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147
容佑棠啼笑皆非,無奈且憤怒:倒霉透頂,也不知得罪了哪路鬼神,處心積慮叫我難堪出丑! “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嘩!”上首重重一拍驚堂木,幾個衙役忙橫著水火棍往前趕,將越擠越靠前的百姓們推遠。 “廖大興,你狀告對方與你妻子通jian,有何物證人證?若拿不出證據、誣陷他人,本官到時就治你的罪?!眲⒚C沉聲告誡。 綽號興大酒蟲的廖大興磕頭如搗蒜,誠惶誠恐道:“大人,草民就算再長幾個腦袋也不敢誣告啊,王梅這賤人千真萬確有姘頭了!她剛開始打死不承認,后來我娘親眼看見了,才沒法抵賴的!本想著一把年紀、孩子三個,咱窮苦人家湊合過日子算了,誰知她竟不悔改,昨夜趁我喝醉,又私會姘頭,這小子逃得很快,一眨眼沒影了——”他說著就指容佑棠。 容佑棠忍無可忍:“物證到底是什么?人證究竟是誰?別憑空想象!我光明磊落,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就說昨夜,是你親眼看見的?看見的誰?詳細經過如何?請一一據實說來,我斷不肯被你這樣抹黑污蔑!” “公堂判案,只關心證據。廖大興,人證有否?”劉肅皺眉問。 “有,有的!娘,趕緊說啊,既然您老決定鬧上公堂,也別怕丟臉了!”興大推他老娘,又急又憤慨,看妻子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看興大的神情,倒不像作偽,理直氣壯得很。容佑棠盡量克制冷靜地觀察:莫非興大嫂子外頭當真有人了?給丈夫戴綠帽? 興大老娘戰戰兢兢磕了幾個頭,眼神躲閃,隨即梗著脖子,怒指容佑棠說:“你個臭不要臉的小東西!一個多月前那晚,你騎馬撞倒興兒,還假惺惺跑到我家報信,王梅賤蹄子在屋里打扮半日才出來見人,羞羞答答,你倆合起來哄我老太婆,一路眉來眼去!回家我照顧興兒睡下后,就回西屋了,誰知半夜卻被東屋動靜驚醒,王梅那sao貨,浪得直叫喚,分明在喊‘容哥’!可等我開門找著扁擔沖過去后,你個小畜生已經跑了——” 劉肅“拍”地一頓驚堂木,嚴厲提醒:“禁止摻雜無謂謾罵,必須說明具體日期、時辰,否則不能作為證據?!?/br> 興大老娘側頭回憶片刻,一拍手掌,篤定道:“二月一,二月二龍抬頭的前一日!時辰么……民婦半夜被齷齪動靜驚醒,聽見外頭打更的經過,是寅時?!?/br> 誣陷,純粹誣陷! 容佑棠橫眉冷目,立即回憶起:二月一日那晚,我提了梅子酒,去祝賀殿下出任指揮使,當夜歇在慶王府客臥—— 糟糕!難道,有人想逼我親口說出跟慶王府關系匪淺?他轉念一想:不過,我本就是九皇子玩伴,在陛下眼里都掛了名號的,無懼,怕甚! 容佑棠略沉吟片刻,加倍謹慎端正,字斟句酌道:“這年頭,真是好人難做!興大在西四胡同是出了名的嗜酒,十天里有八九天喝醉,任意躺倒街頭巷尾,鄰居們出于善意好心,只要看見了都會告知其家人,為的是別大冬天給凍死。我那晚騎馬外出,見他醉倒在巷口,特意回轉報信——而且!大娘可別忘了,當時我趕著去辦事,是你自己請求我幫忙攙扶的!” 興大老娘額頭短又尖、三角眼高顴骨,生來一副刻薄相,她眼睛一瞪,惡聲惡氣道:“難道不是你有心故意留下的?你要是不愿意,我還能強迫你???假惺惺!” 容佑棠氣極反笑:“意思是活該我好心幫忙了?” “容哥兒,敢做就要敢當,我老太婆昨兒都親眼看見了,你穿著白色里衣、抱著袍子,翻墻跳出去,朝胡同東邊跑,溜回家了?!?/br> 劉肅一板一眼道:“二月一日,先記下。那昨晚又具體什么時辰?怎么個經過?務必將實情一一道來?!?/br> 興大老娘忙細細地講述。 公堂側邊設一案桌,書簿員正埋頭記錄。 “三月初五,戌時正前后?你確定?”劉肅追問。 “是的?!迸d大老娘唾棄鄙夷道:“他倆趁著興兒出去喝酒、我出門走親戚,才天黑呢,就搞上了!若不是我臨時決定不在妹子家過夜,不趕回來還捉不了jian!” 劉肅微頷首,又問:“廖大興,可有物證?” “有的!”興大慌忙解開隨身攜帶的包袱,拿出件嶄新的碧藍棉衣,雙手高舉,被衙役接過交給府丞驗視。