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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绷翁刂斏鞯赜^察著周圍的情況,她踩著高跟鞋, 上前一步低頭說道:“我們該進去了?!?/br> “你還記得, 集團門口的這片天空,有什么時候晴朗過嗎?”陳原臻問道。 “您該走了?!绷翁刂鷽]有抬頭,她用自己謙遜而倔強的聲音提醒道。 陳原臻抿唇微笑。 “肯定是有的,只不過,你不記得了?!标愒榭聪蛄翁刂f道。 “我的確是不記得了?!绷翁刂琅f低著頭,“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看, 所以不記得了?!?/br> 陳原臻眉毛微挑, 她瞥了廖特助一眼,嘴角的笑意逐漸凝固。 “那就抬起頭好好看看現在這片天吧,既然記不住晴空萬里, 能把陰云密布印在腦子里也是好的?!?/br> 陳原臻說罷又看了一眼天空,冷笑道:“今天過后,怕不是要連天空都無暇去看?!?/br> 她說罷,快步走進集團。 集團頂層會議室。 陳原臻到達會議室時,正好看見會議室的窗簾被風吹得鼓鼓作響。 她微微瞇了眼眸,看向窗戶,才發現偌大的會議室里三扇巨大的落地窗竟然都大敞開著。 雖然現在是初春,可窗外的風卻還是有些料峭的。陳原臻環顧全場,見在場坐著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顯然如今會議室內的寒風陣陣并不能化解他們內心的焦灼。 聳了聳肩膀,陳原臻的嘴角掛著始終存在的玩世不恭笑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剛坐下,就笑著用手緊了緊自己的軍綠色風衣。 “這天兒怎么還這么冷?”她問。清脆的聲音在會議室里響起,其他人紛紛側目,卻并不出聲搭話。 在什么地方就要說什么話,而在有些地方,就不要說話。 這些人都是老狐貍了,深諳此道。 陳原臻只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氣氛,也并不愿與這些人費口舌。既然無人理她,她也并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打開了聲音,竟然直接玩起了消消樂。 在董事局會議上敢如此無知無畏的人,大概也就是草包三小姐陳原臻了。 陳原煬此時心如死灰,根本懶得搭理陳原臻。而陳原爍,他如今春風得意,更恨不得陳原臻能更不得父親陳至山的歡心才好,于是只含著笑看她玩,也不做阻攔。 可即使如此,本來安靜得駭人的會議室里除了風聲,又混雜進游戲的搞怪音效。這使得之前這個會議室里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都成了一場滑稽劇。 而更滑稽的是,即使到現在,那些人也依舊是繃著臉,一言不發。 人都說面具戴久了就會黏在臉上,與皮rou長在一起。這句話果然不假。 大概打了三局游戲,陳原臻聽見隱隱的腳步聲。她關了游戲,又把手機調成靜音,擱在了桌上。 果然,沒過一分鐘,陳至山就走進會議室,而他的身后跟著的人并不是徐恭或是趙之楨,而是高修。 陳原臻暗地里瞥了一眼原來高修的位置,果然是空的。 陳至山一走進會議室,在場的所有人自發齊齊站起,只是他們并不說話,而是對陳至山行注目禮。 陳至山似乎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他從容不迫地坐下,之后又揮了揮手,高修隨即走上前,為他調試桌上的話筒。 等一切都準備好后,陳至山才又對臺下的人揮了下手,示意他們坐下。 “早就說了,我的會議也不是御前會議,就算是御前會議,也沒必要搞那么大陣仗?!?/br> 陳至山抬頭看著所有人說道,他的臉上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他說罷,高修再次上前。陳原臻看見他別著個麥克風,當下就明白今天的會議老爺子大概是委托了他來主持。 “在座的各位大概都知道,董事長不喜歡這些機器。所以今天的會議就由我來主持?!?/br> 高修的臉在今天在座的所有人中是屬于年輕的。事實上在今天的這場會議當中,唯四的年輕人中,只有高修看起來是毫無背景。 而這就讓其余人感受到了危機。 陳氏兄妹三人在這個年紀能夠坐在這里參加會議,他們還可以用關系戶來蔑視,可是高修,似乎他們只能蔑視自己。 年齡大的看不起年齡小的,這種聽起來幼稚可笑的歧視鏈其實在任何圈子、任何階級里都是適用的。 陳原臻眼角微微上挑,她帶著挑釁看向高修。 高修很是氣定神閑,對于在場其他高層的敵意完全無視。 當然,他能有這么強的心理素質,一定是有底氣的—— “高律師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他這人很聰明,大家也知道,我老了,說話也愛顛三倒四,說不清楚。高律師是做律師的,無論是邏輯還是口才,都勝我無數,所以往后的會議,我大概都會拜托高律師來幫我主持?!?/br> 陳至山輕飄飄的一番話,卻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里一沉。 這番話對于陳至山來說算是對于一個員工非常高的評價了,陳原臻甚至都沒聽過他這樣夸獎過自己的孩子。 場下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站在風口浪尖的人倒是不痛不癢。高修cao作著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片刻之后,陳至山身后的大屏幕上就出現了展示文稿。 白色的背景,鮮紅加粗的大字。 “我們走了些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