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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為什么來須彌山,想必是一時沖動。 可是……但是…… 好吧,她其實還是挺想來的,就是現在有那么點不開心罷了。 須彌山的夜安靜得很。神殿之上,一名守夜的紅衣少女看著最后一名遠方客人,垂頭喪氣地在“聽風眠”最北邊的房間入住休息后,終于命令結界仙子關閉了入山之門。夜間濃霧四起,須彌山又在六道之內歸之于無形。 翌日,天剛破曉,林中的霧氣還沒散完,“聽風眠”便開始熱鬧了起來。 “聽風眠”是須彌山上的一處休息庭院,因周邊古柏樹木眾多,該庭院便巧引了“林下聽風眠”之意。 創世神可不是個古板之人,因此除卻神殿與須彌山小主人的地盤不由他布置外,剩余樓閣都是他親自裝點的。 昨天白日進來的少男少女大多都知曉了“聽風眠”的樣子,天安昨日來得遲,今早被外面人聲吵醒,洗漱完畢后出去一看,就樂了。 “聽風眠”東西北南四苑的每間屋子前都掛了一個相同的風鈴,長長的銀線穿過倒放的五瓣銅花,懸住一片碎玉葉子。風兒一吹,滿苑都發出清越的“叮呤”聲。 “這是創世神送給大家的第一件禮物,每片碎玉葉子都寫著一句話,希望你們能有所參悟?!?/br> 眾人正覺驚訝,忽然聽到屋頂上方有男子開口說話。只見那男子一身月白色長袍,閑適而倦懶地蹺著腿躺在瓦片之上:“不用看了,我叫白澤,是你們歷練路上的傳話者與監督官?!?/br> “上古神獸白澤!”屋檐下,有不少人震驚地喊了出來,他們竟然在入須彌山的第一天就見到了傳說中的上古神獸白澤。 躺在屋頂上的人聽著被人眾星捧月般的議論,甚是臭美,直到議論停歇,他才清了清嗓子道:“待收拾完畢,便步行至神殿前恭候,屆時由創世神向大家告知此番歷練規矩?!?/br> “竟然是創世神親自來嗎?”人群中又有人議論了。 天安在鼎沸的人聲中小心地將風鈴取下。她見過創世神很多次了,不覺得有什么稀奇。不過,這碎玉葉子上究竟寫了什么,她倒是很好奇。 白澤傳達完訊息,便騰空消失于“聽風眠”內。 余下一眾入山之人嘰嘰喳喳地詢問友人,創世神給你寫了什么。 有些人看完后默默將碎玉捏在手上,沉默地走進屋子;有些人面露喜色,心潮澎湃;有些人握著碎玉思索良久…… 天安盯著碎玉葉子上的八個字,疑惑地皺緊眉頭。 創世神是在對她說什么…… 莫名其妙的。 小心地把碎玉葉子收好,天安便回房重新捯飭了一頓,她的印象中,創世神雖然是個和藹的老前輩,但似乎該嚴肅的時候還是挺嚴肅的,否則也不會為了參透一句佛經拉著藥師佛講個幾天幾夜。 這樣想著,她便用水晶琉璃冠將長發簡單地束起,再換了一套花紋較少、干凈利落的月白色仙裙。 小姑娘站在銅鏡跟前,個子雖算不得太高,模樣也沒完全長開來,但挺直的脊背、纖細的腰身和臉上干凈的笑容,使人看起來亭亭玉立,頗為俏麗靈動。 “聽風眠”共四苑二百四十間房,昨夜她來得遲,沒發覺這樣多人,今日跟著眾人步行前至大殿之前,倒是嚇了一跳。 竟然有這么多仙門弟子前來。 每個仙門還不止來了一人。 天安蹙著眉尖想了半天,這些人都是哪個仙門的?然而最終只得心中嘆氣,當初日光菩薩講六道之內各大仙門的時候,她睡著了。 她隱約就記得昆侖山弟子是眉間點血,一身雪白,然而她瞄了半天,也沒瞧見這樣打扮的人。 可真是有點稀奇。 難不成小辮子跟她講的西王母和創世神有一段愛恨糾葛是真的? 哈哈,天安止不住發笑。 “天安,又見面啦!”霍雁書仍是昨日的打扮,見著天安也仍是熱情得很,“你昨天哪時上來的啊,我在山門等了你一個多時辰,也不見你的蹤跡?!?/br> 天安想,那她上來的時候可就不是一般的晚了,于是只得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霍jiejie,霍大哥好?!?/br> “幸虧昨天你們先上來了,不然今日還得被我拖累?!?/br> “天安也不必擔心,反正大家都要挨個兒介紹的?!被粞銜鴮捨康?。 要說早點上山肯定是有早點上山的好處的,因為今日神殿之外,眾人所站的位置前后便是按照在“聽風眠”入住的先后時間來的。 “誒對了,你住在哪一苑,怎么今日我在西苑未瞧見你?”霍雁書皺著眉道,“西苑和東苑都是女子,你在東苑嗎?” 竟然是這樣分的嗎?! 天安驚了,怪不得昨日帶她入住的小仙童對她說抱歉,讓她暫時先屈就一晚。 清晨推開門,隔壁那位不知道哪個仙山的仙男瞪著她,一臉見鬼地說了句:“女裝太老?” 究竟是女裝太老,還是女裝大老,還是女裝什么東西,反正她是沒聽懂那位少年在講什么,也不知道對方對她的女裝究竟有什么不滿。 “我可能住錯了?!碧彀矊擂蔚亻_口,霍雁書便明白了,這大概就是姍姍來遲的代價。 不過待三人互相望了對方一眼,又哈哈大笑起來,霍云煥拍著天安的肩膀:“天安妹子,別怕,霍大哥我住男苑,日后罩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