興大屈辱道:“她把這新衣服藏在箱底,從不敢穿,被我翻出來了。大人請看,衣襟內縫有容氏布莊的徽記!” 劉肅親自動手翻開了棉衣徽記,深皺眉,顯然并不認可原告的人證物證,轉而問:“被告,關于原告的指控,你可有解釋?” “有!”容佑棠朗聲堅定表示,鏗鏘有力,一字一句道:“稟大人:學里今明兩日旬休,昨日申時正散學,學生與幾位同窗上街挑了幾本書,申時末到家。月底了,家父及管家、鋪子管事、眾伙計,快二十人,正發放工錢,學生從旁協助家父,忙碌個把時辰,而后一起吃了頓犒勞宴,就在我家膳廳,擺了三桌,直到亥時前后方散?!?/br> 此時,聞訊趕來的管事伙計們剛站定,爭相在堂外叫喊:“大人,少爺說得沒錯,小人愿意作證!” 管事江柏跑得滿頭汗,喘吁吁,嚷道:“大人,我們哥兒昨晚一直勸酒勸菜,就沒離席過,原告胡說八道,誣陷好人吶!” “求大人明察,容哥兒讀書讀得好,前程光明,怎么可能跟有夫之婦往來?這不笑話嘛!” …… “肅靜!”驚堂木又重重一拍,衙役趕緊維持秩序。 容佑棠忙回頭擺擺手,示意自家援兵們冷靜些,他繼續正色說明:“至于物證,就更荒謬了!大人,家父經營布莊,累計不知賣出去多少衣物,按行規俱標明店徽,那印記甚簡單,會針線的就能造一個。怎能作為物證?” 劉肅不偏不倚,公事公辦,總結道:“目前看來,三月初五晚,你沒有作案時間。來人,將被告證人的證詞記錄清楚?!?/br> “是?!?/br> 容氏布莊的管事伙計們便得以進入公堂,在旁錄口供,簽字按指紋。 興大十分看不慣有錢人家的少爺,他嫉恨且忿忿道:“容哥兒,人證物證都有,你別想抵賴,王梅那賤人都親口喊‘容哥’了!” “難道全天下就我名字中有‘容’字?!”容佑棠疾言厲色質問:“你根本沒有真憑實據,僅靠一句‘容哥’、一件棉衣就狀告我?簡直血口噴人!” 管事江柏在旁憤慨插嘴:“你妻子也有三十四歲了吧?我們哥兒還不滿十七歲呢,叫哪門子的‘容哥’?定是老人家耳背,聽錯——” “別扯你娘的臊了!我耳朵好使著呢?!迸d大老娘唾罵道,兇相畢露,和布莊伙計們爭吵,竟毫不輸陣。 “肅靜!”上首重重連拍幾下,衙役奔走忙碌,把原告被告分隔兩旁。 “三月初五晚暫了結。那,二月初一呢?”劉肅處理此類案件無數,他審視驚惶不敢抬頭的興大媳婦,心中已猜到大概真相,只是走流程問話罷了。 此時此刻,圍觀百姓們已紛紛站了原告誣陷、被告清白,就等看原告挨板子,而后趕著回家吃午飯。 眾人看見俊俏小少爺安靜沉思起來,貌似在極力回憶。 容佑棠飛速思考:二月一我不在家,在慶王府。興大稀里糊涂,他母親和妻子卻很有些不對勁,是否被幕后人指使?目的是什么?難道只是為了毀我名聲…… “被告,二月初一晚,你幫忙送醉酒的廖大興回家后,去了哪兒?可有人證明不在事發現場?家人、下人亦可?!眲⒚C提點道,已算變相暗助了,憑多年辦案經驗,他直覺被告蒙冤。 “有人證,且證據確鑿!”容佑棠權衡考慮畢,抬頭,清晰堅定道:“大人,學生想起來了:西四胡同的鄰居都知道,因機緣巧合,學生有幸得了九皇子殿下青眼,專為其講述民俗趣聞、田莊稼穡等,算是玩伴。因此,那天晚上,學生趕著去慶王府當差,夜深未歸家,歇在了王府。按規矩,出入時辰俱有門房記冊,王府上下幾百號人,當夜遇見了不少,他們都是學生的人證!” “哦?”劉肅頗為驚詫,忙又翻看被告檔冊,卻發現并無相關記載。他皺眉考慮半晌,正色道:“你的說法必須有人作證,否則無效。只是,慶王府非尋常府第——” 興大老娘一聽,頓時急眼了,猛力拍大腿,呼嚎道:“大人,你不能偏袒吶!我們家清貧艱難,比不得容家富貴又認識皇親國戚,你是父母官,不能偏心吶!有錢有勢就能通jian犯法嗎?那小畜生仗勢欺人——” 劉肅極為不悅,厲聲喝止:“安靜,再喧嘩謾罵你就下去!本官依律法行事,公正審問,尚未判決,有何偏袒?” 興大老娘萎頓閉嘴,驚惶不安,眼珠子亂轉,忽悄悄伸手,狠命掐了一把緊挨著的媳婦,擰其腰腹軟rou,用力旋拽。 “??!”興大媳婦痛叫出聲,卻不敢躲閃反抗,順從婆婆的暗示,她也哀切懇求:“大人,您不能偏袒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