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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其他魔蛟被殘害的時候,你看到了也不管,明明你可以管,你又為什么不管!”司簿吼道。 龍王喘著氣,無話可說。 因為他確實想起,那些年來,魔蛟一族就是被他們把利益榨干后,又被他們拋棄的。 他們龍族,確實從不承認魔蛟,哪怕承認,也總是嘴上的冠冕堂皇。心底里,總是偏幫著自己的族人的。 “龍族有愧?!?/br> 龍王難言,敖澈便開口:“是龍族有錯在先?!?/br> 他把頭垂得很低,甚至把腰躬得與地面平行,來給站在面前的敖泧與司簿道歉。 司簿抱著手,冷漠至極:“不夠?!?/br> “遠遠不夠?!?/br> 連北海覆滅都沒消除的仇恨怎么可能在鞠躬中煙消云散。 敖澈并不惱:“你待如何?” 司簿望著站在后面,排成一排互相攙扶的龍宮眾人,又看著眼前的須白老人與敖澈,勾著唇笑了下,冷著聲音開口:“跪下?!?/br> “跪下道歉?!彼静菊f。 像當年敖泧求北海龍后那般,跪下。 后面的龍族有些不滿了,連躲在暗處的神仙都開始暗自捏拳。龍族,怎么說也算得上尊貴至極的神獸,向魔蛟一族下跪,簡直聞所未聞。 花小肆立在城樓上,她聽見了司簿說話,卻沒有看他,她看的是敖泧。 她想知道敖泧也是這么想的嗎? 敖泧聽到司簿的話,下意識地抿緊雙唇,往后退了一步,但并沒有出聲表示反對。 敖泧也想看,自詡高貴的龍族會不會真的認錯。 跪下比死去,更是一種屈辱。 敖澈沒有皺眉,他只是看了眼司簿,又望了眼敖泧:“若跪下,魔蛟一族便會原諒龍族嗎?” 司簿愣了一下,挑著眉道:“是,但龍族,敢跪嗎?” 他篤定,不會跪。 所以,也不必原諒。 敖澈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望向背著手站在后面的敖泧:“泧兒,是哥哥不對?!?/br> 他撩起碧藍色長衫,長衫在空氣里劃出刺耳的響聲,然后噗通一聲,當著眾人的面,跪了下去。 司簿驚得直接往后退了半步,神仙們也捂著嘴驚呼起來?;ㄐ∷脸林?,看不出喜色。 “澈兒都不對了,我這個老頭子還有什么對的呢?”東海龍王大笑幾聲,末了,嘆氣,竟然也跪了下去,“是伯父錯了!是你父王錯了!是龍族錯了!” 敖泧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臟一瞬間跳空,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攥緊了拳頭。 龍王一跪,其他的龍族便一個個跪了下來。跪得整整齊齊,共一百零二人。 “是龍族錯了,龍族有愧,龍族向魔蛟一族道歉!”他們齊聲說,聲音在空蕩寂靜的夜里,震耳欲聾。 司簿見狀,愣了片刻,側頭望著敖泧,高興得有些癲狂,他去抓敖泧的手,想讓她抬頭:“殿,殿下,快看,他們跪下了,他們跪下了!” “我知道?!卑經囌f。 “殿下,殿下,他們都跪下了,你怎么不開心?”司簿咯咯地直笑,笑了許久,他才重新看跪下的一群人,笑容垮下來,眼中一片陰翳,“看到沒?你們跪下也沒用,殿下并不開心,所以,你們還是去死好了?!?/br> 他說完,一抬手,身后成千上萬的“凡人”便癲狂地叫起來。 “反正總要死的對不對!”他大喊,命令這些中了魔毒極其猙獰的“凡人”立刻朝王城沖去。 “住手!”敖泧忽然按住司簿的肩膀出了聲。 “殿下?”司簿驚訝得看她,笑容有些不滿,“你原諒了?” 敖泧不說話,陰沉著臉,只是讓他住手。 “我偏不?!彼静緭]開敖泧的手,咬牙切齒地道,“全部給我沖!沖上去,攻破這座城池!” 他的眼里全是黑暗,所謂原諒,只不過是滿足虛榮心,而非真的給死去的魔蛟一族以慰藉。 花小肆便一下子從城樓上飛下。 然而不待她出手,有人便先一步穿透了司簿的胸膛。 是一柄金光閃爍的斧頭。 “不好!快進去!”花小肆高聲大喊,“敖澈!” 敖澈和東海龍宮全族人站起來,飛身上樓,每一個人站在一個火炬旁,如之前所約定的那般,開始做自己的事。 “六界之中,本座不喜歡有同我一模一樣癲狂的人?!碧斓鄣穆曇魪脑贫穗[隱傳來,金光映著鮮紅的血,顯得格外刺眼,“當然,本座更不喜歡既沒用又不聽話的廢物們,自在快樂地活著?!?/br> 敖泧看著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司簿,氣得雙手發抖,沖著天空怒吼:“給我滾下來!” “敖泧姑娘?你未免太看得起碧心滴了。異化了,也不過只是一件小小的靈器?!碧斓劭裥χ?,如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猝不及防地來到敖泧面前。 “小心!”花小肆反應極其迅速地抱走敖泧,看著一記斧頭劈下,地面便裂開一道長達數百米的鴻溝。 “很不錯嘛,我的四季女神?!碧斓坌χ?,像看中珍寶似的,看著花小肆,“當初留下你,便是覺得你是個厲害的丫頭,可惜啊,你跟月神一樣,都讓我失望?!?/br> 他說完,眼中就起了殺意。 “你不配?!被ㄐ∷翋汉莺莸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