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279
容佑棠忍俊不禁,討論玉匣春宮圖委實尷尬,遂胡亂擺手道:“算了算了,不說他!” 趙澤雍頷首,往書案走,轉而談起正事,叮囑道:“齊志陽有勇有謀、頗為仗義,本王已交代了他。你們到關州之后,凡事都要商量,互相照應,齊心協作,切勿被小人挑唆猜忌?!?/br> “是?!?/br> “河間崇山峻嶺綿延、林深草密,地形極復雜,自古就是出了名的亂?!壁w澤雍頗感頭疼,嚴肅叮囑:“尤其關州。你千萬小心,徹查動亂固然要緊,但性命更要緊。遭遇生死存亡之際,留得青山在,才能圖日后。明白嗎?” “明白?!?/br> 容佑棠緊挨書桌,若有所思,隨手磨墨半晌,而后拿了一頁紙,提筆蘸墨,穩穩劃了一橫,輕聲道:“此乃延河,橫穿河間省東南,沿途有通往關中的官道?!倍笏謩澚艘回Q:“延河往西,水路三百里,流向縱貫南北的大運河?!?/br> 趙澤雍去河間剿過匪,對地形頗為熟悉。他接過容佑棠握著的狼毫筆,沿河道畫了幾個小圈、嚴謹標注地名,字跡剛健遒勁,緩緩道:“延河流經商南、鹿水兩個漕運重縣,河間與寧尉省以大運河為界?!?/br> “所以,河間混亂是‘得天獨厚’的?!?/br> 容佑棠深吸了口氣,扼腕道:“河間絕對是那些被通緝的罪犯、仇殺潰逃的江湖人士等最喜歡藏匿的地方:退可躲進深山老林,進可沿水路逃亡天涯海角,哪怕官府再能耐,也沒本事從來自五湖四海的無數商人行客中揪出他們!” “雖說山河地形天定、無法改變,但朝廷不應放任自流?!?/br> 趙澤雍皺眉,提筆點點河間西北方向的關中,沉聲道:“本王早幾年就提過,可以將駐扎此地的關中軍調撥部分、常駐商南與鹿水之間,不必太多,一萬左右將士即可,足以震懾不法的三教九流?!?/br> “要駐軍防備,就得劃地方、建軍營,銀子誰出?糧餉如何供應?”容佑棠立即聽出關鍵問題。 “朝廷有律:常備駐軍由朝廷供養,倘若地方依據實情奏請部分將士守衛,則需承擔全部建軍營的花銷,糧餉由朝廷與地方對半供應?!壁w澤雍快速解釋,頓了頓,十分遺憾地說:“當年獻策時,父皇采納,朝廷同意,河間巡撫卻表示本省無力承擔建軍營的龐大開銷,遂擱置?!?/br> “如今更加不可能了!” 容佑棠感慨道:“北營在建,需耗費千萬兩以上,國庫庫銀緊張,將來至少十年之內,哪怕河間有能力掏出它那部分的銀子,陛下也不會準奏的?!贝蟛鸾ㄖ?,國家需要休養生息。 “他們錯過了擺脫困境的最好時機?!壁w澤雍惋惜道。 容佑棠思考片刻,忽然問:“剿匪時聽當地人說,延河二十年前僅供兩艘中等船只并行,曲折迂回多灘涂,多虧巡撫力排眾議、耗巨資挖鑿修理河道,才有了今日的暢通?!?/br> “沒錯?!壁w澤雍起身,走向靠墻的書架,淡淡道:“游冠英正是因為延河河道政績才升的巡撫,穩坐二十年,至今尚未還清借欠的庫銀?!?/br> ??? 借庫銀二十年了,還沒還清? 容佑棠愕然,忙問:“還欠多少?” “約莫一百萬兩?!?/br> 容佑棠嘖嘖稱奇,努力保持客觀冷靜,掰著手指頭數:“河間多災難,年年水患、水寇作亂、旱災、蝗災,偶有瘟疫——真是、真是……有些麻煩?!?/br> 趙澤雍走到占據整面墻壁的書架前,打開其中一個柜門,語調平平道:“若非河間災害多發,父皇豈能容忍游冠英欠款至今?北營耗銀流水一般,朝廷上下想方設法開源節流,委實不易?!