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59
“抱、抱歉?!比萦犹膶擂沃翗O,咬牙說:“實在太疼了,真難受。殿下,還沒好嗎?” “好了?!壁w澤雍順勢點頭,倏然起身,把白瓷瓶放回桌上,推開窗,凜冽北風瞬間沖進來,把他背后還沒穿好衣服的人凍得倒抽氣,趙澤雍想也沒想,又“啪”地關窗——于是他更煩躁了:本王為什么要顧著他關窗? “多謝殿下。噯,我感覺好多了,總算能彎腰了?!币环萃纯嘁环菔斋@??!容佑棠穿好衣服,彎腰套靴子,喜滋滋的。 “子琰剛從軍時,也是這般?!壁w澤雍喝口茶,定定神,緩緩道:“他好面子,不肯叫別人知道,晚上拿了藥油悄悄找本王。不過,子琰是咬著布巾的,不像你,鬼哭狼嚎?!?/br> 容佑棠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下次找衛大哥上藥時,也咬著布巾好了,免得吵得他也頭疼?!?/br> 你想找衛杰幫忙上藥? 不知為何,一想到那場面,趙澤雍就滿心不愉快。 “衛杰有公務在身,你別總打攪他?!壁w澤雍虎著臉告誡:“你找——”找誰才妥當?本王是……沒空的。他思考半晌,嚴肅囑咐:“你找陳軍醫。他經驗豐富,又是職責所在,仁心仁術,很不錯?!?/br> “哦,陳軍醫我知道?!比萦犹木粗氐溃骸澳俏焕洗蠓蛱貏e有責任心,整天被那么多人圍著,不見他絲毫不耐煩?!?/br> 趙澤雍總算露出笑意:“他前兩年因身體不適,從西北退下來的,回京也沒榮養著,仍進了軍醫館,四處跑?!?/br> “他老人家可真了不起!”容佑棠肅然起敬。 異樣情緒漸漸平復,趙澤雍又恢復了鎮定,慢條斯理喝茶。 “殿下——”容佑棠又想起那事來,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br> “殿下,過段日子我想回老家一趟?!比萦犹漠斎徊粫档街苯訂枴澳阒牢艺鎸嵣矸萘藛??”,而是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開啟話題。 趙澤雍略停頓,抬眼問:“回去做什么?” 容佑棠低頭:“就是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家鄉怎么樣了。我四處打聽,可大家都沒聽說過?!?/br> 趙澤雍溫和道:“凌州遠在數千里之外,又無甚名人、名土物,何況你老家是個小鎮,京城人自然不知?!?/br> “家父身體不好,無法陪我回去,其實……我自己也找不到路?,F在回想,依稀只記得當年先是坐車、然后坐船,到過很多渡口,稀里糊涂就到京城了?!比萦犹闹斏髟囂?,他心如擂鼓,硬著頭皮炸著膽子,仔細觀察慶王神情。 撒謊就是這樣的:不得已開了頭,接下去就得不停圓,心驚膽戰,筋疲力竭,最后累死嚇死——容佑棠不想讓慶王失望、害怕慶王對自己失望。他決定找個萬全的時機再坦白,以證明自己確有苦衷、是逼不得已、是無奈為之——最重要的是,他從未意圖加害慶王府! 現在坦白?承認自己是周仁霖庶子、等于承認是二皇子黨。慶王多半會下令拉出去砍頭。 “暫且別回去了?!壁w澤雍正色告知:“凌州地處凌江下游,數年前江南水患,連淹幾個州縣,你老家蕪鎮是低洼盆地,不幸被洪水中浸泡半月,逃生者寥寥幾人而已,你能活下來,已屬不易?!鳖D了頓,他又勉勵道:“先認真磨練,最好科舉高中,入朝為官,光耀門楣,日后再給家鄉修路修堤,豈不更妥?” 看來,他并沒有從凌州蕪鎮查出什么不妥,畢竟當初偽造身份時精心挑選過的。 殿下,我對不起你。 容佑棠聽得萬分愧疚難受,深覺辜負慶王提攜信任,淚光閃爍,恨不得扇自己耳光——然而因為重重顧慮,他幾次張口,卻始終沒能說出真相。 “好!”容佑棠語調顫抖,鄭重承諾:“等我以后做了官——不,就算我做不了官,也會努力多掙銀子,定要為蕪鎮修一座大橋!” 趙澤雍莞爾:“只要你忠誠上進、好學勤懇,本王大小會給你個官做。身為讀書人,別整日把銀子掛嘴邊?!?/br> 忠誠!忠誠! 希望將來有一天,我也能像衛大哥他們那樣,光明坦蕩地站在您身邊! “哭什么?天災人禍躲不過,今后只往前看吧?!?/br> “謝殿下?!比萦犹奶溆昧Σ裂劬?,情緒低落,沉重地說:“夜已深,不打攪您休息了,小的告退?!?/br> “唔——你睡哪兒?”趙澤雍忽然想起來問。 “后院大通鋪?!比萦犹拇?。 普通兵丁,能有遮風擋雨的大通鋪就很不錯了,很多時候都是露天抖開油布,互相依偎著睡。 趙澤雍一時沒說話,他四下看看,指著那羅漢榻吩咐:“去把矮幾搬走,柜子里有被褥,你就鋪床在這兒睡?!?/br> “可——”容佑棠下意識想拒絕。 “負責夜里倒茶、明早打水,別睡得太死?!壁w澤雍補充一句。他想:沅水大營非本王所掌,風氣未知。但軍中無女性,有些人就打起同性主意,像容佑棠這樣的,對部分兵油子而言,當真美味羊羔一般。 容佑棠只得點頭:“是?!彼伌残?,帶著滿腹心事入睡。 與此同時,整個驛站聽完“慶王的俊俏書童”哭泣求饒后,卻亢奮得睡不著覺,躲被窩里津津有味議論許久。并且,果然如他們猜測:容佑棠沒回來,留在慶王房間歇了。 喲喲喲,嘖嘖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于是,當容佑棠第二天瀟灑自行翻身上馬時,劉輝等人訕訕縮回欲攙扶的手,暗中感慨:天賦異稟吶!昨兒承歡半夜,今早不見半分異樣,照樣活蹦亂跳,輕松騎馬。 “劉哥,開拔了?!比萦犹暮眯奶嵝?。 “哎,哎,好嘞?!眲⑤x干笑著上馬,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他們都怎么了?眼神有些奇怪。 容佑棠十分疑惑。 然而還有更奇怪的:晚間到了下一個驛站歇腳,他依照慶王推薦去找陳軍醫上藥時,原本打著赤膊哀嚎叫喚的幾個大漢迅速穿好衣服,自行拿藥回去擦,爭先恐后跑了,生怕不慎看見慶王的人身上某些痕跡。 “幾位大哥,我懂得排隊——”容佑棠話音未落,目瞪口呆,無措目送老兵奔離。 “兔崽子!跑什么跑?”陳軍醫吹胡子瞪眼睛吼,又中氣十足地問:“小伙子,你哪兒不舒服?” 平常人對大夫都有深深的敬畏,容佑棠也不例外,他忙舉高藥油,簡要說明來意。 “哦。脫衣服,趴著吧?!标愜娽t氣勢逼人。 容佑棠立即照辦,唯恐動作慢了大夫有意見。 陳老大夫目光如炬,來回掃視,細細觀察,當即斷定患者身上并沒有情欲痕跡。他一邊經驗老到地為容佑棠松動筋rou,一邊怒斥:“那些兔崽子,背后胡說八道!慶王殿下人品貴重,端方正直,英明睿智,怎會是輕狂之徒?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