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361
“早朝順利嗎?” 大皇子負手駐足,精神抖擻,親切回應兩個弟弟的問候,說:“一切順利,為兄剛從御書房出來。你們哪兒忙去???” “去瞧瞧被禁軍篩查為疑犯的宮女太監,清白的給放了,以免積壓生怨?!睉c王簡要答。 五皇子心知肚明,故意問:“大哥,父皇果真親自審問貪污黨首游冠英了么?” “君無戲言,當然是真的?!贝蠡首忧椴蛔越匚⒙N起嘴角,暢快愉悅。 “游冠英那廝,貪得無厭,欺上瞞下,勾結土匪謀害欽差,他還有什么臉面圣呢?直接砍頭便是?!蔽寤首涌犊ぐ旱爻庳?。 大皇子努力繃緊臉皮,端著長兄的高架子,諄諄教導:“五弟,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貪污亂黨往來的朝廷命官,興許也不干凈,難得欽差們九死一生查獲游黨作惡的鐵證,怎能不順著往上查?必須徹查!嚴懲貪官,肅清吏治?!?/br> “也對,還是大哥有見地?!蔽寤首宇h首,內心卻止不住地涌起對皇家手足親情的懷疑:宜琳停尸待殮,兩位兄長均漠視為meimei討回公道,只顧爭權奪利、趁機打壓政敵,巴不得置對方于死地而后快……唉! 慶王深吸了口氣,問:“大哥,父皇身體如何?” “放心,太醫們就候在御書房外,為兄本想陪伴的,可父皇宣布秘審,只得作罷,趕來看看你們的情況?!贝蠡首涌胺Q春風得意,幾次強壓下險險露出來的笑臉。 “原來如此?!睉c王干巴巴答腔,說:“那您自便,我們先去辦案?!?/br> “行,去吧?!?/br> 雙方別過,背向走遠。 “唉~”五皇子有感而發,懨懨地搖了搖扇子,第無數次生發遠離冷血無情帝王家的念頭,小聲嘟囔:“所以,我更喜歡游山玩水,無拘無束,逍遙自在?!?/br> 慶王正色提醒:“總要家中平安無事,你才能放心寄情山水?!?/br> “我明白?!蔽寤首涌嘈︻h首。 此時此刻 承天帝在御書房內親審貪污黨首游冠英。 “你有臉求朕寬???” “做夢!” “朕出于信任,將河間一方百姓交予你巡撫,多年來,賑災賑濟從未間斷,竟都被你中飽私囊!游冠英,你好大的膽子,欺上瞞下,貪婪無恥,連朕派下去查案的欽差,你也敢勾結土匪謀害?”承天帝雷霆震怒,猛地拍桌,一揮手,打翻一杯參茶,茶湯四溢,迅速打濕龍袍衣袖。 “陛下息怒,您千萬保重龍體啊?!崩畹掠⒑醚韵鄤?,很是擔憂,忙不迭上前收拾狼藉。 “罪臣自知辜負了您的隆恩厚望,萬死不足以抵罪?!?/br> 游冠英痛哭流涕,與月前判若兩人:富態肥rou在刑部天牢已熬干了,十分清瘦,臉色蠟黃,因著面圣,獄卒們特意給洗涮一遍、換上干凈衣物,但洗不凈無形的腐臭死氣。他“砰砰砰”地磕頭,懺悔道:“陛下乃古往今來第一仁慈圣主,罪臣臨死前有幸得以面圣,必將感激生生世世。罪臣得到您的信任,被委以河間巡撫重任,頭幾年日夜銘記圣諭,一心只想實實在在地干出一片功業來,并不懼清苦貧寒,更從未動過貪污的念頭?!?/br> “哼,悔之晚矣?!?/br> 承天帝黑著臉,端坐龍椅,怒不可遏,高聲痛斥:“若非朕派了欽差去關州查案、順帶揪出你來,你今日仍高居巡撫之位,欺凌百姓魚rou鄉民!你最初為人如何,朕深知,故委以重任;但外放地方后,你卻沉迷酒色金銀,自甘墮落,早將‘為國為民’四字拋之腦后!今日爾等瀆職貪污亂黨下獄,鐵證如山,還有什么可辯解的?” “罪臣、罪臣不敢辯解?!庇喂谟⑹莸醚劭舭枷?,額頭重重磕地,半晌,悔恨哭叫:“陛下,我是有苦衷的呀!假如當年沒有送出第一份孝敬,我根本不用千方百計地搜刮金銀財寶?!?/br> 果然……嗎? 承天帝一顆心漸漸往下沉,握拳,拳頭縮進袖筒,不動神色,威嚴問:“貪污作亂,你有什么苦衷?