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295
“萬無一失?” “何老大親自出手、老朱協助,大人就放心吧?!鼻锕芗腋`喜道:“殺子抄家之仇,不共戴天吶!何老大怕是想生吞了容大人呢,他們之間結的血海深仇,不與咱們相干?!?/br> 游冠英心里始終不踏實,惴惴不安,兩手緊緊交握,右掌攥著左拇指,咽了口唾沫,悻悻道:“本官以禮相待,勸了又勸,怪他們不識抬舉,執意要揭老子的底!是可忍,孰不可忍?!?/br> “可不嘛,鐵了心似的?!鼻锕芗覒崙嵅黄?,惱怒告狀:“大人一番好意,他們卻狂傲自大,昨夜千挑萬選的美人都不接受,堅持要走!小的和老朱跪下了也沒能挽留住人?!?/br> 游冠英眉頭緊皺,厚嘴唇一掀一合,嘀咕道:“本官給了活命機會的,是他們一心找死,攔也攔不住,沒法子啊。他們太年輕,不懂為官之道,地方上的事兒多著呢,山高皇帝遠,豈能過度較真?他們不給我留活路,我當然不能束手待斃?!?/br> “最遲中午就有消息傳來了?!鼻锕芗液堇毙Φ溃骸皻J差不幸被水寇伏擊劫殺,咱帶人去山里搜一搜,抓幾個毛賊交上去,到時皇帝頂多派大軍圍剿匪徒,礙不著您的根基?!?/br> 游冠英胡亂點頭,焦急踱步,吩咐道:“去盯著,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br> 此時,容佑棠一行乘船趕往關州,因逆流,速度緩慢,兩個時辰還沒到延河中游。 ——但,此行并非只有巡撫衙門的一艘中等官船,后面還跟著九艘大船! 官船領頭,三十多位帶刀官差嚴守各崗位,瞭望戒備;九艘大船分屬關州三個富商,他們從南方返回,滿載貨物而歸。 其中,中間一艘民船的寬大艙房內,一群人相談甚歡。 “哈哈哈,容大人仍是這般幽默風趣!” 龐聰開懷大笑,唏噓感慨道:“年初押糧去順縣支援剿匪軍,三生有幸認識了大人,哎喲,真不是咱放馬后炮,草民當時就認定容大人絕非池中物!” “可不果然的嘛?慶王殿下所向披靡,剿匪大捷,齊將軍、容大人等功不可沒呀?!贝藿ㄍ昧ε拇笸?,贊不絕口。 他鄉遇朋友,敘舊談笑,令人心情爽朗。 “我等不過聽命行事罷了?!饼R志陽和氣笑道,他悠閑靠坐,手握的尚方劍裹著藍布。 容佑棠也謙說:“哪里哪里,掌柜們過譽了。當時順縣條件簡陋,殿下命令我負責接待押糧隊,卻連頓像樣的酒席也置不出來招待諸位,戰后又匆忙回京復命,心里著實過意不去?!?/br> “哎,草民們豈是奔著好酒好菜去的?九峰山土匪橫行禍害老百姓,草民沒本事剿匪,能送糧幫上忙已是榮幸之至了?!安裎嫡硎?,緊接著肘擊龐聰,興高采烈道:“大人有所不知,年中恩科放榜時,一甲名揚四海,草民幾個聽見狀元郎是您的大名!哎喲,當時激動得什么似的,只恨距京城太遠,無法登門賀喜?!?/br> 語畢,三個掌柜起身,鄭重抱拳,向容佑棠補道了喜。 患難出交情。他們于順縣亂局中相識,不僅同桌吃過幾頓飯,土匪攻城時,還提刀并肩守衛過縣衙,情誼非同一般。 “多謝多謝,快請坐下說話?!比萦犹内s忙起身回禮。 “幾位掌柜去江南多久了?”齊志陽問。他余光暼一眼汗涔涔垂首的朱迪,既不問話、也不叫坐下,有意冷落對方。 