彼蜷_柜門,伸手拿了一樣東西出來。 如此說來,河間是由始至終的窮? 容佑棠重新提筆,低頭細看簡陋的地形圖,忍不住質疑:“因漕運發達,關州附近水寇橫行,開挖河道的初衷非常好,可官府防御一直跟不上、無力維持當地安穩,導致四方來客畏懼退避,寧愿沿運河北上寧尉兜個大圈進入官道,也不敢取道關州。目前,延河只方便了水寇往返運河劫掠?” 滑稽,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所以才不放心你去。齊志陽武藝高強,驍勇善戰,至少自保沒問題,你卻是書生?!壁w澤雍難掩擔憂。 容佑棠聞言笑了笑,斗志昂揚地表示:“雖然有風險,但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如今有難得的機會,不試試如何知道自己的實力?事成最好,事敗也無妨,權當開開眼界?!?/br> “好!應對強敵之前,首先士氣要高漲,否則一對陣就虛了?!?/br> 容佑棠一扭頭,擱筆,好奇靠近看對方手里的東西,問:“殿下,這是什么?” “鮫衣?!?/br> 趙澤雍把白得幾近透明的輕袍展開,陡現一室雪亮冷光,刺得人眼花繚亂。 容佑棠本能地側頭閉目躲了躲,詫異問:“鮫衣?是傳說中南海鮫人織紗所制的嗎?” 趙澤雍莞爾:“神話傳聞毫無根據,鮫人是杜撰的,此物不吃水、浮力極強,匠人借海鮫取名罷了。你穿上它,落水即可迅速浮出水面,即使不會游也能慢慢挪上岸?!闭f著將鮫衣披在容佑棠身上,催促道:“試試大小。事出突然,來不及教你游水了,且先這樣吧?!?/br> 何德何能?我究竟何德何能? 容佑棠感慨萬千,呆站著,愣神半晌,才依言張開雙臂,由衷感激道:“多謝殿下!此物免除了我的后顧之憂,到了關州不用日夜害怕落水溺死?!?/br> “別胡說八道?!壁w澤雍低頭幫忙系好其中一根衣帶,提醒道:“衣帶有點兒多,都得系上,貼合身體才能盡可能地發揮浮力?!?/br> 此物異常輕薄柔軟,成年男人可以團在手心,抖開是上衣下褲,正面一排衣帶。 滿腔歡喜雀躍難以言表,容佑棠小心翼翼摸了摸鮫衣:材質看似冰冷,觸手卻舒適,毫無涼意。 “殿下,這是用什么東西做的?我經營布莊多年,竟從未見過這樣神奇的布料!”容佑棠興奮地仰臉,眸光水亮。 “具體不清楚,據說是少量蠶絲混了一種錘煉過的樹皮,出自南夷。放心,大夫驗過的,于身體無損害?!?/br> “樹皮?”容佑棠難以想象,反復端詳,輕輕搓揉鮫衣,嘀咕道:“世上竟然有那樣的樹?可見我孤陋寡聞了,還以為真是布?!?/br> 趙澤雍卻伸手幫忙脫下鮫衣,推著人朝王府后山腳的溫泉走,雷厲風行道:“走!帶你去試試,看鮫衣是否有用?!?/br> “???好?!?/br> 容佑棠還沒反應過來,就已被推出了書房,下意識想停下,略一停頓,卻只能咬牙往前。 不消片刻 趙澤雍推開圍繞溫泉建造的水榭,內部暖意融融,泉水汩汩涌出,水榭內外充盈一股獨有的刺鼻氣味。 溫熱水霧彌漫,看不清深淺。 容佑棠蹲下,試了試水溫:嗯,不太燙。他極力望向水里,卻無論如何看不見底,不由得心生懼意:深不見底?泉眼到底多大?人會不會掉進去出不來? “起來穿上,看是看不出來的,你下去試試?!壁w澤雍一把拉起人。 “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