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36
—— 雪后暖陽,乾坤朗朗,天地澄明。 但這個時辰,御花園沒什么人逛。 趙澤雍步履匆匆,趕去迎接年事已高的外祖母。他當然知道宮外焦急,但這兩天忙著破案,實在分身乏術——其實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但承天帝御筆一揮,圣旨一下,匆匆發落幾個人,明黃天威便強勢掩蓋臟污黑幕,并喝令不準掀開。 家家有本難念經,皇家也不例外。 趙澤雍上朝呈交口供前,就已料到結果,因此毫不驚訝,平靜看著承天帝自欺欺人。 唯有一聲嘆息。 越過小徑,穿過假山石洞,繞過亭臺樓榭,趙澤雍踏上一個種滿花木的山包,準備抄小路去中門。 但正要登頂時,他突然聽到一聲稚嫩凄慘的“嘰~”,同時傳來愉快輕笑。 誰? 趙澤雍疑惑,屏息凝神,隱匿行蹤,遠遠地眺望: 是八弟。他在干嘛? 趙澤寧蹲在地上,手上抓著一只雛鳥,腳邊有一小團血rou模糊的物體。 他動手,緩緩擰動雛鳥左腿,不斷加力,那鳥撲扇翅膀,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斑莮”一聲,左腿斷了。趙澤寧全神貫注,看起來樂在其中。他又擰動那斷腿,突然用力,硬生生拔下,血濺出來,雛鳥大張嘴巴,卻已失聲,渾身抽搐,趙澤寧暢快得意,捏著拔下來的腿骨,胡亂戳刺雛鳥傷口。 第25章 扭斷的腿骨尖銳,戳刺攪動傷口,雛鳥失聲片刻,又開始凄厲鳴叫,瀕死掙扎。趙澤寧的愉快笑容逐漸轉為亢奮冷酷,看得人頭皮發麻。 八弟私底下怎么這個樣子?竟然享受虐殺動物? 趙澤雍無法理解的驚呆了!他戍邊衛國,馳騁沙場十數載,但上陣殺敵時,都是做過特殊心理建設的,絕沒有哪個正常人喜歡殺戮,更不會刻意虐殺生命以獲得快感! “八——”趙澤雍下意識想開口阻止,決定好好地管一管。誰知他剛張開口,山坡對面就傳來釵環碰撞特有的清脆聲,并有女孩小心翼翼的呼喚:“哥哥?哥哥你在哪兒?” 三meimei?他們兄妹來這僻靜地方做什么? 趙澤雍行三,比八皇子兄妹年長許多,他常年戍邊,年末回京多是家宴、喝茶看戲,雙方表面關系尚可。但說深交?還真沒有,畢竟不在一起生活。趙澤雍眉頭緊皺,按捺下情緒,重新隱藏好。 “你怎么找來了?不是跟姐妹們在暖房賞花嗎?”趙澤寧隨手丟棄虐死的雛鳥,拍拍手站起來,腳邊就有了兩團血rou模糊的物體。 今年十四歲的三公主輕輕搖頭:“大jiejie一會兒就乏了,說不好看?!?/br> “她說不好看、你和二meimei就跟著散了?”趙澤寧臉上浮現戾氣,“永遠要別人遷就她!” 三公主纖瘦嬌小,頭發稀黃,怯懦內向,絲毫沒有皇家明珠的風采。她忙解釋:“大jiejie心情不好,她對定下的周家嫡次子不是很滿意,所以最近都懨懨的?!闭f完,她低頭看著地上的兩只死鳥,面露懼色。 “她心情不好,大家就得陪著不好?”趙澤寧冷笑,嘲弄譏諷道:“年后她都二十一了,比那周家嫡次子大三歲!京城里差不多的青年才俊全被她挑了一遍,真以為自己天仙吶?刁蠻——” “哥哥別說了,當心被人聽見!”三公主緊張地東張西望。 “怕什么?沒人?!