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華年[胤礽重生]_分節閱讀_155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柔弱的將名節看得比天大的女人,竟就真這么被謠言給逼死了。 雖然那些流言也是阿靈阿先放出來的,他只是讓雅爾江剛派人再添把柴而已。 康熙怔了一下,隨即喝止住還想說話的胤礽,暴怒:“夠了!這事朕自會處置!你們都別再說也別再求情了!下去!” 胤礽低垂下眼,嘴角卻微不可察地輕勾了起來:“兒臣告退?!?/br> 他很肯定,康熙已經如他所愿,徹底想歪了。 其實姐弟亂/倫這種事情,一般人當真是不會往這方面想的,不過胤礽自己就與親哥哥攪合不清歪了也難免,何況他們滿人在這方面開放得很,這樣的先例也不是沒有過,加上這事也實在是太巧了點,同樣的閨名同樣的標志性的眉心紅痣,法喀卻偏偏對這個三弟妹起了意,而且宮里當年人人都知道孝昭皇后雖然跟法喀這個只隔了一歲的弟弟關系極好,跟他的媳婦卻委實不怎么樣,幾乎就沒有走動過,法喀他媳婦是從來沒有遞過牌子進過宮,唯一一次也是孝昭剛剛冊封之時適逢千秋,法喀的媳婦進宮拜見,當時很多人都看到她對皇后態度雖恭敬卻實則很冷淡,宮里眾人為此還很是八卦了一陣。 這些胤礽都是聽凌氏說的,不管其中曲折到底如何,他既然想歪了就打算讓之一路歪下去,且刻意引導著康熙也往上頭想,反正康熙從來多疑又腦補能力強大,胤祺的一番話一幅圖加上那折子上提到的法喀對孝昭的姐弟情深更是提醒了康熙,于是果真就如胤礽所愿,康熙他,不淡定了。 當日,在胤礽和胤祺離去之后,康熙就傳了太醫院的老太醫前去問話,聽得人來稟報,凌氏一邊給胤礽沏茶,一邊低聲解釋道:“其實孝昭皇后當年也懷過一回身子的,就在恪僖公剛去沒多久,不過過后因為下雨滑倒就又小產了,那回恪僖公薨,皇上特地恩準孝昭皇后回家守靈,那七天……” 胤礽笑了笑:“反正都死無對證了?!?/br> “太子爺說的是?!?/br> 康熙確實懷疑上了孝昭和法喀這兩姐弟之間有些不正常了,至少法喀對孝昭的心思在他眼里看來可謂是昭然若揭,那被他覬覦調戲的三弟妹福保之妻不單長得與孝昭有幾分像,眉心一點紅痣更是如出一轍,再加上同一個字的閨名,當年他偶爾與孝昭調情時也會那么喊,現在想起來卻只覺得膈應得很,越想就越憋氣。 至于這倆姐弟是不是當真有些什么,孝昭身上一直隨身戴著的玉佩據說就是法喀送的,她雖說是一早就進了宮的,與法喀幾乎沒有機會見面,但為遏必隆守靈的那段時日,倆人朝夕相對……越想就越歪,腦補停不下來的康熙突然又想起孝昭懷孕也正是從遏必隆府上回來之后,現在算算時間倒似乎是剛剛好,于是這就把當年為她看診的老太醫給傳了來問話。 老太醫誠惶誠恐也不明白康熙突然問起這陳年舊事是為了什么,在詳細地說了一遍孝昭懷孕的時間之后,康熙又問起她小產的原因,老太醫硬著頭皮說是孝昭皇后自個沒注意踩著水滑倒了是意外,康熙的臉色卻已經是黑如鍋底。 孝昭懷孕的時間果真就是遏必隆死的前后那幾天,雖然那幾日她也是有承歡受幸的記錄,但是康熙心里就像是梗了根刺一般,怎么也沒法說服自己拔掉,尤其老太醫說是她自個不小心踩了水才滑了胎,如今聽在康熙耳朵里卻不免就腦補出了她是知道自己懷的是個孽種故意弄掉去這一層可能。 