莫非有人拿刀逼你?” ——這個問題,老皇帝其實心里有數,但為了維持穩定大局,更為了保全某個皇子的臉面、維護皇家尊嚴,本來決定做兩案處理:貪污案先判決,受賄案日后擇機處理,以免朝廷過份動蕩。 但長公主出事后,接二連三爆出家丑,承天帝受到巨大刺激,痛定思痛,最終改變了主意。 游冠英涕淚交加,先是點頭,繼而搖頭,神智混亂。下獄受審多時,他的精氣神盡毀,精力不濟,但求生保命是人的本能,所以他極力為自己辯白,哽咽透露:“陛下有所不知,您雖然給欽封了巡撫,但河間自古出了名的貧苦,與其它富庶之地的同級無法相比。年年入京述職,期間,地方官哪能不走動?走動哪能空手?一旦激惱京官,罪臣回到地方辦事就難了,只能硬著頭皮打點關系。初時只是孝敬地方土物,后來……” 貪污黨首和盤托出,承天帝后靠椅背,別開臉,遙望窗外一角藍天,仿佛側耳傾聽,又好像怔愣出神。 “……去年中,罪臣偶然聽到消息,獲悉二皇子殿下正高價采購好玉、雕琢后給您賀壽,罪臣該死,動了獻殷勤討好的心思,絞盡腦汁,托何爍四處尋找,得到一塊好料,上京述職時,以重陽節禮的方式,孝敬給了二殿下——”游冠英絮絮叨叨,竹筒倒豆子,臨死之前說了個酣暢淋漓。 “節禮?當日都有哪些人送了?就你一個?”承天帝面無表情問,余光一暼,隨侍的刑部侍郎會意,立即提筆蘸墨,開始記錄。 游冠英癱軟跪坐,搖搖欲倒,神情恍惚,自嘲苦笑:“怎么可能?年年送節禮,都得用心吶,二皇子府賓客盈門,人多著呢。朝中無人難辦事,我進不去大皇子府的門,慶王府的門更是沾不得,只能攀住二殿下,期望他遮掩遮掩河間?!?/br> 此人必須死,而且當誅九族。 承天帝眼神肅殺,索性敞開了問:“皇長子和慶王拒收你的孝敬?” “大殿下不屑理睬窮省的巡撫,估計嫌有失身份吧?!庇喂谟⑤p笑,受過牢獄刑罰的軀體包裹在寬大衣袍里,形銷骨立,頻頻搖頭,懊惱嘆道:“慶王則一貫不近人情,戰場上打出來的親王,冷冰冰,之前在西北,無緣親近,近一年留京也特立獨行:不辦節禮和生辰禮,叫人想孝敬都沒借口。聽說他武藝高強,一言不合,當場便斬殺朝廷命官——” “胡說!” “你是何處聽來的謠言?慶王何曾肆意殘殺過朝廷命官!”承天帝皺眉,憤慨呵斥。 苦苦哀求多時,游冠英自知死罪難逃,但應會有大批同僚陪葬,算值了。生平第一次,他大大方方正眼打量皇帝,直言不諱道:“慶王在西北時,不是斬殺了一批押糧官嗎?據說還扣留了尸體,鞭尸泄憤?!?/br> 以訛傳訛,荒謬至極。 承天帝無可奈何,正色駁斥:“休得胡說八道,慶王分明只斬了一個貪污軍需物資之人,堂堂親王,怎么可能鞭尸泄憤?” “哦?!庇喂谟⒈砬榇魷?,兩眼無神。 “游冠英,你若是能仔細供出行賄權貴的官員們,朕饒你凌遲之苦,改為斬首,如何?”承天帝不疾不徐問,鐵了心,決定下狠手肅清朝堂。 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游冠英一想到就怕得想自盡逃避,只是舍不得早死一刻,此刻聽見皇帝允諾改為痛快斬首,不假思索,當即點頭如搗蒜:“遵旨,罪臣叩謝陛下寬宏大量!”語畢,他冥思苦想,供出一連串熟悉的、共同悄悄行賄的同僚。 御書房內暗潮涌動,許多人提心吊膽;御花園內同樣不得太平。 此刻,荷花池后方的鹿坡半山腰。 “哎,這山坡我從小到大翻了幾百遍,但從沒走過這條道?!蔽寤首芋@奇慨嘆。 “小心?!睉c王回手攙了一把,“多謝殿下?!比萦犹慕枇μ露缚?,厚道的沒供出三公主,避重就輕解釋道:“當局者迷。殿下們走慣了既有的道路,自然不會費心思抄小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