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華年[胤礽重生]_分節閱讀_27
“索大人貪惡驕縱,對下管教不嚴,革大學士、議政大臣、內大臣、太子太傅,仍任佐領,法保,心裕,柯爾坤幾位大人也被革去了職位?!?/br> 胤礽微愣了愣,連心裕幾個也被罰了,這么說起來就是借題發揮了。 “就只有這些?” “對,圣旨里只提到了這些?!?/br> 克寧還是滿臉擔憂焦急,胤礽思緒一轉卻是突然笑了起來,道:“罷了,皇上不過是口頭上教訓了幾位叔公,給出的罪名也都是不痛不癢,到底還是沒有給他們扣上圖謀不軌的帽子,已經算是很寬大仁懷了,還有什么好不滿的,本來也就是他們有錯在先?!?/br> “可瑪法他們的差事都丟了……” “那又有什么關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忍吧,回去提醒他們,以后低調做人,別再做混事惹皇上不快了?!?/br> “奴才明白了?!笨藢幉磺椴辉傅貞讼聛?。 “行了,你先回去吧,去跟叔公說讓他們別自亂了陣腳,皇上對他們還沒到趕盡殺絕的地步?!?/br> 克寧點頭,行禮過后退了出去。 人走之后,胤礽閉了閉眼,心下一聲輕嘆,沒有辦法,無論如何他都得借助索額圖一家的勢力,否則他就是孤立無援,但又必須,得盯著他們不能給自己整出大麻煩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要怎么好好利用赫舍里家的這股勢力,他必須得好好想想了。 “爺?”何玉柱小聲喊神態略顯疲憊的胤礽,問他要不要歇下。 胤礽搖了搖頭,道:“換身衣服,我要去乾清宮給皇上請安?!?/br> 作者有話要說:雁過拔毛,看過留爪~( ̄▽ ̄)~ ☆、承諾 胤礽進到西暖閣內,康熙與李光地正一個坐著一個跪著,氣氛有些凝重,他走上前去,與康熙請過安,便垂手立到了一旁。 康熙沉默了許久,才問李光地道:“知道朕為何單獨留你下來嗎?” “臣愚鈍?!?/br> “朕已將孫惠革職查辦,他對所犯罪行亦俱是供認不諱,據他所言,他也曾私下與你接觸過,還企圖行賄于你,要你也幫著姚啟圣說話,卻被你給拒絕了,可有這事?” 胤礽聞言微挑起眉,原來李光地也跟這事有關,不過既然康熙只辦了索額圖幾個,卻是單獨留他下來另說,應當便是沒有要處置他的意思。 李光地臉色微變,隨即道:“確有此事,只是臣也的確未曾收下過孫惠送的銀兩,還望皇上明察?!?/br> “朕知道你沒收,”康熙不耐道:“孫惠明知道是你舉薦的施瑯卻還找上你,要你與他一塊幫姚啟圣說話無非是因為你與姚啟圣的私交也不錯,算是舊識,而你明明知道了姚啟圣的行賄之舉卻為之庇護,沒有揭發他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臣有罪?!?/br> 在康熙面前狡辯是沒有用的,還是坦白從寬比較明智。 “你確實有罪,朕若是治你個包庇之罪將你也革職論處一點都不為過,”面前的李光地神色平靜,康熙卻是話鋒一轉,又接著道:“不過朕沒打算這么做,朕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br> “臣謝皇上仁慈,還請皇上直言?!?/br> “你去福建,想辦法說服姚啟圣,讓他主動提出讓賢,朕可以保他無虞?!?/br> 李光地聽康熙這么說一時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為姚啟圣這次是栽定了,而康熙這話的意思似乎是打算放他一條生路,當即心下大喜,連忙謝恩:“臣替姚啟圣謝皇上寬宏?!?/br> 康熙輕嘆了口氣:“就這樣吧,若無其它事,你便先下去吧?!?/br> 李光地卻是沒有起,猶豫了一陣,又道:“臣唐突,想向皇上求一個恩典?!?/br> “你說?!?/br> “臣自幼離鄉背井在外漂泊求學,其后入朝為官食君之祿,至今已有二十余年,臣雖忠君卻不能常侍父母是臣的不孝,幾年前家父突然病重辭世,臣深感痛心,所謂子欲養而親不待,臣不愿同樣的事情再發生在家母身上,除服之后便奉母赴京入職,以常伴家母身邊,而如今家母年歲已老,分外思念故里,臣不忍其心煎,此番前去福建,可否順道送家母歸里,并隨家母長待故里一段時日,以盡孝道?” “你要休致歸鄉?” “還望皇上允許?!?