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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風月……墨顏默念,億萬年的執念瞬間分崩離析,被這簡單的四個字瓦解。她的執著,她的逞強,終究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她以為師父迎娶了女子,便也會接納她這個女子,可是,師父喜歡的,不是女子,而是羽笙。 “墨顏,你——”瀾墨驚訝地發現懷中的墨顏竟然自封了經脈。 冰魄漸漸滲入體內,如一根根刺穿透墨顏的魂體,一層冰冷的寒霜自足底開始蔓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攀升至全身。 “師父,墨顏不甘心,可是……墨顏盡力了……”眼角一滴淚滑落,她終是放棄了。 瀾墨如鯁在喉,難以相信這是墨顏自己的抉擇。她喃喃道:“墨顏,別鬧……” 墨顏苦笑,她窮極一生,戀一女子,末了,在她的眼里,不過是場鬧劇。她性本如此,不會像那羽姑娘安靜地陪在瀾墨的身邊,她一直都在以最強硬的手段,闖進瀾墨的世界里。 生死關頭,師父還在護著她,可她想要的護是師父對羽姑娘那樣的護。 無關風月。別了,師父,墨顏在您的手里又偷生了這億萬年。以爾之名,賜我之姓,這具rou身,拜您所賜,如今也該歸還給您了。 冰魄已經爬上自己的臉頰,墨顏感受的到,即便是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她也是極為不甘的,她一生要強,可她沒辦法。 懷中的女子已經成了一塊兒凍實了的冰疙瘩,幾息之后,隨著一陣冰裂的“咔嚓”聲,這具魂體化作萬千細碎的冰花飛到空中。 長明燈下,點點晶瑩,忽明忽暗,隨夜風打著旋兒,飄向天地間。 她生于這三界之中,又歸于這三界之中,可是幸哉…… 墨舞仰著頭,望著暗夜中的片片晶瑩,腕上的那只腕環已經斷裂,她知道,那個癡狂的嬌媚女子離自己而去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獨,那種苦澀令她的胸口煩悶不已,仿佛就要窒息一般。 “jiejie……” 她恨過她,她恨她束縛她的靈力,將自己困在水月山巔,剝奪她追隨心愛之人的權利。如今,所有的恨隨著這晶瑩的冰花飄散而去。她意識到,億萬年來,陪在自己身邊的,只有一個墨顏罷了! 墨顏自封經脈,任由冰魄滲入魂體,決然而去。這是瀾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她永遠不知道自己那“無關風月”四個字,相比于妖凰的冰魄而言,更是一把鋒利的利刃。她是可以救墨顏的,如同當初在冥府初遇,為墨顏重塑rou身一樣。她可以的,可是墨顏卻拒絕了。 “你也累了嗎?”瀾墨伸手接住一片冰花,自言自語道。 沉非站在眾仙之中,望著蒼穹怔怔失神。他反問自己,當年的鎮壓是否是他做錯了??申憠荷褡髅髡f過,那是天道輪回,注定要發生的,他不過是順勢而為。 寰宇已亂,無可逆轉。三界如何?神界如何?寰宇之上的紫龍至尊都卷了進來,他這無量界的圣神大帝也卷入其中,這必將是他無法控制的一場動蕩了。 或許,億萬年前的凰族動亂,不過是個開始,而他們這些于亙古寰宇來說的滄海一粟,只是錯誤地解讀了時間長河的廣袤。 億萬年,只是寰宇大帝的彈指一揮間。寰宇之下的他們,熬過了這長久的歲月,真正的洪水猛獸,這才登臺??墒侨缤瑸懩哪蔷洹澳阋怖哿藛??”一樣,在劫難來臨之前,他們已經被歲月磨勵了億萬年。 這一即將來臨的劫難,只有他這位圣神大帝有了先知,身在其中的紫龍,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卷了進來。 “你為何要傷及無辜?” “同當年的紫龍尊上一樣,本凰不過是效仿尊上罷了?!毖艘矝]想到那小圣仙會選擇自行消亡,不過這并不影響什么,冰魄侵體,左右都活不長的。她也就無所謂地這樣回話了。 “當年凰族動亂,本君受沉非之邀,前去鎮壓!”瀾墨不卑不亢,一字一頓道。 “可我凰族何罪之有!絕道殊體謂之妖,不過是沉非擔心我凰族的強大會威脅到他的帝神之位罷了!” 瀾墨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靈,你可知本君為何除了火凰祖靈,熙?” 話音剛落,妖凰便似錐心刺骨般地疼痛,她捂著胸口,咬牙堅持道:“休、要……胡言!” 瀾墨緊皺眉頭,大喝:“笙兒,運轉冰火相濟之心法!” “紫、紫龍、你、你、使詐!”妖凰自牙縫中吐出幾個字,心口的疼痛倏地一下子強了百倍,這疼痛竄至她的魂識,使得她頭痛欲裂。 眾仙皆屏息凝視,一臉謹慎地站在妖凰與瀾墨的不遠處。 只見妖凰的臉頰扭曲,幾番折騰,終于歸于平靜。 瀾墨的心懸在了嗓子眼兒里,試探著喚了句:“笙兒——” “墨”虛弱無力的一句,“笙兒……不會再……不辭而別……” 墨……不辭而別…… 瀾墨失神,恍惚間似有一女子在她耳邊低語。 “墨哥哥,你還是莫要再去尋笙兒姑娘了!你的身體要緊??!” “笙兒走時可與你說了什么嗎?她絕對不會在我昏迷時離開的?!?/br> “許是……許是笙兒姑娘沒了顏面再待在墨哥哥身邊?!?/br> “此話何意?你指何事?” 何事……風雨飄搖,寒氣侵體,孤獨無助,空蕩蕩的心好像缺了一塊。笙兒,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黎叔把你交給我的時候,我就承諾過要待你好的,你怎會不知我意,不辭而別呢?姨母害了母親,我將她處死了,可外公年邁,我擔心他痛失了二女,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