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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爾歪了歪頭,手臂遮擋著她的臉,只露出一雙侵略感十足的眼睛,唐秋在與她對上視線時,呼吸一窒,心中開始后悔。 這個眼神,她只在看動物世界的時候看見過,那是野獸盯上了獵物才會出現的眼神。 她是真的傻,居然會因為露西爾救了她幾次就去相信一個血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吸取了太多的血,唐秋的思緒有些恍惚,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緩緩放開,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她下意識地抬手按著露西爾的肩膀,但力道軟綿綿的反倒像是撒嬌。 露西爾看著已經陷入昏昏沉沉的唐秋,眉頭一皺,開始有些懷疑那天她見到的狼人到底是不是身下這個神官,她遲疑了一下,慢慢地低頭張嘴,獠牙在觸碰到一片柔軟時,虛搭在肩膀上的手突然抬起抓住她的手臂。 力道重的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要殺了我么?”唐秋低啞的聲音蘊含著怒火,“露西爾?!?/br> 露西爾毫無預兆地突然被推翻,膝蓋被重重地壓住,鋒利的指甲抵在了她脖子最脆弱的地方,剛剛還軟弱無力的神官現在卻反過來將她壓制住了。 金發在昏暗的光線下緩緩褪色,雪白的發尾垂在露西爾的眼前,她皺了皺眉頭,右手被緊緊地按著,只能抬起左手,一件漆黑的兜帽斗篷迎頭罩在了唐秋的身上。 唐秋微微一怔,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她垂眸看著依舊一臉平靜的露西爾,憤怒的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她緩緩將人放開,緊了緊寬大的斗篷,低聲抱怨,“如果你是想逼我變身狼人,我覺得你可以用個溫和的方法?!?/br> 她真的覺得自己的血要被露西爾吸干了。 露西爾躺在地上沒有動,她將右手抬起來,看著沾染在手掌和滑落到手臂上的血珠……這是唐秋的血。 她微微抬頭,殷紅的舌尖探出將血珠舔走。 唐秋抬眸,剛好看見這一幕,露西爾長相精致,白的透明的皮膚不像唐秋一樣透著健康色澤,反而總是流露著一絲病態,她這樣靜靜地躺在地上,對血液癡迷的神態竟然意外地不會讓人覺得恐怖。 反而心生憐惜。 只不過這點憐惜在唐秋對上露西爾的眼神時就煙消云散了。 火焰離近身只剩下一米的距離,唐秋卻不像之前一樣焦急,隨意地瞥了一眼,反而從空間寶石中拿出來了一張羊皮紙和一根羽毛筆。 她咬著羽毛筆尖尖的頭部,思索了一會兒,在羊皮紙上面寫了幾個字。 露西爾已經起身,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唐秋寫的字她居然不認識,“狼族的文字?” 唐秋敷衍地應了一聲,然后將羊皮紙認真地放在了身上,她不敢放在空間寶石里面,因為她覺得自己清醒之后,肯定不會去檢查空間寶石里面有沒有東西。 露西爾察覺到唐秋對她的態度變得冷淡,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強調,“是你讓我救你的?!?/br> 唐秋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道,“如果我沒有變成狼人呢?你會吸干我嗎?” 露西爾別開視線,冷冷地說道:“不會?!?/br> 唐秋微笑,“謝謝,你這個回答讓我能稍微安心一些?!?/br> 露西爾見唐秋根本不信她的話,眉頭蹙了一下。 狼人狀態下依舊可以使用光明法術,唐秋彎腰將法杖撿起來,抬頭望著近在眼前的火焰沉思,月圓夜之后,除了身體上的不適之外,她腦海中關于自己能變身狼人的記憶完全消失。 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唐秋猜不透原因是什么,但十分懷疑,當她狼人形態再次消失后,她依然會失去屬于這部分的記憶。 不算太好的消息,因為這樣她很容易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暴露身份。 一個狼人神官……唐秋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預見了自己被兩方勢力追殺的情景。 她沉思了一會兒,又拿出收起來的羊皮紙,在已經寫上的“會變身狼人,小心暴露”后面又添上了一句“別離開露西爾太遠”。 露西爾……是那晚月圓夜她沒有變成失去理智的狼人的關鍵。 露西爾看著唐秋這一系列的舉動,心中一動,低聲說道:“你……清醒后沒有關于狼人的記憶?” 這樣也解釋了唐秋會對自己的暗示茫然的原因。 唐秋沒有回答,她將羊皮紙貼身放好之后,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著露西爾,提議道:“我來解決黑暗法陣,你牽制魔物和黑女巫的眼睛?” 被接連無視了兩次,露西爾的表情微冷,她一言不發地邁入火焰之中,身影瞬間被吞噬。 唐秋摸了摸手腕上面還在刺痛的牙印,將兜帽戴好,低頭跟在了露西爾的身后。 黑女巫已經將被困在黑暗火焰中的兩人當成了灰燼,在露西爾咬上唐秋的時候,她就不感興趣地將目光移開了,專心引導半人魔繼續制造魔物。 火焰漸漸聚攏到一起,火苗躥起了兩米多高帶著燃盡一切的氣勢,然而,兩道黑色的身影卻趁著火焰躥升的時機從里面閃了出來。 唐秋揮動法杖將準備好的光明術放出來,白光驟然出現將昏暗的空地照耀得猶如白晝,躲閃不及時直接暴露在白光之中的半人魔和黑烏鴉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然后化為了飛灰。 稻草人轉移視線,剛看見一片白光,還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一雙纖細的手掌在眼前飛過,光禿禿立在木棍上的腦袋被從中間撕裂,碎片裝飾的眼睛掉在了地上,被黑色的長靴踩進了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