧的眼神一沉,立刻垂下頭掩住了眼中的厲色,溫聲應了一句“知道了”。 楚豫又罵罵咧咧地吼了幾句,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楚豫走后,左寧沒動,不聲不響地坐著,就在燕秋爾以為他是在思考什么的時候,左寧驟然暴起,揚手將矮桌上的餐具、酒具全都掃落在地,在一陣噼里啪啦的破碎聲中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還覺得不夠似的又抬腳踹飛了那張矮桌。緊接著那房間里的所有可移動的物件都沒能幸免于難,能摔的都被左寧摔碎了,而不能摔的也都被左寧砸爛了。 燕秋爾的手指頂著窗戶,透過推開的細小縫隙目瞪口呆地看著左寧發狂,當左寧突然沖到眼前的時候,燕秋爾嚇得手指一抖,被撐開的窗扇“啪嗒”一聲合上。燕秋爾一抖,猛地后退兩步。 “哐”的一聲響,一個拳頭打破了窗扇,直沖燕秋爾面門而來,堪堪停在燕秋爾眼前,若非燕秋爾及時退開兩步,此時怕是要面目全非了。 “誰在外邊?!”沒打中目標,左寧怒吼一聲,徒手拆了窗戶。 燕秋爾抽了抽嘴角,干笑著向左寧打招呼:“幾日不見,左兄似乎……變化不小啊?!?/br> 左寧原以為是府中仆婢在外邊偷聽,還想再打一拳以發泄憤懣,卻沒想到拆了窗戶之后竟瞧見了燕秋爾有些尷尬的笑臉,左寧的拳頭猛地停住,有些怔愣地看著燕秋爾。 “燕……秋爾?” “怎么?幾日不見,左兄已經不記得我了嗎?”燕秋爾迅速調整好心情和表情,上前兩步,輕輕推開左寧僵在半空的手臂,再往前一步,停在了左寧面前,“聽說左兄今日去了燕府?可惜我那時人在外邊,竟是與左兄錯過了?!?/br> “你有什么事?”左寧蹙眉看著燕秋爾,因著怒氣未消,臉上的表情全無半分溫和。 “家父差我來的,說左兄要與燕家談生意。只是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左兄似是沒空招待我?!毖嗲餇栃Σ[瞇地看著左寧,嘴上這樣說著,人卻是紋絲不動,一點兒要離開的跡象都沒有。 燕家主讓他來的?左寧一驚,有些遲疑地問道:“燕家主是要你來傳話還是要你來議事?” 燕秋爾輕笑一聲,道:“若只是傳話,何需我親自前來?左兄這里可能有個安心說話的地兒?或者左兄喜歡在視野開闊的地方談事情?” 左寧又仔細瞧了瞧燕秋爾的神色,才領著燕秋爾向別處走去。這燕秋爾年紀雖小,那張笑臉卻與燕家主的那張冷臉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你無論怎樣端詳,都無法從他們的表情上分辨出他們的真意。 一路行至左府某處的書房,左寧也已經恢復常態,轉身對燕秋爾溫和一笑,引著燕秋爾進屋:“五郎君請進?!?/br> 燕秋爾毫不客氣地進門,先環顧四周將這書房打量了一遍,沒看出這書房里設有什么機關一類的東西,燕秋爾才對左寧說道:“方才的那個房間真是可惜了,那三彩擺設我還挺喜歡的?!?/br> 左寧微愣。方才這燕秋爾還真的在窗外偷聽了?他好歹也是燕家的郎君,燕家主都沒教過他道德規矩嗎?更重要的是,燕秋爾見到他在太子走后發怒,依此人的聰慧,想必此時已是心思百轉,將事情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吧? “五郎君請坐,不知令尊是如何交代五郎君的?” 燕秋爾依言坐下,隨意的姿態倒似是將這里當成了自己家一般:“左兄不必管家父的交代,左兄只管告訴我左兄想做什么?!?/br> 左寧的眼神一閃,回答的時候還是留了心眼,道:“在下先前已與令尊說過,在下想……” “鑄鐵?”燕秋爾冷笑一聲,沒讓左寧將話說完,那樣的虛假之言聽了也只是在浪費時間,“左兄,我今日是帶著家父的囑托誠心而來,左兄再說這些個沒意義的事情就太沒誠意了吧?還是左兄以為燕家都是蠢笨之人,至今仍未猜到左兄的心思?嗯?淮安來的周郎君?” 聽到這話,左寧終于是大驚失色了,他沒想到燕家竟是查出了他的家底。 “你們……你們都查到了什么?” “也沒什么?!毖嗲餇柶财沧?,繼續說道,“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堂堂大將軍,究竟是招了什么樣的災禍?抵命不夠,竟迫得周家不得不更名換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