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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子又如何呢?”周鳴笑起來,“老哥,像我們這種沒有背景的人,只要有錢能好好過日子不就得了?難道說您還指望著跟著哪位大佬最后也爬到集團的什么位置上嗎?您可想明白了,陳氏集團姓陳,您繼續跟著副總經理,哪怕到最后最后被打殘了,您也只不過是個特助罷了?!?/br> 張恪成再次沉默了起來。 周鳴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對張恪成說道:“這張支票我就留在這兒,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我過些日子再問你?!?/br> 說罷,周鳴轉身準備離開書房,從他剛才的位置到書房的門口有幾步距離,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默的倒數。 “五” “四” “三” “二” “一” 當他數到一的時候,他的手剛好碰上房間門的門把手,就在他擰動把手準備開門的瞬間,他聽到張恪成低啞的聲音。 “他會造反的?!?/br> 周鳴的腳步停下,卻沒有轉身。 而這時,張恪成已經伸出了手,把茶幾上的支票拿了起來。 他拿著支票,對著眼前的燈光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而后又放下。 “這張支票上的錢,我只要一半?!?/br> 周鳴轉過身,他瞇起眼睛,調笑道:“班長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br> 張恪成也笑了,“我早就說了,在這個地方,做變色龍一樣的人一點都不可恥?!?/br> “你剛才,是說陳副總經理嗎?” “我的話點到為止,至于你們能不能聽懂,就不關我的事了?!?/br> 說罷,張恪成也站起身,他對周鳴笑道:“怎么樣,要留下來吃晚飯嗎?你嫂子的糖醋排骨可是一絕?!?/br> 張恪成說著把支票重新遞給了周鳴。 周鳴垂眸看了一眼支票,接過來之后,抬頭笑道:“不用了,你和嫂子好好吃飯就是,我先走了?!?/br> 說罷,周鳴打開門,離開了書房。 他離開張恪成家的時候,張恪成的妻子還有些不舍,連說了幾次要他留下吃飯,但也都沒能留住。 等周鳴走了以后,張恪成的妻子打開了書房的門,對坐在沙發上的張恪成數落道:“你怎么這么對老同學?你們都是一個圈子的,多條人脈多條路啊?!?/br> 張恪成擰著眉心搖了搖頭。 “誰知道是多了條財路還是一條黃泉路?!?/br> 他說罷站起來離開書房,回到了臥室。床上有疊好的家常便服,張恪成特意關了臥室門,也沒有開燈,摸著黑脫下了西服。 他脫了西服之后走到妻子的梳妝鏡前,開了小臺燈,轉過身透過鏡子看自己的后背。 淺藍色的襯衫上原本滿是汗痕,此時也干了大半。他咬咬牙,開始解襯衫的扣子,他的動作極輕,生怕觸碰到傷處讓自己吃痛叫出聲。 可盡管他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在他脫襯衫的時候還是會無法避免地牽連到被打傷的肌rou,不過是一件襯衫,張恪成咬著牙脫了有將近十五分鐘才脫下來,而他的額頭上也已經起了一層的細汗。 透過鏡子,他反身看見自己的后背上滿是鼓脹的青紫瘀傷,觸目驚心。 就在他打算換衣服的時候,妻子突然推門進來。 “你這人怎么不開……” 妻子絮絮叨叨地同時開了屋里的大燈,結果一開燈就正對上張恪成驚恐的眼神。 她一眼就看見了丈夫后背上的傷痕,眼神在一瞬間落下。 “你這是……你這是怎么……” 她慌忙跑到張恪成身邊,她伸出手想要去摸張恪成的后背,但又怕碰到他的傷口會讓他更加痛苦,手又如同觸電般縮了回來,只知道捂著嘴哭。 “你哭什么——”張恪成皺著眉毛手忙腳亂地幫妻子擦著眼淚。 “你辭職好不好?”妻子抖著肩膀說道,“你遲早會被他打死的?!?/br> “辭職了你和孩子吃西北風嗎?”張恪成捧著妻子的臉說道,“你放心,我沒事,而且……” 他把妻子擁入懷中,目光逐漸變得犀利。 “而且死的到底會是誰,還不一定呢?!?/br> 第114章 借力打力 走出張恪成所住的高級公寓樓, 周鳴回頭看了看高聳的建筑,輕嘆了一口氣。 他拿出手機,聯系陳原臻。 此時陳原臻正坐在家里的地板上看文件, 她扎了個丸子頭, 只穿著松垮的襯衫和一條短褲,地板上是散落的文件和一碗沒吃完的炸醬面外賣。 她沒有開客廳的大燈, 只是就這筆記本電腦的熒光工作。 實際上比起亮堂堂的屋子, 她似乎更適合在黑暗之中工作。 接起周鳴的電話, 陳原臻按下免提,繼續把目光投入在滿是數字的文件之中。 “老板, 張恪成他……” 周鳴有些為難, 畢竟他平時和陳原臻說得最多的就是這件事情辦成了,那件事情辦好了。像是這種不太成功的結果, 他還真沒怎么向陳原臻報告過。 陳原臻聽出周鳴言語里的不自然心中已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她微笑著說道:“事情沒辦成也不奇怪,張恪成跟了陳原爍多年,他最明白陳原爍是發起狠六親不認的人,傻子都知道比起錢,小命更要緊?!?/br> 說到這里,陳原臻不由想起了兒時那只血淋淋的貓, 以及他與紀慈文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錄音, 她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