龐聰恭敬答:“回將軍:草民幾個六月初下的江南,采買布匹、茶葉等物,三日前抵達河間渡口?!?/br> “年年如此?”齊志陽狀似好奇地打聽。 龐聰苦笑答:“是的?!?/br> “可是采買不順利?”容佑棠關切問,他從頭至尾只當朱迪不存在。 龐聰嘆了口氣:“唉,草民幾個奔波半生,路子基本是固定的,倒不如何難,只是……”他情不自禁暼向朱迪,話音一轉道:“只是草民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還能再跑幾年?!?/br> “怕甚?虎父無犬子,令公子接班即可?!比萦犹膶捨康?,他家也經商,當然明白對方的難言之隱:擔憂商稅與局勢。 愉悅笑談,皆與朱迪無關。他萬分煎熬,垂手侍立,冷汗濕透后背,束手無策,巴不得鷹嘴崖永遠不到——怎么辦?何老大會不會誤以為我們騙他?誰知道容佑棠居然偶遇他認識的關州富商呢? 事實上,容佑棠昨夜解了藥性后,在客棧大堂碰見了龐聰,雙方一拍即合,約定今日同行。并且,容佑棠特意叮囑龐聰保密、先出發一個時辰,于途中等候,相遇時再匯合,對方雖然不解,但爽快照辦了。 于是,朱迪就陷入了眼前的困局。 談著談著,不可避免提到了關州之亂。 “猶記得當日剿匪大獲全勝后、送別時,我說過的:若有機會去關州,一定尋你們喝酒?!比萦犹母锌Φ溃骸皼]想到,這次還沒到關州,就已巧遇諸位?!?/br> “草民幾個在省城休整歇息,真沒想到會遇見二位欽差大人!”柴蔚難掩驚喜。 容佑棠順勢道:“我和齊將軍此行乃奉旨查案?!秉c到為止,他毫不意外地看見掌柜們面露為難之色,遂又體貼地接了句:“但諸位六月初就去了江南,想來并不清楚家鄉變故?!?/br> 當著朱迪的面,龐聰等人謹言慎行,只敘舊閑聊,紛紛避談新政和官府。 “朱主簿去過關州嗎?”齊志陽冷不丁明知故問。 眾人聞言,自然而然地注視朱迪。 “……” 然而,正陷入焦慮中的朱迪毫無反應。 容佑棠扭頭,笑瞇瞇,輕快喊:“朱大人?朱迪朱大人?” “???啊,哎?!敝斓厦腿换厣?,緊張問:“大人有何吩咐?”他身穿灰藍緞袍,無意識地抬袖抹汗,袖子瞬間被汗水浸濕,后背更是濕了大片。 齊志陽又問:“朱主簿在想什么呢?難道你沒去過關州?” 朱迪慌忙搖頭:“回將軍:小人每月至少沿延河北上一次,沿途州縣都走一趟?!?/br> “哦?!比萦犹念h首,興致勃勃道:“原來朱大人每月都要親自巡視州縣,真是辛苦了?!?/br> 朱迪搖搖頭,剛想謙遜兩句,隨即卻火速咽回自謙!他急忙補救道:“大人謬贊,小的只是陪同巡撫大人而已,何談辛苦?若論辛苦也是游大人?!?/br> 一派胡言!游冠英何曾每月巡視州縣?頂多一年一次。 龐聰三人不約而同低頭喝茶,只當什么也沒聽見。 “游大人也辛苦?!饼R志陽若有所思地點頭,對容佑棠說:“陛下命我等巡查關州風土民情,像游巡撫和朱主簿這樣的官,理應上奏朝廷?!?/br> 容佑棠深以為然,點頭贊同:“是啊?!彼鹕?,穩步走到朱迪面前,定睛細看幾眼,驚奇問:“朱大人怎的滿頭大汗?莫非身體不適?” 朱迪硬生生忍住想躲避的本能,干笑道:“多謝大人關心,小的無恙,只是熱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