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25
趙澤雍臉上布滿寒霜,明顯強壓著情緒,只問一句:“那公公呢?” “在正門等候,拿著您的入宮手令?!惫芗艺Z速極快,這種緊要關頭可不能拖后腿。 被困火海?情況不明? 一定燒得很嚴重! 否則宮里不會事發后火速召慶王入宮,還讓傳諭的公公給透了口風。 容佑棠聽完,心陡然往下沉,急切思考:祈元殿走水?誰干的?前世加害九皇子的是二皇子黨,可那是發生在慶王獲任北郊大營指揮使一職之后!如今陛下連“北郊大營”都尚未宣告出口,究竟是誰跟九皇子過不去? 月色偏西,樹影寂寥冷清,慶王府響起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趙澤雍忽然停下,轉身指著容佑棠,對管家說:“你立刻給他換身衣服,讓左凡帶上他一起!”左凡是已故淑妃給長子挑的內侍,享八品俸祿,平日多是他跟著慶王入宮伺候。 “是!”管家連個疑惑眼神都沒有,扯著容佑棠就跑,叫上幾個人,七手八腳給容佑棠換上內侍服、又設法蓋住其臉上的巴掌印,隨后,容佑棠被囑咐跟著一個中年人走。 “哥兒,跟緊了,少開口,多聽、多看?!弊蠓裁姘谉o須,身材中等,談吐清晰,行動快而穩健。 “多謝公公提點,小子記住了?!比萦犹牡酿B父就是太監,因此當被左凡靠近囑咐時,神態自然恭謹,一絲異狀也無。 左凡頷首:“好,快走?!蹦艿玫钕缕髦卣?,必有其過人之處,這少年一看就是機靈識趣的。 須臾,容佑棠跟著左凡一陣風似的刮到正門,恰好剛備好馬匹,趙澤雍伸手接過御筆入宮手令,塞入懷中,利落翻身上馬,長腿一磕馬腹,喝令:“出發!”駿馬即嘶鳴著竄了出去。 容佑棠當然是緊張的,心“砰砰砰~”跳得急。幸好他會騎馬,緊緊跟隨左凡,處處謹慎留心,一行二三十人,馬蹄濺雪飛奔,一路驚醒無數夢中人。 霜風似刀,割得人眼睛睜不開,半路開始下雪,明月被烏云掩蓋。 容佑棠俯身握緊韁繩,策馬跑在中間,轉彎時,能看到領頭的慶王寬闊的背影——難以想象,殿下此時擔憂焦急成什么樣! 幾刻鐘后,抵達宮門。 “吁~”趙澤雍勒馬,馬蹄高揚,幾乎人立起來,他跳下馬,把韁繩拋給跑來接應的禁衛,然后掏出腰牌和入宮手令丟給禁衛隊長,不發一語,一刻不停歇地疾步前行。 宮里的人都混成了精,哪能不知道出事了?衛隊長絲毫不敢托大,快速核對后,立即下令,命開啟第一道宮門,然后單膝下跪,奉還腰牌及手令。 “吱嘎——”滄桑雄渾的長長幾聲,厚重宮門極緩慢地開啟。 這是容佑棠第一次進入皇宮。 搜身核查時,左凡代為介紹:這是我們殿下的親兵。容佑棠神色如常,掏出管家給的牌子遞過去。 接連開啟數道宮門,漸漸深入皇宮,沿途建筑高大巍峨,嚴整壯觀,氣勢宏偉,但聽不到一絲異響,天家皇權威壓撲面而來,容佑棠不由自主屏息凝神,連走路都壓著腳步聲。 前殿中堂疏闊大氣,莊嚴肅穆。但步入內廷后,風格就不同了:亭臺樓閣、花園水榭、畫棟雕梁,精巧又細致,富有生活氣息。 容佑棠感嘆:原來后宮是這個樣子的。 “殿下,您這邊請?!边h遠有個慈眉善目的白眉毛老太監,躬身相迎。他是大內總管李德英。 “李公公,情況如何?”趙澤雍開口問,難掩焦灼怒火。 李德英一邊引路,一邊斟酌著答話:“回殿下,事發后,陛下連詔幾十位太醫,下令全力救治,眼下……人都在坤和宮?!?