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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滿天,電閃雷鳴。 泛著腥臭的江水在暴雨下肆虐地翻滾。 江中,蛇身九頭的怪物含著一只破碎不堪的漁船,一口一口地吞進肚中,他似乎并未吃飽,張開九只血盆大口妄圖吞噬江邊的山丘。 不是其他東西,正是“所到之處,皆成澤國”的上古兇獸相柳。 “敖澈,你們東海的都是一群傻冒嘛!見了鬼的把這玩意往江里趕!”忽明忽暗的天地間響徹著水神清晰而嘹亮的罵聲,她手指冰魄長劍,騎在藍鳧上,快速穿行于九頭兇獸之間。 兇獸尾巴處,一條青色小龍化為人形,試圖砍斷那攪亂江水的巨型長尾。 “姑姑,并非我東海將相柳趕至于此,乃是它從北海一路逃脫至此?!闭f話的青衫少年面容冷峻,眉眼英挺乃東海龍王最小的一個兒子,戰神陽時姬的小侄子。他一招一式皆干凈利落,雖因年紀尚小靈力不夠,卻能不偏不倚地正中相柳的尾巴。每一劍,都讓相柳怒氣沖天。 “少叫我姑姑,搞得我多老似的,也不看看你一天頂著一張冰山臉,不知道地還以為陽時姬那不要臉的是你兒子呢?!彼褡焐喜火埲?,手上也不饒人,一把冰魄長劍直直朝相柳頭上砍去。 “他不叫你姑姑,那怎么喊我祖師爺呢?”白澤化身神獸模樣接住被相柳怒吼震飛的水神,“哎呀,這不是小澈澈嘛,好久不見?!?/br> 青衫少年敖澈一下子面色陰沉下來,他快速收劍,負手立于長空:“你躲了我五百年,是挺久的。不過你既然來了,相柳便交給你?!?/br> 長水吆來青鳧,翻身躍于其上,快速脫離戰場:“小師叔,你們獸族作亂,也確實該你來收拾?!?/br> “誒誒,我不行吶?!?/br> 堂堂神獸白澤,居然說出這等話。 相柳見來人是誰,瞬間激動起來,豎直蛇身,九顆腦袋像奪命的槌子一般朝白澤纏去。 白澤振翅逃跑:“小肆,幫幫我??!” 眾人以為他開玩笑,皆紋絲不動站立于空中。 只見那九頭長蛇速度極快,瞬間纏住白澤身軀:“白澤,你也有今天!”他仰天長笑起來,噴出惡臭毒液。 敖澈目光一沉,暗道不好,化身青龍一沖而下,在九頭蛇七寸之地重重撕咬一口,九頭蛇甩著身子慘叫,瞬間收頭。青龍飛快接住下墜的白澤,鼻息紊亂:“你怎么回事?” 水神和花小肆也俱是一驚,這可怎么回事! 白澤神色怏怏的化為人形,趴在青龍背上:“本大人都說了不行,你們這群不愛護老人家的后輩?!?/br> 印兒和千晛趕來時,正好看到白澤被救的場景。 白澤腹部有一個極大的窟窿,印兒忽然間就明白過來,當初陰山腳下,白澤著急離開,說出事了,興許就是受傷所指向的一事。 青龍盤旋于天,馱著背上的人,言語不悅:“上次是你幫魔族收復的饕餮、窮奇、梼杌、混沌四大兇獸?” “小澈澈,我是不是相當厲害”白澤臉色蒼白地笑起來。 “厲害你個頭!”水神搶先一步接話,“你肚子破一個大窟窿,師傅一哭,整個昆侖山都要下雪!我回去連蟠桃都沒得吃!” “不是吃不吃蟠桃的問題,是,”花小肆還紅著眼睛,“這相柳很難打!” “躲開!”花小肆沖印兒和千晛所站之地吼了一聲,“不要聞他吐出來的氣味,有毒的!” “你小心!”印兒推開花小肆,飛身前去擋住撲過去的一顆槌子頭,身后兩只交纏著的赤狐和冰狐瞬間朝相柳抓去。 千晛左手用紅線托著花小肆往空中去,右手用紅線吊著另一顆相柳的頭,順著他的拉力飛上去:“相柳,九頭俱斷,才會死,你們當心?!?/br> 花小肆順勢飛至相柳背脊,有點發愣,剛剛麒麟大人和印兒幫了她。 “花小肆,中間三顆腦袋交給你!”水神出聲催促,“我對付這邊三顆,千晛,狐貍,敖澈,剩下的交給你們!”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在這片打斗的江海中,仿佛演唱著華麗的宮廷鼓樂。 黑黑的江水翻滾著,胥伯言與解靈立于遠處江邊,胥伯言瞧不見,可風聲怒吼,兇獸長鳴,他全都聽得到。解靈掌著他的輪椅,撐著雨傘:“伯言哥哥,進馬車吧,她們一定可以的?!?/br> 胥伯言皺著眉頭,聽江水翻涌,忽然出聲道:“解小靈,我們人族無法面臨這樣的大災大難時,是不是只能束手就擒?” “不會的,伯言哥哥,”解靈急忙回答,“會有很多神仙幫助我們的?!?/br> “可若是有朝一日神仙屠戮人族呢?”胥伯言說。 解靈:“怎么會呢,上天庇佑萬民,水神,不過是鬧一鬧脾氣?!?/br> “解小靈?!瘪悴蚤L長地嘆了一口氣,“你想過修一條運河嗎?” “???”解靈驚詫。 “像你曾經給我念的書上說的,大禹治水,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江南是不是也需要這樣一條后世千古受益的運河?!瘪悴哉f著,突然笑起來,“或許水神和父親,都能因此退步了?!?/br> 解靈撐著傘,看著少年公子眉間的生動的喜色,她不知道該回答什么,但心里也跟著笑起來。 萬物造化于天,卻可以不完全由它掌握。 “伯言哥哥!”解靈聽到哭聲,朝遠處望去,欣喜起來,“水神砍掉了那什么相柳的一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