后來,據乾清宮的奴才說是,皇上獨自一人對著孝昭皇后的畫像愁眉不展唉聲嘆氣了一整天。 第二日,康熙就下了旨,阿靈阿以卑劣手段誣陷法喀謀取爵位,革公爵和都統職流放,法喀罔顧人倫禮教逼/jian弟媳迫人至死,處斬。 溫僖貴妃還沒入土為安,恪僖公府就樹倒猢猻散了,眾人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好戲,唏噓不已過后也就散了場。 倒是阿靈阿被革了爵位流放了,他的幾個兒子包括遏必隆的幾個庶子皆是翹首以盼等著康熙再另擇承爵之人,不過康熙卻似乎是忘了這事,反正是從此再沒提過。 又兩個月之后,康熙前往祭奠仁孝、孝昭陵,突逢天降暴雨,雷鳴電閃不斷,孝昭梓宮被雷火擊中一角險些化為灰燼,康熙悲慟不已,后示下先前曾得孝莊太皇太后托夢,孝昭八字不利大清運勢,勸將孝昭皇后位撤去,他未肯允準,果遭天譴,今便依太皇太后之言,撤孝昭皇后位為貴妃,梓宮移出地宮,與其妹同葬妃園寢,牌位一并撤出太廟。 作者有話要說:重口味了一點,老康的皇后終于只剩下太子娘一個了—?!?/br> ☆、誘惑 三十四年四月,眾皇子伴駕幸五臺山。 登上一百零八級石階,胤礽站在靈峰圣境牌樓之下舉目遠眺,遠處落日被匿在層層浮云之后,只剩最后一抹余熱,四周山石林立,霧氣彌漫,似遠似近,如幻如仙,飄渺不定。 胤禔數著腳下的步子登上最后一級臺階,抬眸的瞬間對上了胤礽放空的眼睛,下意識地沖他笑了笑,問道:“太子爺可有覺得已經將煩惱通通拋到了腦后去?” 十纏九十八結,人生煩惱一百零八種,跨過這一百零八級石階,所有的煩惱便通通踩在了腳下,從此再無所憂無所愁。 胤礽不以為然:“無欲無求也便無煩無愁,可惜爺做不到無欲無求也不想做到?!?/br> 胤禔輕皺起眉,想了片刻,感慨道:“太子爺這樣的心境注定做不了圣人?!?/br> “爺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做圣人?!?/br> 胤礽說完,轉身跟著被大群人簇擁著的康熙大步而去。 康熙是奉皇太后來五臺山禮佛的,從前太皇太后還在的時候,他們時常會來,如今卻是幾年也難得來這一次,這一回帶著眾皇子一塊前來,為的也是在再次揮兵討伐噶爾丹之前,為大清求得國運昌盛出師報捷。 在菩薩頂的皇家喇嘛廟安頓下來天色已經全黑了,胤礽在窗邊站了半響,看外面一輪彎月高掛在墨黑色的夜空,輕笑了起來:“今晚月亮倒是挺亮的?!?/br> “是呵,這里的月亮比宮里看著亮?!辟Z應選附和著他的話,又提議道:“太子爺若是歡喜,要不要去外頭看?奴才看眼下還不算晚,去后頭山頭上看想必比這里好?!?/br> 胤礽輕瞇起眼想了片刻,點了頭。 出了房門,一眼看到外頭守夜的侍衛,便又命了賈應選去將之叫過來,然后卻看也不看他,只吩咐道:“你隨爺一塊去后山賞月?!?/br> 扎爾圖卻突然上前一步,低聲提醒:“爺,夜晚天冷,還是再添件斗篷再去吧?!?/br> 一句話提醒了賈應選,一邊自責自己太大意了留下句‘太子爺稍等奴才這就去取斗篷來’就又回了房去,胤礽轉過身,睨了微低著頭的扎爾圖一眼,卻沒有說什么。 