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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怔, 然后緩緩的轉頭,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插在她身旁的一柄藍色的劍,刻著繁復紋路的劍身泛著幽藍色的光芒, 散發著靈氣撐開了一道屏障。 再偏頭一些, 便看到了躺在身側不遠的藍以攸,她緊閉雙眸臉色蒼白正一動也不動的躺著。 江尋道心中一驚,開口輕輕叫了一聲, 喉嚨一陣火燒似的干澀, 就連聲音都沙啞的不像自己。 “藍師姐?!?/br> 被血烏鴉攻擊不下心墜落下來的江尋道最后聽到的聲音,便是藍以攸的那聲輕柔的安慰。 原來是藍師姐護住了她。 江尋道強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可任憑她如何用盡力氣,身子都一動不動,仿佛渾身上下的肌rou都陷入了麻痹中。 身后突然突兀的傳來了一聲嗤笑。 “別動了蠢貨, 你中毒了?!?/br> 江尋道聽出了那是白瀧的聲音,她艱難的轉動脖子,仿佛都能聽到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 白瀧正蹲在她們身后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手上撐著一片葉子擋在頭頂遮雨,另一只手拿著一顆也不知什么時候采的紅艷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紅色的漿液染的她的唇色格外妖異。 江尋道咳了咳,引起了胸口一陣劇痛,她喘了幾口氣后才虛弱的開口問道。 “白瀧,我們這是怎么了,你說的中毒是何意思?!?/br> “你不是被血烏鴉咬了嗎,它們的喙上本就沾著劇毒,不過你放心毒不死你們,過一會你就能動了?!?/br> 江尋道沉默了一會,然后轉頭看著藍以攸,用盡了力氣也只能稍稍靠近她一些,她看著藍以攸面容蒼白一動不動的躺著,心中擔憂萬分,她急忙問道。 “那藍師姐呢,她怎么了?” 白瀧把剩下的半顆果子扔進嘴里,然后手往一旁的樹上一伸,張開白皙的掌心,隨即一從樹上掉下了一顆果子,正正好落在她掌心間。 她拋起把玩了一會,才慢悠悠的答道。 “跟你一樣,也中了血烏鴉的毒,死不了,不過她的傷要重些。她經脈受損本就未好,我瞧她應當吃了金還丹,原本好好歇息兩日就能痊愈,今日又強用了靈力,就是醒來,怕這幾日也用不了靈力。 ” 江尋道先是面色一緩,可越聽白瀧說,臉色就越是惶然不安,強用靈力經脈受損這般應當算是很嚴重的內傷。 “那可如何是好?” 白瀧唇角一撇。 “我猜她身上應當有許多靈丹妙藥,等她醒來自然有辦法?!?/br> 江尋道垂下眸子,她偏頭看著藍以攸,面上神情黯然。 “我真沒用,總是拖累旁人?!?/br> 見江尋道暗自神傷,白瀧挑唇一笑,最后好歹是說出了句安慰她的話。 “你沒用是真,不過倒也沒有拖累旁人,她本就受了傷,沒你她落在后面也會失散,你在的話接下來還能護著她,你若不在她就這么一人躺在這,怕是自身都護不了?!?/br> 白瀧瞇著眼一臉笑意把果子塞在嘴里啃完,然后走到樹邊又對著樹伸手。 一只灰色的小松鼠在樹丫上探頭,兩只小爪子正艱難的捧著一顆紅色的果子,挪到了邊緣然后爪子一松,果子便啪嗒一聲準確的落在了白瀧掌心。 小梨不僅安然無恙,甚至還當起了采果子的小長工,把自己摘來的果子,全部都送到了白瀧手上,它蓬松的尾巴被雨水淋濕,像只小老鼠一樣站在樹丫上,肚子鼓囊囊的。 它丟完了最后一顆果子,滿足的舔了舔尾巴,然后攤開身子軟趴趴的躺在枝丫上,愜意的休息起來。 每回江尋道遇到危險,小梨都安然無恙,這倒是讓她有些驚訝。 白瀧眉尖一挑,嘻嘻一笑道。 “奇怪?有我護著她,它當然沒事?!?/br> 白瀧護著小梨安然無恙,那它分明一直都在,可江尋道想起被血烏鴉攻擊時,她原本想喚出靈劍,可靈劍卻待在劍筒里半點反應都沒有,想到這江尋道臉一黑。 “你為何不肯出來?” 江尋道咳了咳眼珠子一轉,理直氣壯道。 “這...反正你又不會御劍?!?/br> 江尋道哪里能被這么糊弄了,她還想在激一激白瀧。 “你分明就是怕?!?/br> 可白瀧不上套,只是唇角一撇承認道。 “那你就當我是怕吧?!?/br> 林間的雨越下越大,江尋道感覺身下的草地愈發濕了,身上的衣裳仿佛都浸泡在水中一樣。 過了好一會,江尋道才感覺自己的身子能稍微動彈了,她緩緩的動了動手臂,然后爬了起來。 她半跪這爬到了藍以攸身旁,將她扶起摟在胸前。 藍以攸的身子冰涼的沒有半分溫度,蒼白的面容上眉頭緊蹙似乎很是難受,江尋道摟著她時,只感覺撫在她背上的手隱約能觸摸到柔軟滑膩的肌膚。 她連忙探頭去看。 只見藍以攸的背部的衣裳被撕扯開了好幾道口子,雪白細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上頭還有幾道被血烏鴉爪子劃開的血痕。 傷口因被雨水浸泡,傷口處不斷有摻雜著幾縷血絲的雨水從她背上滑落,雪白的肌膚襯著血水,竟有種驚人又詭異的美感。 江尋道神色慌張的四處看了看,她需要盡快找一處干燥的地方替藍以攸將衣裳換了,然后再給她包扎好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