/br> 低眉順目跟在后面的容佑棠心想:都有誰在坤和宮? 不過很快,容佑棠就知道了。 坤和宮乃皇后所居,尤顯富麗,地上鋪的是漢白玉磚——但此刻,里面卻傳來濃郁黏膩的血腥味、屎尿臭味,并有棍棒擊打rou體發出的沉悶“嘭嘭~”聲,以及一些怪異鼻息! 在行刑!而且受刑者被堵了嘴! 容佑棠凜然一震,后頸寒毛直豎,他前世在天牢待過,對那些并不陌生。他胸悶欲嘔吐,連忙狠掐掌心,強迫自己冷靜。隨后,慶王步入坤和宮正廳,左凡則悄悄拉住容佑棠,到廊下候著,跟其他皇子所帶的內侍心腹待一塊兒,個個緘默不語。 “……廢物!太醫院養著你們有什么用?一群庸醫!” 容佑棠恰好站在窗前,把那威嚴怒斥聽得明明白白。 “朕命你們,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把小九兒救回來!完好無損地救回來!若有差池,你們仔細項上人頭!”承天帝幾乎是在咆哮,發了雷霆震怒。 隨后,是趙澤雍的聲音: “兒臣參見父皇?!眱H此硬梆梆的一句。 “哦,老三來了啊,起來?!被实鄣穆曇袈犉饋硎制v,沉重道:“知道你著急,進去吧,去瞧瞧小九兒?!?/br> “謝父皇?!壁w澤雍起身,無暇顧及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心急火燎跟著內侍離開,熟門熟路走到胞弟寢殿,結果進門就是一陣藥香混著焦糊味兒,叫人聞了頭皮發麻。 “小九?”趙澤雍深呼吸,輕手輕腳靠近床榻,探身看去:九皇子趙澤安昏迷,仰躺,四肢大張,頭歪向里側,上半身赤裸,頭發幾乎燒光,露出血rou模糊的頭皮,臉色灰敗,右上身燒起一溜溜大水泡,右胳膊尤其嚴重,燒得皮開rou綻,個別地方甚至燒得灰黑! 觸目驚心。 “小九?”趙澤雍眼眶發熱,湊近又喊,抬手,卻不知該如何放下,厲聲催促太醫:“你們停下來做什么?快救人??!說,這傷勢究竟如何?” 太醫們趕緊繼續忙碌:清理身體的、清創的、上藥的、探查心跳呼吸的、診脈的、斟酌藥方的……緊張地合作救治。 “回殿下,”為首的太醫見來人是病人胞兄、且出了名的護短,急忙細細地講解:“九殿下體表的燒傷就是您所見到的這些,未傷及外貌。但導致其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吸入過量濃煙,因此,內傷才是要緊的?!?/br> 趙澤雍艱難開口,澀聲問:“那……胸肺可有損傷?他何時清醒?” “這——”太醫不是神醫,可病人卻是受寵的尊貴皇子,他們當然不敢夸下???,只能承諾道:“下官等人必將竭盡全力!” 趙澤雍用力一閉眼睛,手撐著床鋪,探身細看胞弟眉眼口鼻,剛想摸一摸,卻被太醫阻止:“殿下!請勿觸碰,剛擦了藥的?!壁w澤雍只得縮手、起身退讓,虎目發紅,顫聲囑咐:“治好他,本王重重有賞!” 眾太醫哪敢接話?個個愁眉緊鎖。 趙澤雍只能把胞弟交給太醫救治,他用力一閉眼,復又返回前廳。 此時,容佑棠在廊下已經基本聽清事故大概: “……父皇明鑒!小九是兒臣弟弟,兒臣雖然糊涂不上進,但打死不會謀害兄弟,若有撒謊,兒臣任憑父皇處置!”趙澤武帶著哭腔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