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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逢秦的瞳孔中倒映著幾株長的漂亮的玫瑰,腦中卻突然想起了席師紫的陽臺,那個種滿了各種花草,被綠色爬山虎爬滿的那個綠色的陽臺。 雖然在那里住了很久,但是一直到現在,蘇逢秦都認不清那陽臺上,到底種了多少種花草。 席師紫種的花草總是有些奇怪,她不種時下漂亮艷麗的花草,倒是喜歡種一些再尋常不過的玩意。 比如牽?;?,梔子花,含羞草,再比如狗尾巴草,甚至還有一盆不知道哪里挖來的不知名的草。 記得剛剛看到那盆碧綠茂盛的綠草的時候,蘇逢秦還端詳了許久,怎么看也猜不出是什么。 后來問起的時候,席師紫才告訴她,這盆草是她在公園草地上挖的一顆。原本只有孤零零的一棵,再過來幾天來看,就已經是郁郁蔥蔥滿盆了,翠綠的能滴出水來一般。 一想起席師紫,心底的思念就如同涌泉一般,源源不斷的思念纏繞在心頭。 真不知道她找不到自己,會是如何的焦急啊。 雖然席師紫總是那么一副冷漠清冷的模樣,瞧上去不食人間煙火,但是照顧起人來,卻細心體貼的讓她汗顏。 外表清冷內里卻那般溫柔,有時又像個孩子一樣單純可愛。 席師紫唇角輕輕上挑,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迷蒙的寵溺和眷戀。 只是片刻之后,面上的笑容卻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我知道你在看著我?!?/br> 蘇逢秦斂著眸子,似乎在自言自語,聲音清晰,還帶著點點冷意。 “我不知道你將我困在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你想要藍驛,恐怕早就得手了。如果你是想讓我回心轉意,那你更應該明白,這樣只會讓我更加厭惡你罷了?!?/br> 蘇逢秦的聲音慢慢的在安靜的房間里回蕩。 沒有任何回應。 仿佛蘇逢秦真的瘋了一般,在自言自語。 只是真的是如此嗎。 低著頭的蘇逢秦抬起頭,目光筆直的看向房間角落,木質書柜頂部擺放著的一個青花瓷瓶。 那瓶子周身繪著漂亮的花紋,瓶身里插著幾朵粉色的花。 只是在那花枝間,卻能隱約看見一條極小的黑色細線。 蘇逢秦目光清冷的直視著那瓷瓶,漆黑的眸子里的神情,是讓人看不明白的壓抑情緒。 “你知道我走不了,我在這里等你?!?/br> 蘇逢秦微微仰著頭,弧度完美的白皙下顎線透著點點倔強。 只是依舊沒有半點聲響,除了她的聲音,再沒有一點生息。 “你到底要我怎么樣,如果你想要贏,那么你已經贏了。藍驛我不要了,你想要,我就給你。只要你放我離開?!?/br> 燈光昏暗的書房里,幾乎所有入眼的顏色都是暗紅色的。 身材修長凹凸有致的女人慵懶的依靠在暗紅皮質的沙發上,白皙細嫩的手掌間,握著一個高腳杯。 暗紅色的酒液輕輕的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蕩漾。 甄蘆笙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撐著額角,狹長的狐貍眼微闔著,看著面前似乎在發著光的墻壁。 仔細一看,那墻壁上是一片巨大的投影,上面清晰的投影著一整個房間的場景。 那正是蘇逢秦所處的房間,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可怕,甚至能看清窗臺上那幾朵玫瑰花的尖刺。 那巨大的投影上,有一雙漆黑瀲滟的漂亮眸子,幽深的瞳孔冰冷而銳利,似乎正隔空,與甄蘆笙對視著。 明明相處兩個空間,兩人卻如同交鋒一般,誰也不退讓。 “甄蘆笙,有個問題我問了你很多次,你卻從來就沒有回答過我。今天我想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懂不懂什么是愛?!?/br> 蘇逢秦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緩慢的透過電波,清晰的響徹在甄蘆笙耳邊。 甄蘆笙的唇角一直上揚著,如同一個勝利的王者。 她戲謔般的說出這句曾對蘇逢秦說過無數次的話,姿態輕松而高傲。 “這個世上,我唯一愛的人,就是你?!?/br> 甄蘆笙這般說著,盡管她知道蘇逢秦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也依舊不屑。 但是她依舊開口了,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的性感。 “你愛的人,只有你自己?!?/br> 蘇逢秦的眼睛透過屏幕,深深的看著沙發上的甄蘆笙,仿佛真的聽到了甄蘆笙的話,再跟她對話。 這句話,今天她是第二次聽到。 有另一個人也剛剛同她說過,就是她的那個名義上的丈夫。 可是李澈說的話,甄蘆笙毫不在乎,甚至只覺得厭煩。 不過這句話從蘇逢秦的嘴里說出來,倒是讓她心底起了些波瀾。 為什么總是說她不懂愛,為什么總說她愛的是自己。 她明明,明明是愛蘇逢秦的啊。 甄蘆笙甚至覺得自己是一個長情的人,這些年,她只愛蘇逢秦,她一直對這個美麗倔強的女人念念不忘。 盡管五年過去,她并沒有跟蘇逢秦好好說過幾次話,但她依舊想念蘇逢秦,想她回到自己身邊。 有時手段有些卑劣又如何,只是她在努力的嘗試著爭取著自己的愛罷了,這有何錯。 五年前的那件事,她自知自己的確背叛了蘇逢秦,的確對不起她,可是她這些年明里暗里幫了蘇逢秦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