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216
“明棠,你說句話??!” 周仁霖氣急敗壞,越想越認定是容開濟花言巧語、居心叵測,惡意唆使孩子不認父親!思及此,他看容開濟的眼神簡直恨毒了——明棠是我最有出息的兒子,豈能白白被你個閹人拐騙霸占?! 容佑棠開口,直視生父,一字一句問:“明棠是誰?” 周仁霖險些氣個倒仰,窩火道:“就是你??!” “我叫容佑棠,這兒是容家?!?/br> 容佑棠冷靜堅定,淡漠道:“你無禮沖撞家父,實屬粗鄙,我家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趕緊走吧?!?/br> “明棠,是不是閹豎挑唆的你?”周仁霖怒火中燒,上前兩步,疾言厲色道:“你生是我周仁霖的兒子,養到十三歲才分別,莫非摔壞了腦袋?否則怎會不認得父親?你娘呢????你娘哪去了?” “我已明確告知:小有是拐子自南省賣來京城的,生父不詳,家鄉遭遇水患,母親不幸溺亡?!比蓍_濟毫不相讓,生怕兒子被帶回冷酷殘害人命的周家,斬釘截鐵表明:“佑棠是我的孩子!” 容佑棠忙端起解暑茶,遞到養父手上,安撫道:“爹,您消消氣,跟個外人較什么勁?” “外人?!” 周仁霖震驚得怪叫,激憤填膺斥責:“明棠,你是瘋了還是傻了?你是不是真摔傷了腦袋?” “究竟誰糊涂?”容佑棠冷笑,語意森森道:“我父子已相依為命三四年,不知令公子失蹤了多少年?” “你就是明棠啊,傻孩子!” 周仁霖臉紅脖子粗,青筋暴凸,難以理解,連連搖頭,緊接著強迫自己鎮定,好聲好氣地勸:“明棠,跟父親回家吧。你天資聰穎,會試名列前三,殿試想來也不會差。但入仕為官,可不是學問好就能平步青云的,你需要人指點提攜,待在這兒有什么好的?既無錢勢,又落個‘閹人之后’的名聲,惹人恥笑——” “夠了!”容佑棠一聲斷喝,憤怒于養父被貶辱,激昂堅定道:“家父待我有救命撫養之恩,視如己出,花大價錢送我上學堂,衣食住行無一不盡全力置最好的,我過得非常好,今生哪兒也不去!” 容開濟攬著兒子,感動得淚花閃爍。 “學堂?憑他能給你找什么好學堂?” 周仁霖有些心虛,不大敢直視庶子充滿譴責譏諷的目光,想也沒想,哄慰道:“朝廷給了名額的,我一開始就準備送你進國子監,可它有年齡要求,規定學生至少要年滿十五歲,為父有什么辦法呢?” “難道貴府公子不用自小開蒙?滿十五歲送進國子監從千字文百家姓學起?真趣聞也?!比蓍_濟一針見血,毫不留情戳破對方冠冕堂皇的解釋。 容佑棠面若冰霜,前世今生在周家煎熬隱忍的苦痛經歷爭先恐后涌現,光怪陸離在腦海中翻騰,刺激得他想破口大罵。 “明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周仁霖愁眉苦臉,猶如困獸般原地焦躁,半晌后,才極力壓低聲音,略帶歉意,艱難道:“你、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唉,家家有本難念經,當年你母子出事后,我心里難受得什么似的,夜不能眠,寢食難安,可你也知道,楊若芳她……”周仁霖難堪地停頓,軟聲哄道:“此事日后再同你解釋。明棠,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字,你年紀小小,遭jian人蒙騙,我不責怪,可你如今長大了、懂事了,怎么還認賊作父呢?再不悔改,我可要動家法了!” “哈~” 容佑棠緩緩搖頭,憐憫輕笑,嘆服于至今仍端著道貌岸然偽君子面具的生父。 “明棠!”周仁霖被兒子譏笑,急怒交加,理智全無,大步靠近,劈手抓住其胳膊,用力拖拽,訓斥道:“忤逆不孝子,竟被jian賊挑唆得父親也不認了!