壁w澤寧撣撣袍袖,“四哥患有先天心疾,壽數堪憂;她外祖從兵部退下來,兒子卻沒頂上,已是沒落了。否則,你以為周家能尚公主?” 三公主訥訥地說:“可聽說是皇后娘娘親自保的媒啊,那周家公子是她親外甥呢?!?/br> “哼,她倒熱心,但你也不想想——唉,算了,你個榆木疙瘩腦袋不開竅?!壁w澤寧屈指輕敲胞妹額頭,寬慰道:“meimei且再忍忍,年后周家就會迎娶長公主,到時你的日子就好過多了,二meimei溫柔和善,以后你倆一塊兒玩?!?/br> “嗯,我都聽哥哥的?!比鳂O依賴胞兄,但看著死鳥,她忍不住鼓足勇氣勸:“這鳥兒怪可憐的,哥哥,你以后別這樣了,叫人看見不好?!?/br> 趙澤寧直接牽了胞妹下山,痛快答應:“行,今兒只是碰巧打發時間罷了。咱們回去,看娘在做什么?!?/br> 兄妹倆攜手同行,背影都很瘦削,溫馨親昵中透出幾分……相依為命? 趙澤雍走出來,心中五味雜陳:他一直把八皇子、三公主當成胞弟差不多來對待,每次從西北送土物回京,必少不了那對兄妹的份。 這其中還有個原因:趙澤雍及胞弟是生母早亡,而八皇子三公主雖有生母,卻是位分極低的昭儀,王昭儀本是韓貴妃的陪嫁丫鬟……后宮之人,大多“一顆富貴心,兩只體面眼”,趙澤雍卻看不慣有人專欺凌弱小,故年少未離京時,他沒少為八弟三meimei出頭。 八弟長大后怎么這樣?享受虐殺者,性格多少有些扭曲。 趙澤雍喟然長嘆,默默掩埋遭虐殺的雛鳥尸體,調整情緒,匆匆去迎接年邁外祖母。 —— “可憐的九兒啊,才幾天沒見?竟重傷至此了!這是要老太婆的命啊,哎哎喲~”滿頭銀發的老夫人撲在榻前,看著燒傷的外孫心疼不已,老淚縱橫,捶心,顫抖著喊:“究竟哪個下的毒手哇?小九才幾歲?能礙著誰的路?挨千刀的,竟對小孩子下手!嗚嗚嗚~” 這是容佑棠第一次見到定北侯府的老夫人。容母錯付終身、婚姻不幸,生前時常暗中飲泣,導致容佑棠每聽聞女性哭聲,即刻憶起亡母——唉,看來老人家是真疼外孫,哭得這樣傷心! “老祖宗,其實我只燒傷一點點,是太醫謹慎,才給涂了滿身藥膏,您別哭了?!壁w澤安躺著不能起來,只能盡量把傷勢往輕了說。 趙澤雍陪站一旁,寬慰道:“您老保重身體要緊。小九沒有受內傷,太醫院不乏能人,他們有信心讓小九的皮膚長好?!?/br> “老身這把老骨頭,遲早要下去跟老頭子團聚的,還有、還有苦命的女兒……媛媛,為娘沒照顧好你留下的骨血呀!”老夫人提及亡夫和愛女,頓時加倍哀痛,她緩緩掃視整個廂房,觸景傷情道:“從前媛媛在世時,老身月月進宮探望,母女一齊照顧雍兒,這間屋子,老身曾午間小憩過幾次?!蔽凑f完,已泣不成聲。 中年喪女,隨后又失去丈夫,老人家永遠無法釋懷。 趙澤雍環顧廂房,始料未及,忙告罪:“是我沒安排妥當,您別難過了?!?/br> 圍在榻前的還有郭夫人及二子,都在想方設法寬慰開解。 老夫人痛哭一場后,拿帕子擦干眼淚,握著大外孫的手,稱贊道:“好孩子,難為你能把小九移到這兒來養傷,老身去到那宮里就渾身不自在!那兒盡出心狠手辣之徒,好主子養的好刁奴,竟敢給小九下藥!” 這就明白在說坤和宮了。 郭遠立刻給母親使個眼神,郭夫人忙上前,朝中宮方向一伸食指。 “哼!”老人家憤然板著臉,勉強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