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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馥也記不得這個Chloe阿姨,是哪一個阿姨,她從小見過的漂亮阿姨,實在太多。 舒馥:“那……Chole阿姨,她還和你說了什么???” 舒遲汐問:“你還想她和我說什么???” 舒馥打哈哈,“她沒有多夸我兩句?” 舒遲汐驕傲:“我們小馥不用人夸。你真的不要mama來看你呀?” 舒馥別別扭扭,搖身子,施展魅力,“媽咪,我都這么大了,你來看我,人家都會笑話我的……” 女兒長大了,依舊是楚楚可憐的嬌氣音調,卻處處洋溢著少女的氣息,再不是那個天天摟在懷里的小寶寶了。 舒遲汐特別牽掛地說:“好吧,mama不來煩你,好好照顧自己,替我問鐘小姐好,你不要老麻煩人家……” 舒馥如蒙大赦,必須笑成一朵燦爛的小黃花,掩飾心虛,“我會的,我會的,媽咪我愛你~么噠~” 呼…… 勉強糊弄過去。 掛上電話,舒馥心里還是有些抖,只能祈禱廣告拍攝順利,絕不NG,抓緊時間拍完,逃回故里,安靜如雞。 鐘落袖在頭等艙的座位上等了許久,不見舒馥回來。 她躊躇片刻,決定去看看。 隔著厚厚的遮光簾,只聽見舒馥斷斷續續輕小的話語。 “……媽咪……我沒有談戀愛。我是和jiejie……我和鐘落袖jiejie一起來的!” ……四舍五入就是,我和鐘落袖怎么可能談戀愛。 鐘落袖達到了舒馥語十級的水平,最差的就是第十級,墊底。 鐘落袖回身,回到座位,坐下,然后向空乘要了一杯紅酒。 李姿蟬迷糊了一覺,過來找鐘落袖聊聊天,問問視后有什么需要,鐘落袖進入第二杯的階段。 李姿蟬嚇一跳,等空乘收回了之前的空酒杯,她都沒敢上前。 鐘落袖酒量中等,除了出席重要場合,略表心意,平日里,絕不碰酒,連低度數的酒精飲料都不沾染。 視后既自律,又是一位情緒刻意內斂的女人,李姿蟬記得上一回,鐘落袖連飲,還是…… 算了,喝酒能有什么好事。 只有年輕人才飲酒作樂,成年人喝的,都是悶氣,是掙扎。 可偏她啜飲其間,唇色比杯中的瀲滟還要奪目萬方。 惹得同艙客人,再次頻頻癡望于她…… 李姿蟬出場的時候到了,她扶著艙座,替鐘落袖擋子彈一樣,擋住他人的目光。 李姿蟬低聲:“不能再喝了?!?/br> 鐘落袖輕然放下飲半的紅酒杯,說:“好?!?/br> 過于輕巧了,李姿蟬懷疑,難道鐘落袖只是突然想放肆一回? 李姿蟬問:“舒馥呢?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 鐘落袖揚起臉,撩了撩發絲,“她在接電話。家里人打來的?!?/br> 說完,去看窗外的云。 遠看喜歡,近了,捉不住。 捉不住,還留人一手薄霧般迷蒙的漂亮水汽,非要招人念想。 飛機上的衛星通話,是按每秒多少美元收費的,李姿蟬夸張地咋舌,“一個電話,我一輛大奔沒了?!?/br> 舒馥很適應紐約的繁華,除了沒錢,但還想逛逛街。 李姿蟬揪著她,從奢侈品牌林立的機場免稅店拖出來,塞進出租車里,“去酒店放行李,現在十點一刻,十一點半去攝影棚定妝,拍平面,和導演見面?!?/br> 不!……我不要見導演!…… 舒馥滿臉令人心碎的慘痛感。 李姿蟬以為舒馥嬌氣,受不住這樣的奔波,見縫插針地教育,“以后通告多,到處跑,和住保姆車上有什么區別?你早點認清現實,才能早點適應節奏……”bbb 舒馥一聲不吭,出租車呼嘯著,把她這朵飽含了萬千眼淚的小云彩,帶走了。 怎么說呢。 維姆·陸別謙導演,是一個很兇殘的人。 他留著大胡子,幾乎不會笑,德裔的面孔,刀雕斧鑿,臉部每一根立體線條,都是冷峻的,嚴肅的。 離著他很遠,都能感受到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 舒馥戰戰兢兢,她是和平主義者,“維維維……維姆叔叔,好久不見?!?/br> 維姆·陸別謙的中文很好,有一點點口音,“馥,好久不見?!袑а??!?/br> 舒馥求生欲爆棚,“導演……叔叔?!?/br> 維姆·陸別謙轉向鐘落袖,“你很漂亮?!?/br> 鐘落袖:“謝謝?!?/br> 兩人儀式性地握手。 李姿蟬也和德方助理,儀式性的握手。 維姆·陸別謙簡短道:“女士們,恕我失陪,一會兒攝影棚見?!?/br> 舒馥恨不得半鞠躬,“導演叔叔慢走,導演叔叔不送,導演叔叔一會兒見?!?/br> 李姿蟬帶著翻譯和助理走上來,笑道:“聽說這個導演從來不夸獎人!” 鐘落袖向德方助理點點頭,“謝謝你?!?/br> 德方助理用英語道:“鐘小姐,我只是稱述一個事實。我已經記不清,我們的導演閣下,什么時候當面稱贊過一個人的美麗?!彼⒅t身,既是從個人角度,同樣極力恭維鐘落袖,也像是替他的導演主子,稍稍致歉。 李姿蟬熟門熟路,“哈哈哈哈哈!” 德方助理相談甚歡,“哈哈哈哈哈!” 兩方的人精都知道,維姆·陸別謙這個導演,脾氣硬,要求高,非常難搞。目前看來,舒馥通過了,鐘落袖通過了,合作愉快,形勢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