走,隨我回去,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你想干什么?”容開濟立刻阻攔。 “放開!”容佑棠怒極,猛一掙,側身躲遠,避之如洪水猛獸。 周仁霖直喘粗氣,嗔目切齒,指著庶子,半天說不出話。 “哼,周大人,我看你真是急糊涂了?!比萦犹臍鈽O反笑,從牙縫里吐出字,清晰提議道:“你家失蹤了一對母子?放心,莫急,這很好辦!護城司衙門知道嗎?京城失蹤案子由他們管,趕緊去報官啊,官府會派人調查的?!?/br> 報官? 周仁霖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不能報官!” “為什么?你家不是有人失蹤了嗎?”容佑棠目光如炬,他再了解生父不過,深知對方貪圖富貴、貪生怕死,即使不滿楊若芳謀殺自己妾侍子嗣,也不敢追究,因為他畏懼平南侯,唯恐失去擁有的權勢家財。 隔著寬大書桌,生父對陣養父子。 “明棠!”周仁霖語塞,重重拍桌。 “哦,你那失蹤的兒子叫明棠???”容佑棠驀然笑起來,指尖卻不停顫抖,手心滿是冷汗,緊張激動到了極點,他笑得比哭還難看,昂首,語速極快地問 :“你家失蹤兩口人,好歹兩條性命,為何不報官?莫非你知道他們失蹤的原因?” 事關當年鄭保暗殺一案,周仁霖立即恢復冷靜,臉拉得老長,斷然駁斥:“區區家事,不必報官!” ——他欺師滅祖,背信棄義,辜負哄騙癡情戀人,我母子被他妻子暗殺,前世今生,兩條性命,血海深仇,在他心目中,只是“區區家事”! “哈,哈哈哈~” 容佑棠不住笑,甚至笑出聲,眼眶紅腫,迸射強烈恨意,渾身繃緊,硬梆梆杵著。 “棠兒?棠兒?”容開濟見兒子神態反常,唬得不行,慌忙按坐下,又是捏虎口、又是掐人中,心疼勸慰:“別怕,哪怕拼了我這條老命,任誰來也帶不走你!” 周仁霖怒瞪庶子,想痛罵,卻幾番欲言又止,因為他確實擔心鬧大、鬧到妻子耳中,到時就沒法收場了。 “哦,莫非你不知道護城司衙門怎么走?”容佑棠又問,他控制不住手指哆嗦,臉上卻笑瞇瞇,說:“算啦,日行一善,不如我幫你報官吧!你失蹤的兒子叫周明棠,他母親姓甚名誰?快快說明,我這就幫你寫狀子,待會兒找狀師謄抄,連夜呈交官府,快的話,明兒一早就能開堂審理了?!?/br> 周仁霖氣得沒脾氣,復又重重拍桌,怒道:“都說了只是家事,鬧得滿城風雨做什么?像話嗎?” “說吧,他們何時失蹤?何地失蹤?可有同行或相關目擊者?平時可有仇家?”容佑棠一連串發問,抓過白紙,提筆就要蘸墨寫字,可手抖得不像話,根本對不準硯池,墨汁濺滿大半塊洮硯。 “我怎么知道?” 周仁霖下意識推卸責任,辯解稱:“我平時忙于公務和應酬,天天早出晚歸,為你們幾個孩子掙家世家底,累得什么似的,如今還要被你這樣忤逆,唉~” “嘭”一聲巨響 容佑棠忍無可忍,重拳砸桌,震得茶杯翻倒,失去理智,怒而將飽蘸墨汁的狼毫筆朝生父擲去,咆哮喝問:“事到如今你還認為自己毫無過錯?!” “哎呀——”周仁霖掩面退避,卻閃躲不及,煙青綢袍被潑了一串墨點子,異常顯眼。 “棠兒,你冷靜些啊,冷靜些!”容開濟沒攔住筆,趕忙勸住人。 周仁霖悻悻然,拿憤怒失控的庶子沒轍,理直氣壯道:“我有什么錯?大膽逆子,竟敢指責父親,你的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書都讀到哪兒去了?這話你得先捫心自問!” 容佑棠渾身劇烈發抖,腦子轉得飛快,口齒清晰,擲地有聲道:“我容佑棠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對得起讀過的所有圣賢書。你呢?舉頭三尺有神明,夜里睡覺可還安穩?當心冤魂索命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