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33
此時皇后一門心思全集中在“陛下偏心”,早已無暇顧及“小白眼狼”了。 “參見父皇,見過諸位娘娘?!壁w澤雍一語帶過,旋即坐到榻前,及時阻攔:“你一身的藥膏,手別亂動!覺得呼吸順暢嗎?肺部可有不適感?”這是趙澤雍最憂心的,生怕胞弟小小年紀臟腑損傷。 “疼死了,我渾身上下都疼?!壁w澤安可憐巴巴地抱怨,氣弱地祈求:“你拿銅鏡給我照照好嗎?我的臉是不是毀容了?”他其實醒來就開始害怕,只是忍著沒吭聲。 趙澤雍告知:“你的臉沒事,燒傷集中在頭頂和左上半身?!?/br> 承天帝佯怒:“看你下次還敢淘氣不了!” “這就好?!壁w澤安笑起來,有些得意洋洋地說:“當時火突然燒起來,可嚇人了,幸虧我用胳膊擋住臉?!闭Z畢,又舔舔嘴唇。 你小子還得意起來了? 趙澤雍頓覺頭疼,無可奈何地深呼吸。緊接著,他突然皺眉,看著胞弟發白干裂的嘴唇,問:“口渴?” “嗯嗯嗯!”趙澤安無法點頭,拼命眨眼睛。 “太醫呢?”趙澤雍相當不滿意,扭頭揚聲問:“太醫都哪去了?小九渴成這樣,是不能喝水還是沒人喂水?” 這話像一記耳光,響亮甩到其他人臉上。包括承天帝。 慶王就是這樣的漢子——真怒了,誰的顏面都不看。 “這屋里誰伺候的?”承天帝也不高興了,慈父臉沒繃住,眉間擰成個深“川”字,看著皇后問:“坤和宮究竟怎么回事?小九身邊沒人嗎?” 怎么沒人?您不是人?我不是人?一屋子的人! 小白眼狼身邊的人昨夜被你仗斃一半,另一半被抓走審訊?,F在你問我? 然而即使再憤懣氣惱,皇后也不能表現出來,她還得平心靜氣地解釋。 事實上,被皇后趕出去的太醫們最可憐:他們揮之則去,召之即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生生承受眾多不滿斥責。 “慢點兒喝,別嗆著,咳起來牽動傷口夠你受的?!壁w澤雍左手盡量放低茶杯,右手捏著蘆管,默默看著胞弟的燒傷,心痛之意溢于言表。 “別急啊,切莫亂動,留疤就糟了?!背刑斓圻€算耐心,一直沒走開。幾個宮妃也圍著,你一言我一語地關愛——但都不敢靠得太近,因為她們都看見趙澤雍的袍袖上濺了幾串血點子。 趙澤安解了渴,心情又更好些,幾乎是心滿意足地躺著,享受親哥無微不至的照顧。不過,當他掃視一圈、看見皇后時,忽然想起來件事,忙信守承諾地開口詢問:“哥,你是不是抓了祝嬤嬤???” 皇后眼皮猛地一跳,暗恨剛才沒教好眾人就趕到了,真怕小白眼狼幫倒忙!她試圖挽回:“小九想奶娘啦?你啊,先好好養傷才是,別的都先放下,夫子那兒母后會去解釋,讓他準你的假?!?/br> 可惜為時已晚。 趙澤雍挑眉,冷冷道:“我是抓了祝嬤嬤。那人仗著自己有些資歷,就倚老賣老,欺凌幼主,在小九的湯藥里動手腳,鐵證如山!還是二哥審出來的?!?/br> “竟有這種刁奴?”承天帝惱怒又匪夷所思地問,因為朝堂政務繁忙,他尚未得知此事。 “其實她只是——”加了黃連而已。趙澤安剛要求情,話音卻淹沒在皇后毅然決然的大義滅親里:“陛下,臣妾正要向您稟明此事。祝氏是小九的奶娘,本還算勤勤懇懇,否則小九也不會念著她。只是祝氏近來越發眼空心大,仗著是哥兒的奶娘,就處處賣老資格,臣妾豈能放任不管?于是就敲打了她幾次。沒想到她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懷恨在心,竟敢拿小九的湯藥泄私憤!如此歹毒之人,坤和宮絕不姑息,請陛下定奪!” 咦?你剛才不是叫我求情嗎?難道我誤解了你的意思? 趙澤安懵懂地看著皇后,但沒好意思問,怕她又覺得他笨。 “不必多說,按律處置即可?!背刑斓墼鲪旱睾谀?。而后嚴肅問:“老三,案子有進展了嗎?” 趙澤雍看看胞弟,低聲道:“父皇,咱們出去談吧?!?/br> 承天帝點頭,起身,叮囑幼子:“你要聽太醫的話,專心養傷,父皇有空再來看你?!壁w澤安極不舍,但只能點頭。承天帝又語重心長對發妻說:“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坤和宮,也該管管了?!?/br> “……謹遵陛下令?!被屎笠а狼?。 趙澤雍目不斜視,只顧專心囑咐太醫:“好好照顧小九,本王必定有賞。倘若他不遵醫囑,盡管告訴本王?!倍?,趙澤雍又指派幾個可靠的人前來照顧,這才放心離開。 —— 過年難,年難過。今年分外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容佑棠始終牽掛著家里。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恍惚聽見街頭巷尾孩童在齊唱臘月歌。 夢中,容佑棠仍睡在家中榻上,一覺黑甜,溫馨愜意。天還沒亮,外面已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聞到熱氣騰騰的食物香氣,想必廚房一定擺滿了吃的。有人壓低聲音在說話:“……先別叫,除夕夜得守歲熬一宿,讓哥兒多睡會兒,他還在長身體?!?/br> “哎,好嘞?!惫芗绎L風火火忙碌著。 “老爺,您看看這菜色妥不妥?可還需要添幾樣?”張媽系著圍裙詢問。 容開濟和藹道:“按舊例即可。哥兒口味清淡,他喜歡吃的,盡量都備上,家里就他一個孩子……” 容佑棠砸吧砸吧嘴,換了個姿勢,睡夢中笑起來,喃喃道:“爹~” 冷不丁,耳邊卻傳來“刺喇~”刺耳清晰的一聲,容佑棠瞬間驚醒,他一貫淺眠。 費力半睜開眼睛:桌上燭火明亮,慶王正端坐,翻閱幾份文書,他換了件袍子,面帶倦容,但仍身姿筆挺。 “殿下?”容佑棠疑惑喊一聲,以為還在做夢,但隨即徹底清醒,一激靈睜大眼睛,緊張問:“過年了嗎?今天幾號?” 趙澤雍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臘月二十八。你夢見過年了?一直吧嗒嘴,還流口水?!?/br> 容佑棠大窘,立即抬手摸嘴角——并沒有流口水??? “哼?!壁w澤雍發出個頗為愉快的鼻音,氣定神閑,又“刺喇~”一聲翻頁。 容佑棠馬上知道對方心情不錯!他掀被下床,興沖沖挪到桌前,急切問:“殿下,兇手抓住了是嗎?” 趙澤雍掃一眼僅穿月白里衣的少年,說:“不怕著涼?你的袍子在那兒?!闭f完朝角落屏風一點下巴。 這時候誰還管袍子??! “沒事,我不冷,宮里用的地暖?!比萦犹淖园l落座,但不敢湊近看那疊文書,只能眼巴巴又問:“殿下,兇手抓到了嗎?九殿下清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