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_分節閱讀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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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說開了,俞文俊就直言不諱:“很麻煩的一件事。兩系人在一個位置上角力,要說資歷,也都夠了。這件事鬧得不小,現在大家的眼光都盯在顧部長身上。顧部長最近不好輕易做事,所以讓我過來這里,在事情傳開之前將顧少先帶出去。要是真的動起來……恐怕顧少你現在的事情,也被會人拿出來做文章?!?/br> 顧沉舟微微點了頭:“衛家那邊呢?” 俞文俊說:“顧少,這事其實你比我清楚:衛家畢竟是軍方那邊的,要伸手插政治,不太插得進來;但行政一系的要插手軍隊,也插不過去?!?/br> 話里就是在說郁汪之爭要拿衛誠伯開刀,太過費力不討好,基本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有時候顧衛兩家綁在一起作用大于一,有時候作用又小于一的道理——在這場局限于政治的斗爭中,衛家的勢力可以說有些雞肋,因此兩家才會站到汪系之下,借助汪系的實力跟賀南山周旋。 顧沉舟淡淡應了一聲,沒做什么表態。 俞文俊也沒有廢話,他心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好,一兩句隱晦的提示,對方就把前后串聯把內幕摸透了——這可算是完成顧部長的囑咐了。至于顧沉舟要怎么選擇,那就是顧沉舟自己的事情了,反正顧部長一開頭也是指示著這件事就看顧沉舟的意思:“顧少,那我就先離開了,如果你想立刻出來,只要口供上稍作傾斜就好了;如果考慮到衛少那邊,”衛祥錦第一次出現在俞文俊口中,“那我們再從長計議?!?/br> “顧部長那邊現在怎么樣?”顧沉舟突然問。 這個稱呼難道是對顧新軍態度的不滿意?俞文俊心里暗自嘀咕著:“顧部長還好,這次林立德和李瑞兩位同志爭京城市長一職……” “在這個時候?”顧沉舟的口吻奇怪起來,似乎隱隱帶著一些驚訝和急迫。 俞文俊心中暗暗納悶了一下,倒也沒有特別深究:“也就是前天昨天才正式浮上水面,之前林立德同志是板上釘釘的,但沒有想到半路出來了一個李瑞同志跟他爭這個位置?!?/br> 顧沉舟面色微變,沒有說話。 俞文俊自己站了一會后只好說:“顧少,我就先出去了,明天下午再過來?!?/br> 顧沉舟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上面,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俞文俊一聲,也不看對方什么時候出去,只等守在外頭的警察進來后,就跟著對方回到拘留室。 這個拘留室不過十個平米大,四四方方的小籠子里除了一張單人床外,就只有位于角落的沖便器。 顧沉舟雙手交叉坐在床上,他沒有完全挺直背脊做出刻板的坐姿,但也不弓著身子讓人覺得沒有精神,就是平平常常地坐在床邊,姿勢放松不顯僵硬。 李瑞和林立德的事情,他早就得知——從那場夢境中得知。但這件在夢境里,并不是發生在這個時候——遠遠不是。 那應該是在……顧沉舟稍稍閉了眼。連衛祥錦車禍的幕后黑手是賀家這樣大的事情,都是這一路走來一路分析出來的;再要求那個模糊的夢境將每次的時間這種小事都顯示給他看,這個也想得太美太強人所難了。 要分析夢里的時間,除了偶爾驚鴻一瞥看見的日期和鐘表之外,就是分析夢里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四季植物,或者那一段時間大多數人的衣著,或者一個很細節能夠精確到哪一天的事件,比如夢境里衛祥錦車禍那天的新聞報告。 這邊李瑞和林立德的事情,他在夢里確實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是絕對不是開春這一段。而應該是……郁系剛剛上位的時候。 顧沉舟目光微閃。 郁系剛剛上位,老當政沒有全退,勢力基本還在。那時候汪博源雖然垮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著馬上沉沒下去,至少他們家那時候已經坐在常委的位置上了。