/br> 康熙微皺起眉,想了想,終是點了頭:“難為你有這樣的孝心,既然如此,朕準了便是?!?/br> 李光地再次拜謝,胤礽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下一陣唏噓,而李光地已經跪安退了出去。 康熙把胤礽叫到跟前來,問他:“朕將索額圖幾個革職一事你可知道了?” 胤礽誠實地點了點頭道:“聽說了,汗阿瑪圣明,是幾位叔公叫您失望了?!?/br> “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康熙的眉宇間顯出幾分疲色:“失望的不是朕,當年你額涅臨終之時托付給朕的兩件事,一是護你平安長大,二是保赫舍里家一世榮華,是朕要叫她失望了?!?/br> 原來還有這么一說,胤礽聽了倒是覺得有些意外,他相信他額涅絕非是那種不知分寸的女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想必也是人之將死,只想把最掛心不下的都安排好,哪怕只是得到一個不切實際的承諾,而康熙,顯然當初答應了也不會真正往心里去。 雖然他這一次是念著舊情又或者說其實他并不相信現在的索額圖敢膽大包天到行不軌之事,而最終是放了他們幾個一馬,但一旦他的底線被觸碰,那可笑的承諾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康熙的底線,從來就只有兩個字,皇權。 過了界,再多的情分都是枉然,他會不惜一切維護他的至尊權勢,絕不手軟。 就如當年,他對索額圖,對他,對胤禔,甚至是對胤禩做的那般。 胤礽不欲陪著康熙追往念今,甚至不太高興在他嘴里聽到他提起仁孝皇后,于是轉開了話題,問道:“姚啟圣身為地方總督,卻賄賂朝廷命官,汗阿瑪為何不辦了他?” “姚啟圣沒那么大的膽子,要說他是跟索額圖勾結,欲圖謀不軌,朕也是不信,頂天了他不過是想爭功表現,才會情急之下使出這樣的昏招來,要辦了他容易,只是現下收復臺灣一役迫在眉睫,姚啟圣在福建經營多年,對地方事務比其他人要熟悉得多,若是把他辦了,這一時半會地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接任他這一總督之職,且這個時候辦了他,怕是民心不穩又會橫生枝節,索性給他一個機會,叫他戴罪立功,在后方負責糧餉供給,如此,他倒是會感念朕的不治之恩?!?/br> 原來如此,這便是所謂的帝王權術,胤礽垂下眼,表示受教,又與康熙閑扯了幾句,也告退了。 只要確定了康熙是真的沒有嚴懲索額圖一伙人的意思,其它的胤礽并不是很關心,從乾清宮出來,便是長松了一口氣。 傍晚時分,鐘粹宮里的生辰宴終于是散了場,人都走了之后,胤禔吩咐下去叫人收拾殘局便回了自個房間去,方順跟上去小聲將乾清宮的事情和圣旨的內容稟報給他聽。 胤禔聽罷,微一挑眉:“就只有這樣?” “是,皇上雖然有苛責索大人幾個,卻沒有在圣旨里提及他們接受姚啟圣賄賂一事?!?/br> 貪惡驕縱……這樣的罪名實在是太虛了,胤禔聞言有些失望,他果然還是低估了他汗阿瑪對索額圖的容忍程度,就連意圖勾結封疆大吏存不軌之心這樣的奏彈也扳不倒他,恐怕只要沒有牽涉到太子,他便不會徹底垮臺。 撤職而已,蟄伏個幾年又可以再復起。 他雖然讓索額圖提早了兩年被辦,但結果卻沒有變,歷史還是向著它既定的方向緩緩發展。 胤禔用力握緊了拳頭,眼中浮起一抹晦澀,他不甘心,不能就這么認命,他一定要改變結局,一定! 方順見他面露痛苦之色,輕托了托他的胳膊,低聲問道:“爺,您還好吧?” 胤禔閉了閉眼,平復住心緒,擺擺手表示自己無礙,復又問道:“索額圖一家,還有沒被辦的嗎?” “有,在兵部任職的國舅爺長泰,皇上沒有動他?!?/br> 原來如此,他汗阿瑪原來竟也是個念舊情的人。 當真是可笑。 李光地回去之后過了兩日便收拾好行李上路,離開了京城回了福建老家去,這一次胤礽沒有再去送,只是在毓慶宮接受了他的拜別,同樣贈了一副墨寶與他作為歸禮。 “日后若有機會,臣愿再得伺奉太子爺左右?!?/br> “我會等著師傅回來的?!必返i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