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覺得對不起為什么還要做？女人的眼神里的歉疚是如此的明顯，這讓顧小齋很是疑惑。

    這時候旁邊的門打開走出來一個老婆婆，她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說：“我剛剛已經報警了，你簡直是一個王八?！?/br>
    “我… …”顧小齋想要申辯，但是被打斷了。

    “你什么你，你還好意思說話？”或許是看到周圍人多，老太太格外的硬氣，劈頭蓋臉的罵起顧小齋來。

    “你個混蛋玩意，沒良心的狗東西，還欺負起孕婦起來，你還是不是人啊，腦袋長在屁股上面吧… …”

    “王奶奶... …”女人怯懦的開口,打斷了老太太暴風疾雨的罵人。

    ”小芳啊，不要擔心奶奶給你做主，一定要讓這個孫子付出代價！“老太太走過去，慈愛的拉著小芳的手。

    這個時候顧小齋才知道女人的名字，而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栽贓陷害的感覺真是絕了。

    其他的左鄰右舍這個時候也出來了，他們紛紛譴責著顧小齋的獸行。人類總是這個樣子，不放過一絲可以在道德上壓制別人的機會，尤其是在這種行為沒有任何代價的時候。

    “你個王八蛋?！?/br>
    “禽獸不如?！?/br>
    “那可是孕婦啊，我們這里容不得這種人放肆。警察馬上就來了！”

    “我沒有... … ”顧小齋話還沒說道一半就被打斷。

    “你沒有什么？你還好意思說話！”王奶奶拐杖狠狠的捅了一下地面厲聲說道。

    王奶奶年輕的時候在生產大隊管人那可是一把好手，后來帶孫子的時候去菜場買菜也是砍價的高手。然而歲月無情現在她只是無人問津的糟老太婆，平時說話都沒人聽，更不要說教育人了?，F在總算可以盡興。

    “她都說了你干了些什么了，一個女人難道還會拿自己的名譽騙人嗎！”王奶奶又拿拐杖狠狠的點了幾下地面，此時她面色紅潤，中氣十足的喊著。她多年的關節炎、腰間盤突出一下子好像全好了。

    … …

    耳畔像是有著幾千只鴨子在嘰嘰喳喳的叫，顧小齋想換一個人少的地方待著。

    “他要跑了，趕緊攔住這個人！”王奶奶機敏的用她唯一能看得到的眼睛發現了顧小齋的動靜，連忙高聲叫到。最先發現顧小齋的青年連忙上去撲住顧小齋，一旁的大叔們也躍躍欲試想要在街坊鄰里面前顯示自己的勇氣。

    顧小齋直接把青年打了出去，他的肚子又沒有孩子。青年躺在地上呻吟著，爬都爬不起來。

    眾人都被這一手給嚇到了，顧小齋冷冷的掃了一眼旁邊原本想撲上來的人，他們齊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沒對她做什么?！鳖櫺↓S冷冷的說道，隨后他慢慢往外面走出去，外圍的人紛紛讓出一條路，再也沒有人敢說什么。王奶奶看了看遠處躺著的人，出了一身冷汗，雙腿開始發抖有一種節后逃生的感覺。眾人看著顧小齋揚長而去的背影，心里很是不甘，他們互相看了看，訕訕的笑了笑沒有人敢向前去。

    “你還好吧？”小芳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那個青年躺在地上還是沒能起來。

    “小李，你什么感覺？”小芳帶著點哭音問道，她也不敢碰面前的人，生怕有什么錯誤的動作導致可怕的結果。

    “我... …”小李想要說一些什么，但是還沒說出幾個字就吐了一口血暈死了過去。

    “天??！快打120，叫救護車！”

    “小芳你讓開我們把他抬下去?！?/br>
    “不行，萬一抬得姿勢不對傷的更重了怎么辦？”

    … ….

    小芳感覺自己什么也聽不到了，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手上的血液還是熱的，仿佛提醒著她因為一己之私干的壞事會導致的后果。

    “小芳，小芳?！庇腥藫u了搖她的肩膀，擔心的叫她。

    “張姐！”小芳這才醒過神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急切是問道：“小李沒事吧?！?/br>
    “簡直邪了門了，小李的肋骨斷了。有一根直接插進了身體里面，醫生說去了才知道結果… …”

    小芳沒有再聽下去，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殺人兇手。對面的小李才剛剛大學畢業，公司離得遠，每天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地鐵回家，而且天天公司加班。他的上司為了不報銷車費，每次卡到他剛剛可以趕上最后一班地鐵的時間，他天天都是十一點回家，這些小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都是我的錯！小芳靠在墻上開始大哭起來。

