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抱上去，抱一個！”

    半小時前，這里頭的人一個個還精明得給自己拉關系撈好處，怎么也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內大家一起喝醉，顯然是鬧出興致來了。

    顧沉舟懶得理會，假裝自己沒有聽見，扶著賀海樓就要往外走，結果賀海樓一下子湊到他眼前，什么也不說，就開始笑。

    顧沉舟能夠不在乎周圍人的起哄，卻沒法無視湊到自己眼前的賀海樓。他忍不住也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替對方整理了一下有點亂的頭發和衣服，又跟眾人說了一下失陪，就扶著賀海樓先走了出去。

    眾人：“我的感覺器官是不是又壞了？好有氣場，總覺得上下立見......”

    “我的感覺器官也壞了！”

    “我的感覺器官也......”

    “我的也......”

    賀海樓的車子就停在金莎會所的停車場里。

    顧沉舟把人塞進副駕駛座里，又替對方拉上安全帶，這才走到駕駛座，啟動換擋，將車子開上馬路。

    柔和的音樂聲在車廂內靜靜流淌。

    好一會兒，賀海樓突然笑了一聲。

    “怎么？”顧沉舟一邊開車一邊問，還抽空轉頭看了賀海樓一眼。

    “沒什么，”賀海樓說，“就是看見你很高興啊?！?/br>
    “嗯?！?/br>
    “你剛下飛機，累不累？”

    “不累?！鳖櫝林壅f。

    賀海樓調笑道：“是不是一看見我就不累了？”

    “是?！鳖櫝林壅f。

    “情話說得真是太好了！”賀海樓服氣地說，“表情和語氣保持高度一致，不得不給個好評啊?！?/br>
    顧沉舟笑起來：“你怎么老覺得這是情話？”

    “呃？”

    “我這是在說實話，表情和語氣當然高度一致了?！鳖櫝林壅f。

    賀海樓：“......”

    臥槽，心口都被丘比特之箭扎了一下。

    * * * * * *

    車子開到了天香山莊，顧沉舟和賀海樓一起走進房間的時候，賀海樓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對你母親那邊的人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

    “沒辦法啊，”顧沉舟靠著墻壁笑，“誰讓看著他感覺不累了呢？‘

    顧沉舟能夠不在乎周圍人的起哄，卻沒法無視湊到自己眼前的賀海樓。他忍不住也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替對方整理了一下有點亂的頭發和衣服，又跟眾人說了一下失陪，就扶著賀海樓先走了出去。

    “說到這個，”顧沉舟看了賀海樓一眼，他在脫衣服，想馬上洗個澡——之前見到賀海樓的時候還不覺得，到了現在，他就感覺自己又臟又累，想要趕緊洗個澡上床休息了，“你過去就是為了竊聽這點事情？”

    “我過去是為了什么你還不清楚？”賀海樓反問，“至于這點事情，還用得著竊聽？不就是你外公疼你也想要你以后記得照顧沈家，你舅舅表哥羨慕嫉妒你又不敢明著來只能暗地里耍些小聰明?！?/br>
    “那你裝竊聽器干什么？”顧沉舟問。

    賀海樓看著顧沉舟。

    顧沉舟也看著賀海樓。

    幾分鐘后，賀海樓若無其事地轉開話題：“你要洗澡嗎？”

    顧沉舟揚揚手中從衣柜里拿出的浴袍，用行動回答賀海樓。

    賀海樓坐在地板上說：“我有點想吐......”說著他還真的嘔了一下。

    顧沉舟說：“先去吐？”聲音還沒有落下，本來無聊地坐在床前扣地板的賀海樓就一下子站起來跑進浴室，對著洗臉池大吐特吐。

    顧沉舟連忙放下衣服跟進去，拍著對方的背給對方順氣：“沒事吧？你晚上喝了多少酒？”

    “沒喝——沒喝多少——”賀海樓臉朝下斷斷續續地說，“不過好像——忘了——”

    “忘了什么？”

    “吃晚飯——”賀海樓說，從洗臉池里的殘留物也可以看出來，大多都是液體，并沒有多少未消化的食物存在。

    顧沉舟看了賀海樓一會，最后也沒有說話，只是接了杯熱水給賀海樓喝。

    “真忘了，”賀海樓一口氣喝完了水對顧沉舟說，“這兩天睡得昏天黑地的，胃的報時都不正常了?！?/br>
    “你以后還是跟著我一起出門吧?！鳖櫝林壅f，他又問一身酒味的賀海樓，“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好啊，”賀海樓先一口答應，又問，“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跟我在外地，你的作息時間也能跟我同步?！鳖櫝林酆唵位卮?，開了連著浴缸的水龍頭。

    賀海樓哈了一聲，他看著白色浴缸里的水流，開始扯自己的衣服：從呢子外套到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再來就是毛線衫和襯衣，還有厚厚的褲子——

    顧沉舟接過賀海樓手上的動作，沒讓他再粗暴地蹦開襯衣的扣子。

    “對了，”賀海樓說，“你外公家那邊，我也就收集收集他們對你的看法，其他什么都沒干，裝竊聽器聽的時間合起來也沒有十二小時?！?/br>
    “嗯?！鳖櫝林蹜艘宦?，突然笑道，“我沒有跟你說我小時候在沈家的事情吧？”

    “沒有，怎么了？”賀海樓有點興趣了。

    “小時候我經常跟祥錦和我的表哥表弟打架，還老把他們打哭?！鳖櫝林酆唵握f。

    賀海樓等了一下：“然后？”

    “沒有然后了?！鳖櫝林壅f。

    “所以你想說......”

    “我想說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跟我不親是有緣故的，我也做得不夠好啊?！鳖櫝林坌α艘幌?，他看著賀海樓的表情，“當然不止是小時候打架的事情，其實在沈家，我跟表哥表弟不親，一方面確實是因為外公偏疼我，但另一方面，也是我一直沒有主動找他們玩的緣故。我最開始到沈家去的時候，大家都是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嫉妒心？就是單純的不怎么玩得來，小時候的感情沒有建立起來，長大了接觸的事情復雜了，那一邊都沒有先往前走的欲望，關系當然越來越差了?！?/br>
    “難道你打算和你的表哥表弟修好？”賀海樓問。

    顧沉舟搖搖頭：“現在都幾歲了？沒什么必要，大家都是親戚，知道這一點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