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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若聲調依舊溫和,語氣卻冷了下來:“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br> 沒過多久,蔣芊感覺到手腕傷痛的地方,有一些涼涼的東西抹上來,緩解了疼痛。 她睡著了。 在她睡覺的過程里,醫生過來處理了傷口,又走了。 等她睡醒起來時,屋子里已經完全換了一番天地。 沈惜若大概是把整個醫院都搬進房間里來,滿屋子擺著各色醫療物品,移動的藥品小桌、病床那種拉簾、消毒柜,甚至輸液瓶之類的都擺了一地。 蔣芊看見這幅場景,還有些愕然。 她再轉頭,看見沈惜若躺在床邊,閉著眼在睡覺。 自己身上的疼痛已經全都消失了,甚至暖融融的,環境很舒服。 也不知道沈惜若為了安排這么好的環境給自己,忙了多久,能累成這樣。 蔣芊手指輕輕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虛虛地握在沈惜若手里。 她一動,沈惜若立刻就醒來了,一睜眼就急著朝她這里看。 正對上蔣芊的眼睛。 沈惜若本來焦急的視線,一下子就變得溫柔:“你醒了?還有哪里痛嗎?”蔣芊在枕頭上,搖了搖頭,看著沈惜若,只感覺自己心里五味雜陳。 “我睡了多久?”“一天?!?/br> 蔣芊想看手機,抬手時,發現自己手腕上纏著繃帶。 她疑問地看向沈惜若,其實從頭到尾,她只感覺渾身模糊不清地在疼,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了傷。 沈惜若眼神黯然地看向她的手:“玻璃被砸碎的時候,你用手腕擋著臉,臉上沒事,但是手背和手腕上,插了好多玻璃碎片?!?/br> 沈惜若停下來,不說了。 蔣芊只是想一想都能想得到,那樣的自己,看上去應該很可怕。 其實傷勢本身并不怎么重,但她錄節目一直休息不太好,受傷后又昏睡一整天,表現得就挺嚴重的,估計特別嚇人。 沈惜若……應該很擔心自己吧。 蔣芊又看自己的手:“現在已經沒事了吧,我感覺不疼了?!?/br> 她想晃一下手試試看,卻被沈惜若輕輕抓住,不讓她亂動。 “別亂動?!?/br> 蔣芊強笑道:“沒事的,我哪有那么脆弱……”沈惜若卻加強了語氣,眼神幽深:“不許亂動?!?/br> 蔣芊被嚇到了,往后縮了縮,眼底充滿不解。 沈惜若這才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激了,抿著嘴,半晌后解釋道:“我怕你又弄破傷口?!?/br> 多少話,她說不出來,被壓在心里,怕說出來后會讓蔣芊更受驚嚇。 她甚至想把蔣芊就狠狠按在床上,給她綁在這里,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樣蔣芊才能永遠不受傷害。 早上,她奔下樓,看見蔣芊滿身是血倒在地上時,她瞳孔放大,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上輩子。 上輩子,蔣芊也曾經這樣倒在她家樓下,躺在血泊之中,那是因為流產。 沈惜若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看見類似的場景,早已把那些可怕的記憶封存起來,但誰知道,這場景就像是宿命決定的,總是會出現。 而出現時,總是能讓她發狂。 但此時,這些事情她都無法說出口,只能一遍遍虛弱地安慰自己:蔣芊很好,只是手腕破皮,沒大問題,休養幾天就好了……可她掩飾不住眼底深處的無助和后怕。 蔣芊看得出來,沈惜若此刻精神狀態不大對,她也想不清楚為什么,只能笨拙地安慰她:“我沒事了,應該都是皮rou傷,很快就好了,我恢復能力很強的,你忘了我屁股那次嗎?哈哈哈那次真是太尷尬了……”說到屁股,她大聲笑了起來。 她故意提起屁股那次的事,就是想讓沈惜若笑一笑,回憶一下之前那些搞笑的場景。 沈惜若很配合地勾起嘴角,臉上卻毫無笑意。 蔣芊也笑不下去了,扁著嘴道:“你別這樣啊,這個表情,搞得好像我得了什么絕癥……”她話沒說完,沈惜若猛地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 沈惜若眼神里盡是驚恐:“不許亂說!”蔣芊笑彎了眼,點點頭。 沈惜若松了口氣,這才感覺到,手掌心里是蔣芊甜甜軟軟的唇瓣。 她觸電一樣,把手松開來。 蔣芊說:“我真沒事,你不要這么擔心,你這表情也不利于病人康復啊?!?/br> 沈惜若勉強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嗯,我知道?!?/br> 蔣芊說:“到底是誰干的???”提起這個,沈惜若臉色頓時又冰冷下來:“是菜市場那個老頭?!?/br> 蔣芊回憶一下,才想起來那個猥瑣老頭,驚訝地睜大了雙眼:“這什么人???為什么要這樣???簡直了,我都驚呆了,我還以為是什么熊孩子呢?!?/br> 沈惜若按捺下自己想殺人的表情,只說:“他懷恨在心,對這里地形熟悉,繞過了節目組搭建的警戒線。 現在他人在警局,本來警察還想找你做筆錄,被我推掉了?!?/br> “這樣啊。 真是難以理解這種人,那他會怎么樣???”“人身傷害,暫時拘留十五天,之后我會處理?!?/br> 沈惜若沒說她要怎么處理,蔣芊也沒問,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結果。 這種人幾乎不會出現在沈惜若的日常生活中,但其實,蔣芊卻見多了,對付這種人,講道理擺事實都沒用,只有懲戒,狠狠懲戒,才能讓他們至少表面上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