但林立德和李瑞……顧沉舟的指腹在手背上輕輕摩擦。 李瑞是郁系的人,林立德那時候可以算是老當政的人了。 京城市長這一職位,說起來本來也是林立德板上釘釘的,結果半路郁水峰推出了一個李瑞來,那時候他剛剛上位,正是立威的時候,如果這場戲打輸了,全國上下都看他的笑話。 但事實上,他不止打贏了,還贏得非常漂亮,除了林立德被雙規結束政治生命還因為收受賄賂什么的罪名進了監獄之外,幾個力挺林立德的人也被種種整治,最高似乎還牽扯到了一個京城正部級…… 顧沉舟稍稍呼出了一口氣。他的目光轉動著,從面前的水泥地到身旁的鐵欄桿,又從一根根手腕粗細間隔一樣的鐵欄桿慢慢移到灰白色的墻體上。 這件事情和衛祥錦的車禍一樣,一起提前了。 衛祥錦車禍的提前來自他的插手,后續事情基本都牽扯出來了。 這一件事呢? 現在又會導致出什么樣的結果? 而作為這件事情的中心,他爸爸,整個顧家…… 顧沉舟目光的移動慢慢停止了。 他雙手交叉著曲起來,指甲抵在手背上,不一會,就將手背掐出幾個凹坑。 或許是夜深了。 走廊里的燈光突然熄滅。 周圍的聲音驟然大起來,又在進來的警察的呵斥下漸漸安靜。 顧沉舟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有說話,沒有動彈。 腳步聲的來去,復又響起來的聲音,復又低下去的聲音。 周圍的燈一盞一盞的熄滅,光線從明亮轉為黯淡,又自黯淡消弭無蹤。 開在墻頂上的小窗戶反倒成了唯一的光源所在,一束月光透過這扇窗戶射進來,劃過黑暗,在地上留下一個明亮的四方形。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在連月光都因為無聊而覺得疲憊開始黯淡的時候,它透過這扇狹小的窗戶,看見房間角落的陰影里,坐在床邊的人終于沒有保持他持續了一整個晚上的姿勢,而是慢慢躬了腰,又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再過一會,連頭也垂了下去。 第二天下午,俞文俊準時來到德昌縣警察局,再次跟顧沉舟見面。 一個晚上不見,他覺得坐在自己對面的顧沉舟似乎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好,整個人都沒有什么精氣神,臉色還尤其難看。 今天俞文俊除了自己來之外還帶了一個律師,他說:“顧少,這位是成律師,成律師,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顧少?!?/br> “顧少好?!背陕蓭熓且粋€四十來歲的男人,他聽見俞文俊的介紹后,連忙站起來對顧沉舟說。 顧沉舟今天的精神大概真的不太好,臉上也沒有掛著平常的笑容,只微點一下頭算是答應。 俞文俊讓成律師坐下后,自己也跟著坐下來對顧沉舟說:“顧少,這次找成律師來主要是為了應付警察的問題,案子我都跟成律師說過了,我們也準備了兩個方案,如果顧少你不愿意像昨天說的那樣撇清責任,那我們的思路就是拖延時間?!彼屑毜亟忉屨f,“成律師待會陪在顧少身邊,幫顧少應付警察,一些敏感的話題絕對不要輕易接上去,顧少就在這里耐心等等,京城那邊,顧部長已經在著手處理這件事了?!?/br> “不用了?!鳖櫝林弁回5爻雎?。 俞文俊微微一愣:“顧少的意思是?” “按照昨天說的做吧?!边@一句話,顧沉舟居然頓了兩次才說完,接著他就垂下眼睛,沒有看對面的兩個人。 俞文俊不愧是機關里干久了的,臉上硬是沒有一點點的異色,他笑道:“行,要走這個方法,那就簡單多了,待會做一份筆錄顧少就可以出來了?!?/br>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兩個警察帶著記錄本走了進來,跳過最基礎的姓名問題,直接詢問關鍵問題。 “你是怎么進入辦案現場的?” “被人帶進去的?!?/br> “帶你進去的人是誰?” “衛祥錦?!?/br> 這天下午,做完筆錄的顧沉舟走出警察局。同一時刻,正要去警察局見一見顧沉舟的張副官在半路上就通過衛誠伯的關系網得到了這個消息,對方還特意復印了一份筆錄內容給他看。 馬上就到警察局的張副官當場就“cao”了一聲,立刻調轉車頭,趕到還被扣在軍隊審訊室里的衛祥錦身旁。 衛祥錦昨天晚上倒是睡得不差,看見張副官又從外頭火急火燎地跑進來,他挑一挑眉說:“張副官看上去很焦急啊?!?/br>