后山頂上是靈鷲峰上極好的賞月的位置,扎爾圖和賈應選兩個落后兩步跟在胤礽身后慢慢往上走,山間道上除了呼嘯的風聲和不知名的蟲鳴鳥叫聲就只有他們腳踩在落葉枯枝上的吱呀聲響,胤礽循著月色一路往上爬,走走停停,直到那坐在山頂懸崖邊上的身影映入眼簾。 胤禔半靠在崖邊的大石上,手邊擱著一壺酒,時不時地拿起來往嘴里倒兩口,更多的時候是半仰著頭,怔怔看著夜空中那一彎新月發呆。 胤礽頓了半響腳步,最后低聲吩咐扎爾圖兩個留下不要跟上去,自己一個人朝著崖邊走了過去。 胤禔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笑臉,呆了半響,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直到胤礽在自己身邊坐下,又順手接過了他手邊的酒壺仰起頭,酒水潺潺而下,幾乎灑了一半。 胤禔輕皺起眉,看著他的動作,終究是嘆了嘆氣,伸手過去奪回了酒壺:“別喝了?!?/br> 胤礽的眼里似乎已經有了醉意,笑問他:“大哥怎么一個人來看月亮也不叫上我一塊?” 胤禔轉開了眼:“睡不著,突然想起太子爺以前寫過的一首詩……蓬海三千皆種玉,絳樓十二不飛塵……” 菩薩頂疊月。 他的聲音很輕很飄,明明是自己寫的詩,從他嘴里念出來卻帶著點說不出的滋味,胤礽舌尖舔了舔嘴唇,笑得越發意味不明:“如何?” “好詩,”胤禔毫不吝嗇地稱贊:“從前我就一直想著要來看一看,現在真正看到了,更覺得太子爺寫得妙?!?/br> “還有呢?”胤礽輕瞇起了眸,慢慢往著胤禔那邊傾身過去,眼波勾轉全是動人笑意:“除了詩寫得好,就沒有其他的了嗎?” 在離得極近的地方停下,倆人之間隔了不過寸余,胤禔定定看著他帶著微醺醉意的臉,眼里的神色一時有些復雜。 “保成……” “嗯?” “你醉了……” “沒有,”胤礽胡亂搖了搖頭,額頭抵上了他的肩膀,聲音更低了一些:“我沒醉?!?/br> 胤禔輕嘆了嘆氣,伸手攬住了他的腰。 山風吹得更厲害了些,廟里的鐘聲響起,綿延不絕,沉郁悠長,在山谷間回回蕩蕩,已經三更了。 “太子爺,天晚了,回去吧?!必范A輕推了推胤礽,不著痕跡地退開了身。 胤礽的身子微僵了一下,隨即自若地撤了回去,站了起來,轉過身先往下頭走。 胤禔跟上去,這才發現下頭還有兩個人,在看到扎爾圖的時候不由得微愣了一下,對方很恭敬地給他問過安,便又追著越走越快的胤礽下了去。 房門哐地一聲摔上,扎爾圖被止步在房門外,舉手想叩門,最后又頓了住,賈應選小跑跟上來,氣喘吁吁,沖他微搖了搖頭,低聲提醒:“爺似乎生氣了,這個時候您還是別去擾他了?!?/br> 扎爾圖點了點頭,就在房門外守了下來。 半響過后,房門里響起了胤礽帶著明顯怒氣的呵聲:“進來陪爺喝酒!” 這話自然不是沖著賈應選去的,賈應選很自覺地輕推開了門,恭請扎爾圖進去,然后笑著對胤礽道:“爺稍后,奴才這就去給您上酒菜來?!?/br> 賈應選的動作很快,不消半刻一桌子的酒和菜就上了來。 胤礽不悅吩咐:“怎么才一壺酒,去多上幾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