    “怎么了小芳，你別哭??！”張姐正說道興頭上不知道聽眾怎么突然哭了，“你別嚇我啊，你現在不能大哭，來深呼吸，深呼吸?！?/br>
    張姐撫摸著小芳的背，大聲的勸說著小芳。她的肚子已經那么大了，要是動了胎氣保不齊是一尸兩命的事情，這個責任我可擔當不起！

    “你先冷靜一下，我屋子里面洗的衣服還沒掛起來，我先回去了啊?！睆埥闩氯f一小芳情緒激動出什么事情自己要負責任連忙說道。也不等小芳回復她就往自己家走回去，看也沒多看一眼。就算沒什么大事叫救護車也要花錢呢，那個窮鬼可不一定會給！張姐腹誹道，還是不要跟她走太近了。

    地鐵已經沒了，這個地方出租車也不算多。顧小齋站在路邊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車。月光讓這個地方更顯荒涼，前面不遠處還有一個破敗的工場，遠處傳來烏鴉的叫聲讓氣氛更加詭異。

    還真夠倒霉的！顧小齋想著，突然他的手機開始震動，他掏出來一看，是王詩情的電話。

    顧小齋臉上帶著笑意的打開電話，溫柔的說了一聲：“詩情？”

    “哥哥，你怎么還沒回來啊?！?/br>
    王詩情擔心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出來，“是不是出來什么事情??？”

    “沒什么事情，”顧小齋有點心虛，他咳了一聲說：“今天在酒吧里面多呆了一會兒，現在沒有車了，我在等出租?！?/br>
    “哦，好的?！蓖踉娗椴灰捎兴?，松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br>
    “不用擔心我，我是什么樣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鳖櫺↓S笑了出來，心里面像是喝了蜂蜜一樣，原本的壞心情因為王詩情的幾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家擔心你嘛?！蓖踉娗槿鰦傻?，“我下午燉了湯，你趕快回來喝??！我等你… …”

    “你先睡，我不知道幾點鐘才能到家?！鳖櫺↓S打斷道。

    “不要緊，我又不困?！蓖踉娗闈M不在乎的說，言語間還帶著女孩特有的任性，“我就要等你?！?/br>
    “乖，聽話快睡！”顧小齋柔聲說道。

    “但是... …”

    “就算你不困，我們的孩子也要睡覺?！鳖櫺↓S聲音有些嚴厲了，“現在就去睡覺?！?/br>
    “兇什么嘛，”王詩情委屈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出來，顧小齋現在甚至能夠想到王詩琴的表情。

    他輕笑了一聲，有點無奈的說：“我錯了，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嗎？都是要當媽的人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

    “是是是，絮絮叨叨的老人家，”王詩情清脆的聲音傳來，“回來記得喝湯，我就不等你先睡了！”

    “… ...乖，趕快睡?！鳖櫺↓S停頓了一下說道。

    “嗯，晚安?！?/br>
    剛剛有那么一刻顧小齋想要告訴王詩情他遭遇了什么，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這個事情詩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他心里面想著。為了她的身體，她懷孕了情緒不能太激動。他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遠處警車的呼嘯聲打斷了顧小齋的思緒，這么晚還是朝著這個方向，顧小齋毫不懷疑這輛車是來找自己的。

    車停在顧小齋面前，顧小齋絲毫沒有想跑的情緒，他很冷靜的看著車門打開，一位穿著警裝的年輕人走下來。

    “先生你有沒有看到照片上的這個人？”他手里的手機屏幕上有著一個人模糊的臉?？吹某鰜砼恼掌娜耸址ú贿@么樣，照片只能看得出一個大的輪廓。

    “我在追一個喪心病狂的嫌疑人，還希望您能夠配合?！本熳叩母?，或許是因為夜太黑，現在他還沒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眼前的顧小齋。

    “這個人大概有一米八左右，長得很端正，穿著黑色的夾克... …”警察回憶著目擊者的描述，越說越覺得膽戰心驚，他接著月光看了看顧小齋的臉，轉身朝車上跑去大喊著：“師父！我看到犯人了?。?！”

    警車上走下來一個人，他身量約莫一米七幾，長得很糙，眼皮往下耷拉著，但是眼神格外的亮，他冷靜的朝顧小齋走過來。

    “吵什么吵丟人，”他先是訓斥了一聲年輕的警察，然后帶著一點笑容看著顧小齋說：“今天晚上有人報警，還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我們！”

    雖然他臉上帶著笑，看上去客客氣氣的但是顧小齋明顯的看到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捏著什么東西，輪廓看起來就是槍。

    顧小齋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這個人肯定會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