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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而這種詭異的安靜,就好像暴風雨來臨前夕,沉重的氣氛逼得伏地而跪的丫鬟小廝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余弘燁終于發話了,“去查,現在就去查,查清那三個女人的底細!” 常年跟在余弘燁身邊的韓琦清楚地感受到了余弘燁壓抑的憤怒,他道了一聲“是”之后,點了兩名余萱寧身邊的小廝跟他一道出門了。 余弘燁現在沒工夫跟這群沒用的廢物計較,他指著貼身丫鬟命令道:“你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然后,沖著其他人狠狠咒罵道:“一群廢物,滾遠點兒!” 小廝們如蒙大赦般連爬帶滾的離開了。 余弘燁又沖著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高嚴,吩咐道:“你繼續在這兒候著,等道長到了,立刻派人通知我?!?/br> 說罷,余弘燁徑自進內院去看余萱寧去了。 沒過多久,余府的看門小廝領著兩人走了進來。只見那二人皆是一身黑色連帽斗篷,長長的斗篷將二人裹得嚴嚴實實,不走近看,根本看不清眉眼。 然而,高嚴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他快步迎了上去,恭敬的說道:“兩位道長辛苦了,請先進屋,我家少爺馬上就到?!?/br> 說罷,沖看門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當即明了,轉身就去內院請余弘燁去了。 為首的黑袍道長取下帽子,抬眸看向高嚴,以一種不帶絲毫感情的口吻說道:“既然三殿下不信任貧道,又為何讓你家少爺前來相邀?” 高嚴跟了余弘燁很多年,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唯獨面對眼前這位神秘的道長時,他一個身懷絕學的武人會隱隱覺得后脊發涼。 那種感覺很奇怪,即便是青天白日,即便這位道長一句話也不說,他也能時時刻刻感受到那股子仿佛來自地府的陰寒之氣。 此刻,這位道長輕描淡寫的發難,更是讓他覺得無力承受。 好在余弘燁及時趕到了,“二位道長莫怪,舍妹方才出了點事,我這才離開了片刻?!?/br> 余弘燁清楚的聽到了紫虛道長所言,他更清楚的知道紫虛道長所言不假。 近兩年來,陛下寵信紫虛道長可謂到了瘋狂的地步,朝堂上下無一不想通過紫虛道長取信陛下??扇粽f天子心思難測,這位紫虛道長的心思怕是不遑多讓。 不知出于何種原因,一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紫虛道長,倒是對三殿下青眼有加,三殿下派他去結交紫虛道長,竟是沒費什么工夫。 只是這紫虛道長行事向來神秘,讓人摸不著頭腦,非有必要,他很少與人交談,而他的府邸更是不讓旁人踏入一步,就連三殿下也不例外,只對外宣稱是“煉丹重地”。若是有事相商,他寧肯自己前來,也不允許別人去他府上。 正因為紫虛道長行事太過神秘,始終讓三殿下心里不踏實,故而,當陛下忽然下令派五殿下來協助紫虛道長在靈陽山建什么勞什子圍場時,三殿下就一直如梗在咽,生怕他二人背著自己偷偷結盟。 這才讓他慫恿自己的meimei余萱寧跟來洛西縣,而他也好有借口一道前來。 紫虛道長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而是抬步準備進屋。 跟在他身后的小道長也脫了帽子,一張稚氣的臉龐看起來很是面善,抬眸的瞬間,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余弘燁一眼,心道:若不是師父從三殿下的面相中看出了潛龍的運勢,若不是師父大業將成,在這關鍵時刻,師父不想徒生是非,否則,憑師父的本事,又何須搭理這群如螻蟻般的凡人。 余弘燁很敏銳,他一下便捕捉到了小道長目光中的不屑。然而,他只是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闊步走向紫虛道長,“二位道長,里面請,上好的西湖龍井已經給您二位備下了?!?/br> 紫虛道長微微一點頭,在他經過余弘燁身邊時,一陣風吹過,他忽然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紫虛道長倏地停住了腳步,目光炯炯地看向余弘燁。 余弘燁還是第一次從紫虛道長臉上看到這般肅然中又夾雜著些許興奮的神情,一時不明所以。 小道長也發現了不對勁,他上前一步,低聲詢問道:“師父,怎么了?” 他以為是師父前一陣受的重傷復發了,故而語氣里藏著擔憂。 紫虛道長卻并未理會他,而是滿心期待的問余弘燁道:“余公子今日都去了何處,可否詳細告知貧道?” 余弘燁不敢怠慢,立刻一五一十的將今日發生之事講了出來。 紫虛道長常年不見陽光,蒼白的臉色幾乎沒有任何血色,然而,聽完余萱寧的事之后,那張煞白的臉竟隱隱浮現出些許詭異的血色。 “令妹現在何處,可否容貧道去看看?”紫虛道長有些急切地問道。 余弘燁不敢多問,只道:“舍妹現在內院,我陪道長走一趟。道長是陛下最為器重的國士,舍妹能得道長垂青,實乃舍妹三生有幸?!?/br> 紫虛道長見到余萱寧的時候,她還昏迷著,只是臉上的污漬被清理干凈了。 他上下打量了余萱寧一番,很快便發現了她肩頭那處最為嚴重的傷口。 不等紫虛道長開口,余弘燁立刻屏退了左右,他親自上前,褪去余萱寧的衣衫,露出了慘不忍睹的傷口。 紫虛道長只看了一眼,幾乎就可以斷定,咬她的那只狗被施了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