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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原煬咬著牙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領帶,拍了拍袁康的肩膀。 “備車。去人民醫院?!?/br> 在返程的車上,陳原臻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面無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她才把目光從車窗外挪開,她閉上眼開口道: “他今天就會去醫院了吧?!?/br> 廖特助一邊開車一邊點頭道:“我想應該是這樣,您加的報紙的那把火力度很大?!?/br> 陳原臻默默嘆氣。 “那陳原爍,也該知道了吧?!?/br> “我想……應該是?!?/br> 她緩緩睜開雙眼,眼神里的平靜出現了些許漣漪。 “你說……” 還沒等她繼續說下去,廖特助就打斷道:“您要以大局為重?!?/br> 陳原臻閉嘴不言。 “您之前也說過,紀慈文是您想保也保不住的人。如果您現在感情用事,只怕到時候不只是紀家姐妹,就連您,也會前功盡棄?!?/br> “我明白,廖特助?!标愒槌谅暤?,“我只是憐惜紀敘?!?/br> “那是這孩子的命數?!绷翁刂届o道,“可如果連您也一并倒下,這孩子才會是真的命苦?!?/br> 陳原臻知道廖特助的話句句在理,她無法反駁,心中翻涌的情緒只能再次被她強壓至心底。 “你只管開車吧,廖特助?!?/br> Z市人民醫院。 大夢初醒的紀慈文首先覺醒的是嗅覺,她聞到了醫院的消毒水味,各種藥品的味道,還有新換的床單的味道。 緊接著,視覺被喚醒。 她緩緩睜開雙眼,模模糊糊的視線里,她首先看到的一雙穿著西裝褲的腿。 她努力地眨了幾下眼睛,視線才漸漸清晰起來。當她看見了那張如同噩夢一般的臉后,她下意識地驚恐地閉上了雙眼。 然后,她再次睜開眼睛,確定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實。 “慈文,是我?!标愒瓱氖掷锱踔淮笫俸?,他見紀慈文睜開了眼睛,就慌忙把百合花遞給身后的袁康,自己則是坐在了紀慈文身邊的椅子上。 紀慈文的眼睛逐漸被淚水模糊,她死死地瞪著陳原煬,嘴唇被牙齒咬破,血液的鐵銹味一瞬間蔓延至整個口腔,令她想要嘔吐。 “你、你還好嗎?” 如果不是因為被他徹徹底底地傷害過,紀慈文根本無法看出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你受苦了,慈文。我已經聯系了院長,馬上就會把你調到VIP特護病房,你放心,醫藥費我全包了,你只管養病就好,我已經聯系了全國最好的大夫為你主刀?!?/br> “你來……做什么?”紀慈文強撐著身體起身,陳原煬忙抽了個枕頭為她墊在背后。 “你是來看我死沒死的嗎?那還真是……咳,咳,咳——” 陳原煬站起身,他伸手準備為紀慈文拍拍后背,卻被她厭惡地躲開,在一陣劇烈地咳嗽之后,紀慈文脫力地靠在了枕頭上。她強扯出一個冷笑。 “那真是要對陳總說抱歉了,我還沒死呢?!?/br> “慈文,你怎么能說這種喪氣話?什么死不死的?” 紀慈文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你不要動氣,對你病情不好。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也、也要為咱們的孩子考慮嘛……” 紀慈文聞言猛地回頭,她的雙眼幾乎變得血紅。 “你說什么?孩子?”紀慈文咬著牙關冷笑起來。 “呵,我當你陳原煬今天為什么會找過來,原來是打著孩子的主意!” 紀慈文動氣,又是一陣咳嗽,她覺得自己幾乎要把心肝都咳出來。 “慈、慈文,你別動氣……再、再怎么說,不論你我的恩怨,我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啊?!?/br> “你給我滾!滾出去!”紀慈文此時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她猛地直起身子趁著陳原煬沒有防備,奪了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陳原煬嚇得趕緊起身退后, “陳原煬,你要是再不滾,就別怪我讓你當殺人兇手!” “慈、慈文!你你你你你別激動,我滾,我這就滾,我也沒有什么惡意,就,就是想去看看孩……” “滾!”紀慈文聲嘶力竭起來,這時候也有幾名護士匆忙趕到,陳原煬只得快步離開。 紀慈文怒極之下把他擱在床頭櫥上的一些補品還有一個裝了錢的信封都拂在地上。 “把你帶的這些臟東西都拿走——”她話音未落,旋即暈倒在了病床上。 紀慈希本來還在給復讀生們講課,她正在講一道某年的理科數學高考壓軸題時,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等到紀慈文再次悠悠轉醒,身邊坐著的變成了紀慈希。 她轉過臉看見紀慈希面無表情的臉后才松了一口氣,她疲憊地笑了笑。 “你來了?” “是那個男人嗎?”紀慈希直接問道。 紀慈文的臉色一變,她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背對著紀慈希。 “你覺得你還能這樣當鴕鳥多久?”紀慈希問道。 紀慈文沒有說話。 “你和那個男人做了孽,拖累了紀敘還不夠,現在還要帶上我,是嗎?” 紀慈文依舊沉默不語。 “既然那么有骨氣,當初為什么要來投奔我?既然要有志氣就應該有志氣到底???!”紀慈希的聲音突然抬高,紀慈文被嚇得身體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