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快穿到原主作死后_分節閱讀_79
施耐德一半的臉就像是火山噴發之后,流過巖漿融化了巖石的那種坑洼不平的黑色,比之他掩藏在衣袖褲腿中的殘肢更為滲人。 “怎么可能?!笔┠偷律砗笥腥苏f著,根式不懷好意的在他后面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本來站著就已經十分的的困難,一下子就被推到在地上,不知道又是趴在了誰的腳底。 此時,從他的頭頂傳來更明顯的諷刺:“誰人不知是咱們施耐德將軍隱瞞不報,才讓人魚蘇醒過來的?上頭還會要他?” 說著,尤為不解恨的踢在了施耐德身上的不知道哪處。 周圍的獄警早已見怪不怪了,偏偏今天過來了一個,身手攔住了那個挑事的人,對著地上的施耐德說道:“有人找?!?/br> 第58章 將軍的蚊子血與白月光 您依舊不愿意相信他死了。 時隔三年之久, 施耐德再一次見到了曼紐爾。 他坐在玻璃的后面, 隨著他的低頭, 修長的發絲垂在了一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依舊是那樣的身材,并沒有壯碩成一個將軍的體型, 也沒有像是一般上位者那樣因為應酬而變得圓滑或者老成的氣質。 應該還和當初一樣吧, 施耐德想著, 經過了這么久,他甚至都有些懷疑當初是誰給他的膽子, 敢那樣對待曼紐爾。 他正想著,忽然感覺身后被輕微推了一下,只聽見那個獄警的的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領導有交代, 這次是人魚方向咱們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你能不能官復原職就看你的這次談判了?!?/br> 他說著,按著施耐德的屁股, 把他往里面輕輕一推:“必要時可以不拘小節?!?/br> 他被推了一個踉蹌,便宜的假肢根本連最基本的支撐的作用都沒起到。施耐德好在已經習慣了這種推搡,習慣的扶住了身邊唯一的一張桌子。 那桌子質量極好, 就算是施耐德全部的力氣壓在上面也沒有產生任何的顫動,倒是施耐德反應過來自己壓在誰的桌子之后, 猶如驚弓之鳥。 拖著假肢后退了幾步, 然后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抱歉。 這時, 曼紐爾才緩緩的抬起頭來,淡色的瞳孔很好的掩蓋了他的神色。 擺在他面前的, 是一疊紙質的資料,很厚,事無巨細的用文字描繪出了施耐德的供詞,以及他犯下的罪行。 施耐德現在才想起來,曼紐爾那雙淡色的瞳孔,原本其實是藏不住什么東西的,喜歡就是喜歡,憎惡就是一憎惡,他那時評判事情的標準似乎也只有對與錯兩個字。 那時候是他自視甚高的不屑去看曼紐爾所表達情緒,而如今,就算是他再過多的揣測也無法窺探出曼紐爾的情緒了。 面前的紙張是被他翻看過的,施耐德的視線垂下,看到曼紐爾掩藏在紙張中的指腹微微撤出,指腹上掛著的紙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的掉了下去。 顯然手指已經失去了作為書簽的作用。 “諾蘭呢?”曼紐爾輕輕的開口,聲音在這個室內完全比不過施耐德說著抱歉的聲音,但反而讓施耐德猶如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樣將要發出來的生硬憋了回去。 甚至連呼吸都好一會才通暢起來:“諾蘭不是死了么?”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么?”他這句話說得并不算太快,一字一頓的猶如仔細斟酌過的說出口:“你將他藏到哪里去了?” 施耐德已經退到了墻根處,他覺得面前的這個人說話雖然字字斟酌語句緩慢,帶給他的壓迫感,卻是前所未有的。 “我說的是實話?!笔┠偷聻榱吮W⌒悦?,急忙的說道:“當初的審訊記錄都在您面前。實在不行還有當初的錄像?!?/br> 曼紐爾的唇極為小幅度的抿了抿,這卻被已經靠著察言觀色活著的施耐德捕捉到了。 “我要聽實話?!弊郎系膶徲嵱涗洷凰崎_,只看著施耐德。 “我真的沒有騙您!”他急忙的說道:“您要是不相信審訊記錄的話,我記得還有錄像,您說我也犯不著為了藏匿一個諾蘭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吧?!?/br> “我沒有看錄像?!甭~爾打斷了他的辯解,站起來雙眼也微微垂下的盯著他:“我要聽你說?!?/br> 他后半句話剛剛說出口,手輕輕一揮,圓潤的指尖瞬間冒出令施耐德熟悉的尖銳指甲,它輕輕的一劃——手邊剛被施耐德稱贊的質量極好的桌子就直接成了兩半,切口光滑,似乎就是這樣生產出來的。 一半桌子倒下去的時候剛好壓在施耐德靠著的墻邊,讓他本來能夠活動自如的地方僅僅剩下了一個空隙,還伸展不得。 “我要聽你說實話?!甭~爾靠近了他,那徹骨寒冰的指甲又將他帶回了那日。 那關乎于疼痛的深刻記憶,又重回了他的腦海之中。 那日之前,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將軍。比起那徹骨疼痛還令他深刻記憶的是淪為階下囚的生活。 甚至他已經習慣了的卑躬屈膝才能討得一點生存,已經習慣了成為廢人的生活,這樣熟悉的寒冷徹骨,似乎又讓他意識到,他曾經也有過那么一段意氣風發的日子,曾經他也是人人稱羨的對象。 而毀了他的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更令人可笑的是,自己為了生存,還有接著卑躬屈膝下去??墒恰戳丝醋约旱挠覀?,廉價的假肢根本無法支撐他的日常,手想要抬起來都很是費力,更不消說白天夜里那已經失去的肢體都在是不是的迸發出難易忍受的疼痛。 這樣活著,又有什么意思?他為什么還要因為這樣的殘缺身體而卑躬屈膝?他抬頭,時隔三年之久,重新的對視上曼紐爾的雙眼,如此離得近了,他才看到自己的倒影,整個右邊臉就像是被巖漿熔化了一樣,留下坑坑洼洼的黑色碳化。 別說是別人,就連他有時候照著鏡子,都覺的令人作嘔。 可是他又能報復面前的人什么?人家可是連整個聯邦都需要舔著臉討好的對象。 就在他思考了這么久的時候,曼紐爾又是一句話將他從回憶中拉扯了出來:“諾蘭到底在哪?!?/br> 他這一遍遍的重復,似乎讓施耐德明白了什么,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您難道不肯相信諾蘭……死了?” 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曼紐爾的指尖狠狠的劃在他身后的墻壁上:專門被用來關押重要犯人的墻壁被他輕而易舉的劃出了深深的一道,他斜眼過去,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鐵板以及一層又一層牢固的建材。 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劃破了,如同他的胳膊一樣。 他想著,忽然感覺左邊的脖頸冷的一個哆嗦,那讓他恨之入骨的寒意順著他的脖頸有充斥到了他的血脈之中:“我要聽你的真話,而不是瞎話?!?/br> 施耐德卻笑了起來,那種疼痛在習慣了之后,反而讓他的大腦更為清醒,他看著面前的曼紐爾,忽然明白了,眼前的人想要聽的根本不是什么真話,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諾蘭真的死了而已。 “哈哈哈……”他忽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有什么比看到他撕心裂肺更讓自己感到愉快的事情呢? “我說的都是真話啊,大人?!彼爸S的說道:“倒是您,您想聽的是瞎話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