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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人?” 周鳴叼著煙抬頭笑道: “和你一樣,為別人干活的人?!?/br> 第12章 陰云翻滾 天陰沉著, 是要下雨嗎?冬天下雨似乎并不算常見。 那是要下雪?但現在的溫度似乎也還沒到那個程度。 陰云在天空中緩慢地翻滾著,不知道再往后會演變成什么。 就好像某些人亟待爆發的心情。 “你說什么?!” 陳原爍雷鳴般的怒吼聲未落,一個玻璃煙灰缸就沖著張恪成的腦門飛來。 張恪成雖然閃身躲開,可額角還是被飛速略過的煙灰缸劃出一道血痕。煙灰缸墜落,嘩啦啦碎成無數玻璃碎片在地上飛濺,與之同時粉碎的,還有張恪成強裝出來的鎮定。 張恪成再站穩后嚇得把腰彎得更深了些,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如今雖是冬日,他的額頭上卻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喉嚨里的水分似乎也被極度的恐懼而汲取干凈,干枯的簡直要滴出血來。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他還記得上一次陳原爍這樣發瘋的時候,自己腦袋的右側縫了八針,至今還有一條蜿蜒的疤痕歪歪扭扭地刻在頭發下面。 他這一次會如何還未可知。 陳原爍一拍桌子站起身,他繞過辦公桌走到張恪成身前,伸手一把薅住了他的領帶,細長的領帶被他纏在手心不斷地縮緊,張恪成的臉漲得通紅,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但還是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你說,你的人被劫了?”陳原爍另一只手把金絲眼鏡摘下,他揪著張恪成的領帶,讓他的面容貼近自己。 張恪成不敢說話,只能艱難地點頭。 與此同時。 陳原臻清晨起床喝了杯冰水,滋潤喉嚨的同時也提了提精神。她收拾好一切出門,廖特助已經在樓下的車里等待著她。 剛上車,她就接到了周鳴的電話??粗鴣黼婏@示,陳原臻的嘴角彎出一個早有預料的笑容。她拿著手機對在駕駛座的廖特助揮了揮。 “周鳴辦事手腳還是很快的?!?/br> 透過后視鏡,廖特助附和地點頭微笑。 “還是您教的好?!?/br> “話不能這么說,”陳原臻垂眸含笑。 “能發光的人遲早會發光,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時代。所謂的伯樂應該慶幸自己的運氣好才對?!彼呎f著,邊接通電話。 “我猜你現在應該已經在吃早飯了?!?/br> 周鳴彼時正在第一小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他剛點了一碗餛飩,正等著上菜。 聽到陳原臻的話,他拆一次性筷子的手一頓,環顧四周確定她不在附近,才笑道: “老板您真是絕了?!?/br> “你既然都已經吃飯了,那看來紀敘是已經到學校了?!?/br> “那孩子出了家門就直奔著學校去了,挺乖的,跟起來不費勁兒?!?/br> “別的家伙呢,解決好了?” 餐廳服務員端餛飩上桌,周鳴抬頭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之后才又邊攪拌著餛飩上漂浮的金燦燦的麻油和紅艷艷的辣椒,邊回答道:“解決好了。不過老板,您確定那家伙回去會和副總經理報信兒嗎?” 凜冽的寒風已經數不清第幾次劫掠已經虛弱不堪的行道樹,實在一窮二白的老樹也只好晃晃身子,三兩片干葉被風卷走,又嫌棄地丟在陳原臻所在的車上,枯葉刮過擋風玻璃,像刀子似的,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 陳原臻從口袋里拿出一包濕巾,抽出一張擦了擦被霧氣彌漫的車窗。 “你打了他,卻又不真傷他。他并不真的服你,所以不僅不會感激,反而會覺得自己受制于你只不過是自己一時失手,從而怨恨上你。但他又明知與你無法抗衡,只好拿了你的錢再賣你,這樣他還可以欺騙一下自己,說你是個二百五。所以你說,他會不會去報信兒呢?” 陳原臻戲謔一笑。 “不過,他和張恪成匯報的時候,大概只會讓他看自己個兒臉上的傷,可不會給他看你給他的信封?!?/br> 周鳴笑出了聲。 “那老張那兔崽子不就慘了?副總經理那家伙瘋起來……” “你還是別擔心他了。今天這事兒一過,陳原爍恐怕會提前對紀敘下手。咱們只是想讓他們兄弟倆早點撕破臉而已,可別真傷了孩子?!?/br> “我明白,這幾天我都親自會盯著紀敘進家門進校門?!?/br> 辦公室里。 陳原爍把高爾夫球桿隨手丟在地上,他彎腰把放在茶幾上的眼鏡重新帶好,從西裝內袋里抽出一塊方巾擦了擦自己面上的細汗,他又垂眸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張恪成。 “還能站起來嗎?”他冷聲問道,他的語氣平靜異常,絲毫看不出方才動過氣。 張恪成剛挨了陳原爍幾桿子,現正趴在地上喘粗氣。 或許是多年實踐的結果,陳原爍現在很會把握打人的力度,能讓對方痛苦的同時絕不會真的傷了哪里。 張恪成聽到陳原爍叫自己,只得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豆大的汗珠順著鼻梁滾落,他的下嘴唇浸著血。 陳原爍看了有些厭惡地撇了撇嘴,走到桌前抽了幾張紙巾丟在地上。 “擦擦臉,尤其是嘴上的血。公司里人來人往的,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虐待下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